第4章 三年之启2

    “嗝～”

    墨归打了个酒嗝，晕晕乎乎地扶着墙准备坐下。

    可这时，偏偏天公不作美，小雨竟是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雨滴很小，打在墨归身上一点儿也不疼。可这雨滴仿佛直击灵魂似的，打得墨归心口生疼，疼得一颤一颤的。

    墨归兀颓唐地坐了下来，也不管周围的雨，也不管地上的湿。至于地上脏不脏？墨归觉得现在的自己，比这阴暗湿滑的水泥地脏多了。

    雨渐渐大起来，落进前方的小片凹处，形成了一片洼地。洼地中的水清澈无暇，仿佛明镜，反照着阴沉沉的天空，灰黑的巷壁，就连墨归颓废连带死气的眼神都照地一清二楚。

    小雨涔涔的，软弱无力地打在墨归身上，冷风一激，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好想师父啊……”

    墨归思绪越飘越远，仿佛飘回了一年前，他刚下山的时候；飘回了十年前，他第一次欺负小熊瞎子的时候……

    “好累啊……”

    墨归背靠墙壁，艰难的睁眼，右手摩挲着那陪伴了他师父六十年的葫芦。

    “喵～”

    一声清脆的猫叫声将墨归的思绪打乱，把他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

    “喵～”“喵～”“喵～”

    猫叫声急促而又迫切，像是在担心墨归。

    “喵～”“喵～”

    这熟悉的猫叫声，让墨归不由得又想起了道观，想起了观中的猫叫，狗吠。

    真是宁静啊，死之前能有这么一只猫陪我也算是不错了。

    墨归睁眼，想看看是哪只小猫，却发现四周没有猫的踪迹。

    也许是自己幻听了吧，呵呵，可能真的是太想师父了。

    “师父养的那只猫叫什么名字来着？”墨归迷迷糊糊地想着，忽得却又猛然惊醒。

    “喵～”

    “喵～”

    “喵～”

    那一声声猫叫，仿佛阎王的催命帖，一声一声，教你愈加害怕。

    “哪来的猫！”

    刹那间的雨幕，猛的稳定在了半空，就像是突然被人按了暂停键似的，兀地不动了。

    墨归猛然间惊醒，师父曾经说过的话，如同洪钟般震颤着他的心神:“若是十指沾了这阳春水，碰了这腌臜物，师父这一身道行，可就十不存一啦……”

    原来师父说的是真的！墨归激动地想到，只要能找到问题，就一定能解决！

    可这会儿想到有什么用呢，我快要死啦。墨归眼神黯淡下来，眼前有这能力的，肯定不会是人，那就只能是妖邪一类的东西了。

    “喵～”

    清脆的猫叫声突兀地响彻在这片天地间，彼时有些轻松月儿的猫叫，这会儿听来竟是有那么些诡异。

    人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奇怪生物，有些人会觉得白天的山林清净优美，好似想要一辈子都呆在这里；可但凡到了晚上，他们又会觉得山林诡异怪谲，看上去那模样能吃人！

    墨归突然害怕起来，哪怕他道行消失时都没有害怕过，可这一次，他真的有些怕了。那是属于普通人共有的，人类刻入dna用于趋吉避凶的情绪。墨归他现在，仅仅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过转念一想，墨归又觉得没什么好怕的，他本来就想在今天了结自己的。只不过这会儿是换了一个人，不，一个妖来了结自己罢了。

    也并没有什么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