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买买买
岳六夏笑了,只想到赶紧完事去买东西,忘记细说了。
于是就把会堂春遇到黄荷柳的事情说了,还拿出那段黑色根茎给戴掌柜看。
戴掌柜听了大惊失色。
会堂春的掌柜万景平和自己是同门师兄弟,当年会堂春的掌柜把女儿杜巧巧许配给了万景平,万景平却把自己扫地出门。
但是就算如此,戴掌柜也知道,万景平毕竟也是以此道为生,所以断不会自断前程。怎么可能放毒药在自己的草药中呢。
所以他拿起那黑色根茎仔细看了看,闻了闻,又用切药刀切了一小块,有些疑惑,“这,这种草药看上去并没有毒性啊。但是不知道什么草药。戴某未曾见过。”
岳六夏说,“这草药单独看是没有毒的,但是它遇水才生毒,尤其是和止血化瘀的蒲黄放一起,毒性就更甚了。”
戴掌柜点点头,“一定是万景平急功近利,找到了一种草药没有进行试毒就开始用了。”
“总之,有人上门来解毒,你救就是。”
戴掌柜连连点头。这岳姑娘,年纪轻轻懂的这么多药理,比他这五旬之人都懂的多,他此刻更坚信岳六夏家一定是高人隐居在此的,对他们的未来合作更加有了信心。
辞别戴掌柜,岳六夏和岳毓卿终于可以去集市上采购了。第一步先去买马车。
马市是在市集的东边。
岳六夏和岳毓卿已经奔波了大半天,早就饿了。于是就在市集边上,找了家面摊子吃面。
刚坐下,岳毓卿看到旁边坐的人。这人?不就是塞给自己丸药的人?
于是起身,借故去茅厕,在茅厕拿出了丸药,捏碎了,里面竟然是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午后百家铺子。
后面画了一个手势,像是叩拜。
岳毓卿隐约有种熟悉的感觉,但是却想不起来,于是把纸条吞入肚子,他现在这情况,敌我不明的时候,没有办法去赴约。
岳六夏看岳毓卿回来,推给他一碗面,“快吃,我们一会还有很多事情。”
岳毓卿点点头,低头吃面。
岳六夏却发现旁边桌子上的人频频向他们这边看过来,难道岳毓卿被人发现了?
岳毓卿的脸上伪装还在,没有原来的样子啊,对方不知是敌是友,她要赶紧回去找草药,给岳毓卿炼制易容丹。
岳毓卿也不理会那个坐在旁边的人。
吃完饭,两个人径直就去了马市。刚进入马市,就见里面一片混乱,好多马好像都惊了,四处乱跑。后面一堆人追着马跑。
岳六夏却隐约感觉到了一股无妄珠的气息。她凝神运气去看,在一堆马中,有一匹异常躁动的白色马匹身上确实有无妄珠的气息。
岳六夏目光灼灼,她盯着那匹躁动的马离不开视线。
岳毓卿看到此处这么混乱,拉着岳六夏想要暂时躲开。
岳六夏却扭头对着他神秘的一笑,“阿卿,你的身手很好,我现在需要你出手。”
“……”岳毓卿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些裂纹。为什么感觉到背后发毛。这笑容让他想跑。
岳六夏指着当中那匹白色的马对岳毓卿说,“我要那匹马。你抓到了那匹马,它就是你彩礼了。”
岳六夏不提成亲的事也就罢了,这一提他就想骑着马跑了。虽然不理解岳六夏要干什么,因为现在两人还是合作关系,所以他按捺住想逃的想法,按照岳六夏吩咐,向马群走去。
岳六夏慢慢走到前面,脚下犹如悠闲散步,手上却丝毫不慢,经过狂奔的马的时候,手指一点,那马就慢下来,最后停住不动了。
她肥胖的身子,看着笨拙,实则却很巧妙的躲闪开了马匹的冲击,在马群之中,竟然分毫不伤。
岳毓卿看着岳六夏剑眉微挑,要知道任何一个人也不敢这般在狂奔的马群中闲庭信步。
看到那匹暴躁发癫的白马了,他提气飞身,跃过几匹马,径直跳到了那匹白马身上。白马受到惊吓,带着他横冲直撞起来。
岳毓卿感觉自己对驾驭马匹非常熟悉,于是任由马飞驰,他稳然不动。
岳毓卿忽然感觉到头一阵晕眩,他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匹黑色的骏马,奔跑在草地上,四蹄翻飞,长长的鬃毛随风飞扬,而他翻身骑在了黑色的骏马之上,仿佛人马合一,奔腾在阳光之下,身边还跟着很多穿着盔甲的护卫,一个接着一个,重叠起来,凝成了马队,似潮流一样的向前飞奔。
身边一个骑着棕色马匹的护卫忽然上前,大叫了一声,他转头想看清那护卫的样子,头却炸裂一样的疼。
不由全身僵硬,身下的白马也感知到了岳毓卿的变化,跑的更疯癫起来。
岳毓卿险些掉入马下,他连忙稳住了身形,头疼让他青筋爆裂,他缓缓的拉紧了缰绳,脚下也用暗劲,固定在马肚子上。
最后也不知道岳毓卿用了什么手段,马的暴躁慢慢被抚平,最后跑的越来越慢了,长长的打了个响鼻,停了下来。
岳毓卿这才下了马,脸色略微好转,刚才的情形再也无法重现。
他眸子已经恢复了清澈,只是气息还没有来得及收敛,所以眼神所到之处,看似平淡却暗藏着凛然的锐利眼神。
再加上岳毓卿现在易容后偏刚的脸庞,让人一看就不寒而栗,想要躲闪。
此刻岳毓卿周围并没有人,所以他这样的气息,也只一瞬就归于日常人畜无害的温和。
白马明显感受到了,已经被岳毓卿的气息压制的变得顺服了。
那边岳六夏已经制服了其余马匹。后面追来的马贩子快速的把自己的马牵了回去。
白马的主人也赶了过来,连连感谢岳毓卿。岳毓卿默默的跳下马,等着岳六夏走过来。
马贩子们把马收好,就跑过来指着白马的主人要赔偿。
“孙十一,都是你这匹发疯的马,今日要不是那姑娘和这壮士,这马市要损失一半的马匹了。”
“是啊,是啊,你怎么不拴好自己的马?”
“我的马都跑的吐白沫了。你要赔啊。”
“大家,别急。别急。”孙十一把白马拴在马柱子上,给大家拱手,“今日之事确实是我的马造成的。大家请多多包涵。
谁买了这牲口?原本还以为它是宝马,如今看来是个祸事啊。”
“买?就这马倒贴我也不买。”旁边一个马贩子没好气的说,“快赔钱。我原本都说好了价格,顾客都被吓跑了。”
孙十一挠挠头,耍赖的说,“我也没有钱啊,就这马一匹,谁给100两银子,谁拉走。”
“呸,还100两?你亏心不亏心?这一看就是匹病马,谁买回去谁上当。”
“哎,你也别这么说啊。这好歹也是匹罕见的西蒙宝马。”孙十一不死心的说。
“我买了。”岳六夏在旁边开口。
“什么?你买了?”孙十一很惊喜。
岳六夏趴在岳毓卿耳边说,“你去和他搞价,我出价8两银子。”
在马市都有一套高价的规则,买卖双方的手在袖口里互相摸来摸去,片刻过后,交易成功,给银子、牵马。
这种谈价方式有个美称:“袖里乾坤”。
岳六夏作为姑娘,怎么也不好来袖里乾坤。岳毓卿点头,和孙十一一阵手语。
良久孙十一长叹一声,“罢了,卖了。不说姑娘和壮士今日救了发癫的马,我理应感谢,就是这牲口再也不能留了。再留我就倾家荡产了。卖了卖了。我就当送姑娘和壮士人情了。”
岳毓卿从怀里掏出银子,递给了孙十一。牵了马和岳六夏一起走出了马市。
岳毓卿边走边抚摸着白马的脖子。刚才白马疯跑,马身上一层薄汗。岳毓卿这样抚摸,白马暴躁的情绪慢慢缓解了。乖乖的任他牵引。
岳六夏夸赞的看着岳毓卿,“阿卿啊,这马买下来了。你的彩礼我收了。接着我们去买车,来的时候,赵老四那车太颠,咱们买个防颠的。”
岳六夏边走边打量白马,无妄珠在哪了呢?无妄珠的气息这么浓郁,她恨不得马上就掰开看看。
这目光让岳毓卿有些熟悉,岳六夏那天从沟底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目光。岳毓卿不由也打量白马,看不出丝毫问题。
只是刚才在马背上的情形,让他非常芥蒂,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恢复记忆。
岳六夏此刻真是归心似箭,所以并没有察觉岳毓卿的异常。她要赶紧办完事,回家去仔细查看白马。
镇子上的百家铺子杂货店里,魁梧的中年男人坐在桌子旁和一位矍铄的老人说,“丁叟,主人好像不认识我了。”
“之前主人说要来见我们,如今都过去三个多月了,主人才现身,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暂且先按兵不动,既然今日都见到主人了,想来主人迟早会来找我们的。”丁叟说着。
“对了,青龙,你查下主人现在住在哪里,我们派人去驻扎,随时听候主人调遣。”丁叟继续吩咐。
青龙答应了一声,起身出门了。
丁叟看着货架,若有所思,“难道这又是主人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