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许是报应
能力考核持续了近两个时辰。
中途不少修为境界都不低的修行弟子败下阵来,看来这修习医道果然很吃天赋。
华菀菀在一旁波澜不惊地观察着,遇到确实能力合适的会点出来。
京墨看着华菀菀波澜不惊的样子,心里有些别扭。
她现在很想知道华菀菀这些年到底出了什么事,才让她变成了这样。
她寻了一处不起眼的地方,隐匿在一泽天宗弟子身后,压低声音,唤了句:
“这位真人。”
泽天宗弟子循声望去,发现是一坐着轮椅,面巾遮脸的凡人女子。
京墨恭敬地行了个礼:
“真人,场上这位华神医,是贵派的吧。”
小弟子脸上似有骄傲:“是我派师姐。”
京墨又接着说:
“这姑娘看似年纪不大,性子却格外沉静淡然,不过我也知道,你们修道之人容貌都是唬人的,看着小,实则可能好几百岁了吧。”
小弟子听罢,已然面露愠色:
“姑娘慎言,师姐正值妙龄。”
京墨假装尴尬,忙道歉:
“抱歉,真人,我的意思是华真人年少有为,沉稳内敛,大家风范。”
“唉。”只听见这弟子深叹了一口气。
京墨心里也泛起嘀咕:难道真发生了什么大事?
小弟子又说:
“菀菀师姐本也不是这样的性子,都是因为十二年前的一件旧事。”
“何事,可否说与我听听。”
总不应该是江白白的事吧。
小弟子眼里溢出了几分悲痛之色,声音也有些低落:
“十二年前,菀菀师姐外出任务受了重伤,师尊和众长老不眠不休施法七日才勉强救回她一条性命,但即便如此,师姐依旧在床上躺了五年。”
五年,这么久吗?京墨心里有些不好受,当初她被生挖金丹,从问天峰上掉下来,也不过躺了半年而已,但华菀菀她……
“好在老天眷顾,师姐终是醒来了。”
京墨又问:
“真人可与我细说说,请真人别见怪,我就是无聊,想找人聊聊天。”
小弟子心想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又继续说道:
“具体发生什么事,我等外门弟子也不清楚,只是猜测,菀菀师姐性情大变,或许与白白师姐莫名失踪,音信全无有关,毕竟从前她俩关系甚好。”
“那贵派掌门未给众人一个说法解释吗?”京墨问道。
涉及掌门,小弟子压低了声音,谨慎说道:
“掌门说了,白白师姐外出历练去了,菀菀师姐一开始是信的。”
“但等她可以下床走动之时,独立一人闯入了镜心苑,我等外人也不知里头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师姐闹上了掌门居住的无形殿,自那以后,菀菀师姐性情大变了,只一头扎在常青林钻研医术,甚少与外界交流。”
这镜心苑乃是以前修行时江白白的住所。
“你的那位白白师姐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过吗?”京墨佯装不知内情,又问。
“我已十二年未曾见过白白师姐,师姐很好,虽然我们只是外门弟子,但对我们很是友好关心。”
“菀菀师姐也很好,每次我们出山做任务,都会送些驱虫驱蛇的香囊,因此每当见着她二人我们都很高兴,只是没想到,如今成了这样。”
小弟子说完,眼神中明显有失落之意。
京墨听罢,敷衍地安慰了几句,匆忙告别。
和无定两人回到自己的房间,京墨心情实在忐忑难安,就连晚膳也没去吃,只寻阿季要几个豆包给无定。
入夜,京墨想起白日里那小弟子说的话,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思来想去还是打算明日亲自去找竹沥师叔了解一下事情的原委,也不知如今的常青林能不能让她进去。
第二日清晨,京墨早早便收拾妥当,早饭也未食,与无定一起去了常青林。
她打算以求医为借口求见竹沥。
二人走得极快,远远便望见了常青林。
入目便是满眼的绿。
挺拔,秀丽的竹枝杆修长,亭亭玉立,密密麻麻挤成了一片。
泽天宗最好的竹子都在这了。
幸好两边围了篱笆,中间是挑了细小的石头铺上,这样才勉强隔出一条路来,古人说“绿竹入幽径,青萝拂行衣”的场景应当就是这样。
石子路的尽头是一栋三四层的竹楼,楼前围了一大片空地,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木架。
木架上摆着形状各异的簸箕,里头放了不同的药材,几位弟子正在侍弄。
跟十二年前差不多。
京墨两人还未上前,便听到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里头传出。
那几名弟子见有人来了,上前询问道:
“请问阁下来此地是为何事?”
京墨表明自己是要来求医问药的,那弟子见她坐着轮椅,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转身进去屋内通报了。
不多一会,竹沥出来了。
她被弟子搀扶着出了门,装束与平常并无二致。
京墨瞧着她精神不好,脸上透着几分白,脸颊上晕着红,双目也不似以往有神,似是疾病缠身。
时隔多年未见,京墨有些惶恐。
连忙见礼:
“不知竹沥真人身体不适,前来打扰,冒犯真人静养,晚辈有错,改日再来拜访。”
“让姑娘见笑了,我乃陈年旧疾,不碍事的,学医是为了治病,若是见病不治,枉为医者。”
竹沥说得自然,招呼京墨二人过来。
“姑娘,你不是修行之人。”
“真人说的是。”
“姑娘来找我,想必也是知道我的,这凡人的病我医不了,徒儿华凌是医学世家出身,修行前已在山外行医数年,或许她能为你诊治一二。”
竹沥说完便又咳了起来,身旁的弟子忙递上茶水。
“多谢真人指点,敢问真人因何患了咳疾。”
京墨看在眼里有些揪心。
“陈年旧事,不提也罢,许是报应。”
竹沥说完这句,便吩咐弟子给京墨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