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假货都是从董叔叔那里来的
第三天早上，姚问来到了潘家园。
铺好桌布，把仙人庆寿瓶放在显著的位置。
瓶身上的仙人栩栩栩如生，寿桃鲜艳欲滴，于一堆瓷器中独领风骚，格外引人注目。
不久，董胖子也匆匆赶来，紧邻着姚问的摊位摆开自己的货。
“这两天感觉怎么样了？那天晚上受的惊吓可不小啊。”
“我没事，那天晚上不过是些暂时的应激反应，现在已经缓过来了。”
董胖子说完，目光却不自觉地瞟向姚问肩上的霜眉，又是一哆嗦。
“这只猫，我总觉得它眼神里带着几分凶悍，像吃过人似的。”
“它叫霜眉，来，给胖子笑一个。”
霜眉嘴角微微裂开，露出了两颗尖锐的犬齿，好像是一个狡黠的笑。
“你妹的，这猫怎么这么灵性，居然能听懂你的话？”
“它聪明得很，有时候动物的灵性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得多。”
董胖子拿出了八卦罗盘，手指一按，罗盘中央裂开，显露出一个隐藏的小空间。
“这里面有好几张藏宝图，昨天三叔他们闯的墓就在其中的一张上面。”
“是怎么标记的？”
“说是怀疑是陆炳的墓。”
“完全搞错了。唉，三叔收集了这么多藏宝图有什么用，首先信息就是错的。然后，就算找到了墓，里面各种危险，九死一生。这些藏宝图都是坑人的玩意，还不快快丢了。”
“的确，盗墓真不是人干的活！死神说来就来，一来就毫无反抗的机会。”
姚问也心有余悸。
这次能死里逃生，实属侥幸。
最大的因素在于那枚偶然得来的龙虎山印章，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助他渡过难关。
然后遇到的所谓灵兽，竟是出自龙虎山，更奇妙的是它心智未开，脑子不清楚，不分敌我，竟认他为主。
最为关键的是邵元节，同样是龙虎山出去的道士，死了500年后死而复生，姚问居然能用印章命令他。
要知道道教的门派众多，假设邵元节是茅山或者其他道派的，不接受龙虎山的命令，就算有了印章也难逃一死。
一系列的巧合，让他毫发无伤，还捞到了第一桶金。
但他不可能次次运气都这么好。
“那你说说还有什么赚钱的办法？”
“我们可以到南方去，搞点热门的磁带回来卖。据说，瘦猴卖邓丽君的磁带都发财了。”
“首先你要先去南方，火车票就不少钱，加上住宿，还有进货的本金，成本也不少。”
“或者咱们可以去白熊国，以货易货，把他们的飞机倒过来。”
“这个不但要本钱大，还要有路子，你就是能把白熊的飞机弄过来，卖给谁？这个不是随便就能上天的，就算是卖给航空公司，还需要各种各样审批手续，安全认证，麻烦”
“说到底，每条路都有难关，要看怎么选，到哪里去闯了。”
两人正站在摊位旁闲聊得兴起，走过来了一个50来岁的中年人。
他一眼就看中了姚问的瓷瓶。
蹲下身，以近乎苛刻的细致审视着每一道笔触，每一抹釉色，似乎要将那瓶子的前世今生都看透。
“仙人庆寿图，少见的题材，工笔细腻，气韵古朴，颇有年份。小哥儿，这可是你家传的？”
“不，这是我近期从乡下收来的。”
“多少钱？”
姚问随手伸出三个手指。
“300？”
“开什么玩笑，3万！”
“3万呀，300卖不卖？这可是我三个月的工资呢。”
姚问心中已有数，面前这人显然识货，是个行家。
“走走走，没钱就不要在这瞎掺和。3万块钱的货，你都好意思还到300。只剩了1的价值，你当我傻吗？”
这就是原始积累的阶段，聪明的人都是在当下趁低价捡漏。
时机与眼光，是财富累积的关键。
市场未热，价格未被哄抬，识宝者则能以低廉的代价，购入珍稀。
等到以后大家都有钱了，很多人冲进古玩市场的时候，就是出货的时候了。
这老小子这也不走开，好像是没什么事要干的样子，就待在了姚问的摊子旁边。
有人经过的时候还聊上几句。
“你看，这瓶子上的仙人祝寿图，笔触细腻，线条流畅，颇有古风，看得出是出自大家之手。这等物什，市面上难得一见。”
弄得他是姚问找的托一样。
这时候来了两个年轻的游客模样的老外，看到这边人多，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
他们看到仙人祝寿瓶，立刻讨论起来。
两个老外一男一女，在那里用英文交流，也不避嫌。
他们的对话在这个环境下显得尤为独特，因为当时精通英语的国人并不多，更不用说在这些摆摊的小贩之中了。
然而，姚问却是个例外，他的前生从事海外电子商务，英语自然不在话下。
他能轻易分辨出这对男女所讲的是与国内教学中普遍听到的英式英语不同的美式发音，这种差异对于常与英语打交道的他来说，就像分辨家乡方言一样自然。
“是真品。”
“要3万，没啥利润。”
两人眼光离开瓷瓶，随意地浏览着姚问的摊位，很快，他们的目光被一件不起眼的瓷器所吸引。
这件瓷器，乍看之下并不张扬，但其温润的色泽与细腻的纹饰透露着不凡。
原来，这瓷器的样式与一年多前在陕西法门寺地宫的重大考古发现息息相关。
那次发掘轰动一时，不仅出土了许多珍贵的佛教圣物，如佛骨舍利。
还有一批极为罕见的瓷器引起了轰动，被称为“秘色瓷”。
秘色瓷在古籍中多次被提及，被誉为瓷器中的瑰宝，但历来无人得见其真容颜，直至法门寺的发掘，秘色瓷才得以重见天日，全国为之轰动。
于是地下的造假工厂也全力开工。
上次姚问到胖子叔叔的仓库里面去拿货，就看到了一件假的秘色瓷。
在姚问的摊子上，除了乡下收来的旧货，假货也不少，所有的这些假货都是从董叔叔那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