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忆的开始
暗夜里,一道银色闪电击中楼顶上一团诡异的乌云,瞬时乌云四散而去,伴随着一声惨烈的哀叫声响起,回荡在整个夜空之中!
银色闪电犹如一把利剑,在空转盘旋数圈后直冲而下,劈入站立在地面上的周铭的额头!
周铭全身一颤,身体僵硬,径直后仰倒地。
“老周!”
“老周!”
“周铭!”
背后的冰凉让周铭意识到自己躺在地上,火光的闪烁和皮肤的炙热让他感觉到火离他很近,周铭努力睁开了眼睛,模糊地发现三个人围在他的身边,耳边不停回绕着他们叫喊的声音。
周铭知道他们是谁,可他却无力起来,也无力回答他们的叫喊,似乎身上压着万斤重担一般,容不得他动弹半分。
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这一闪一闪的火光渐渐变得黑暗起来,仿佛一个黑洞将这些光芒都收入其中,他睁着眼却什么都看不见,思绪随着这黑暗一起陷入进去,回忆也一点点从他脑海中流走。
这四年的经历一件一件的倒着抽出他的脑海,大四、大三、大二、大一,停,这是开始的地方,它不能再走,他要拴住它,用他剩余的力气留着它,再一点点拉回那些支离破碎的画面,突然周铭的视线又清晰起来了,画面里一个背着书包的男孩慢慢向他走来,那么熟悉,可又那么陌生,那个男孩就是他,是四年前的自己,那是他第一次踏入这个学校,也是他这一切梦幻开始的地方!
“妈,我知道了,明天我就收拾东西回去了,工资也已经给了,放心吧,今晚就是跟我们几个伙计一起喝点酒,没事的,大概中午就到家了,跟我爸说不用接我啊,我自己就能回去啦,那就这样了,妈,我挂了啊?啊,行!嗯!”
“快来吧,就等你了!”荀衢在不远处的沙滩向周铭叫喊着。
“是啊,等你半天了,还不快点?等不急了!”林松也附和着。
“来了!”周铭向他们小跑着过去,一屁股坐在他们旁边的沙滩上,拎起一瓶打开的啤酒,跟他们两个一起举着啤酒瓶,碰撞了一下,便痛痛快快地畅饮起来!
这样一瓶接着一瓶,不知道喝了第几瓶了,周铭只能感觉到微微的海风吹到脸上是那么的清爽,耳边环绕着海浪不断拍打沙滩的声音,整个人都是飘飘的,坐也坐不住了,索性躺在沙滩上,可是嘴依旧没有停,不是喝酒而是聊天。
“你们两个明天就走了,咱们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了,这次就当为你们饯行了,来,喝!”荀衢坐起来,又举起啤酒,周铭和林松两个人也是挣扎着坐稳,到处找各自的酒瓶,缓缓举起,猛的往嘴里送,不断咽下难喝的液体。
突然周铭觉得胃里上下翻腾,他马上站起来向远处跑去,终于控制不住了,一弯腰,大量液体像泄闸的洪水一样从他嘴里涌出,呕吐一次就停顿几秒,接着就是继续呕吐,直到胃里没有东西才停止。周铭用手擦着嘴边的液体,摇晃着走了回来,一屁股坐在了沙滩上。
“你这也不行啊,刚刚喝这点儿酒就醉了?”荀衢调侃道。
“大哥,您老人家也是在大学混过的好不,我们两个才刚刚高中毕业,怎么可能经历过那么多的酒场考验啊?这就不错了吧?”周铭迷糊地反驳着。
“是啊,大学的生活才是他娘的人的生活呢啊,可以喝酒可以抽烟,重要的是可以谈恋爱!”一旁的林松一脸坏笑地说着。
周铭和荀衢两个人也跟着一起嘿嘿地笑了起来!
“你们别误会啊,我找对象的原因那是很纯粹的啊,只是为了不想洗衣服,找一个免费的洗衣机!”林松又加了一句,解释自己的理由。
“呵呵,你那是理论啊,当你真正到了大学以后,你才发现有对象的男生的宿舍阳台挂的都是女生的衣服?”荀衢也是笑着对周铭和林松说道,可是那种感觉让他们两个人很信服!
又是一阵嬉笑,等静下来以后,周铭望着荀衢,问了一直好奇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问题:“狗子,你为什么退学了?”
荀衢的“荀”字和苟且的“苟”字比较相像,而且荀衢这个人平时又比较猥琐,所以这边打工的人都叫他狗子。
这一问,林松的笑容立刻从脸上消散而去,也同样望向他,等待他能回答点什么,满足他们两个人的好奇心。
荀衢拿起啤酒喝了一口,仍旧一副笑脸,慢慢地说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说的,索性告诉你们吧!”
“来,喝!”
“喝!”
“喝!”
他们三个又各自喝了一口,静待着他的这个故事。不知道会有多大长,可当听过以后才发现这个故事确实很长,短短二十年,荀衢走过了周铭和林松两个人加起来这辈子可能都走不出来的人生!
狗子呆呆地望着海面,平静地说道:“我本姓方,出生以后没多久就被父母抛弃了,被福利院收养。有一对夫妻只有一个女儿,一直想要个儿子无奈不能生育了,我的出现就给了他们这个机会,于是收养了我。我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儿子,好在自己也比较懂事,每年都拿学校最好的成绩,期望有一天能够独立不再需要他们的抚养,养父母也就这样一直供我读书。他们是做煤矿生意的,挣钱很多,也就不在乎掏这点儿学费。”
狗子顿了顿,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后,继续说道:“前年我高考结束后,被柳林省医科大学录取,我很高兴,眼看着我离自己的梦想很近了。”
“大一我还没弄懂怎么回事呢,时间就过去了。转眼到了大二,开学刚刚不久,我就接到家里的电话,养父跟我说他的煤矿倒塌了,许多人埋在下面,自己为了还债,已经破产了,所以就不能供我继续读书了。我当时都傻了你们知道吗?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见了,眼睛里转着泪水,我却硬挺着没让它流下来!”狗子虽然笑着说,但是却能够察觉出他眼角闪烁的泪花。
“我想了很多,最后我明确知道了,自己不能再上大学了,不仅仅这每学期几千元的学费难以承担,自己的生活费用都成问题,也许这就是我的命。第二天我找到了学院的老师,办理了退学手续,要回了这个学期的学费。我把自己的行李全部卖了,只留下了自己的衣服和三千块钱,走出了校门。我拿着几千块钱,到处去游玩,几乎把柳林省所有的地方去遍了,钱也花光了。当我走到海滨市时,就在海边找了一个饭店待了下来,你们知道我当时兜里有多少钱吗?只有3块了!”荀衢又喝了一口,脸上仍然带着微笑,眼泪却依然让他挡在眼眶里不肯出来。
海风吹拂着他们三个人,海浪拍打着海岸,似乎在为这个故事搭配氛围和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