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凌墟幻境（4）
纤柔阁
“煜儿啊，娘今日叫厨娘煮了一桌子的好菜，你陪娘好好吃一顿吧！”
“好啊，娘亲，娘亲生日快乐。”
说完楚天煜从怀中拿出一幅画，画上画的就是纤柔本人。
拿过画，纤柔百味陈杂，画上的女子画的入目三分，只是这明媚的眼神再也不会有了，再也回不去了。
“乖，煜儿有心了，娘亲很喜欢。”
“咳咳，咳咳………”
纤柔拿出丝帕接住咳出的痰，竟然又带血。近来她咳血频频，她想着老毛病了，所以也不曾召御医来看看。
“娘，你没事吧？要不要煜儿叫御医给娘看看？”
收到天煜关心的眼神，纤柔赶紧收起帕子道：
“娘没事，煜儿，不用叫御医，来……，我们赶紧吃菜！”
吃完饭菜后，天煜煜起身，目光躲躲闪闪，
”娘亲，我尿急出去一趟。”
“屋里有尿盆，煜儿可在屋里解手。”
“娘亲！煜儿是大孩子了，不习惯在尿盆解手了。”
“煜儿可是想去通知你父皇？不许去！”
楚天煜很是不解，他睁大双眼问：“为何娘亲，你明明很想和父皇一起庆祝你的生日？”
天煜说完只见他娘亲缓缓低下头去，小心翼翼抚摸着一只已然发黄的千纸鹤，那千纸鹤折的不算平整，但算小巧，似栩栩如生，过了许久，只见她垂泪道：
“如果他连我的生日都不记得了，那么今生我云纤柔再也不会再爱了，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云纤柔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楚天煜见她这般，愈加着急了，只是他被云纤柔看着，出不去，只能偷偷托着厨娘带口信去。眼看着已然过了半个钟头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真是急死人了，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楚天煜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沙漏流尽，子时到了，云纤柔的心，死了。
“楚临渊，你终是负了我，你说过不会让我一个人孤孤单单，要一世相守，你没做到，你说过，我的每个生辰你都会记得，你也没做到，楚临渊，来生我只希望再也不要遇见你。”
云纤柔说完吐出一口血，竟有油尽灯枯之相。
“娘亲，你不要吓煜儿。”
楚天煜带着哭腔喊道。
自小到大，他从未哭过，这是第一次。
“煜儿，娘亲……娘亲快不行了，煜儿，娘亲和你父皇都是爱你的，你不要恨……恨你父皇，不要让恨意充满你的人生。那样的人生太苦……了，咳咳……咳咳。”
又是吐出一口血，云纤柔望着床顶，终是闭目而去，手中千纸鹤滑落，仿佛带着她这一生的爱恋一并落下。
“娘亲！娘亲！啊……不要丢下煜儿，娘亲……”
楚皇刚踏进殿内就听到楚天煜那歇斯底里的哭声，仿如五雷轰顶，瞬间让这个帝王失去了帝王该有的风度，竟是像风一般疾步到柔妃身边：
”柔儿，你别吓我，柔儿，你跟朕开玩笑的对吧，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
“御医，御医你是死的吗？”
楚皇愤怒地抓起御医的领子，怒目道：“快救柔妃，救活她，朕命令你给朕救活她！”
“皇上，微臣实在无能为力呀，皇上。”
御医双膝跪地，老泪纵横道：
“柔妃她是忧思过度，郁结于心导致的心脉受损，柔妃又未曾召臣等医治，日久导致五脏俱损，进而导致今日的结果啊，皇上，还望皇上明鉴！”
楚临渊闻言竟是瘫倒在地，“忧思过度？何以会忧思过度？”
“还不是因为父皇你，要不是你冷落母妃，让她一个人孤零零在这纤柔阁，她怎么会忧思过度？要不是你妃子娶了一个又一个，她又如何会郁结于心？父皇都是因为你！是你害了母妃，我恨你……”
楚天煜朝楚临渊吼道，此时的他已然泪流满面。
“三皇子，你错怪皇上了。”
安公公看皇上不为自己辩解，急急道：
“皇上之所以冷落柔妃，也是为了柔妃的安全着想，深宫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多的是尔虞我诈，皇上深爱柔妃，如果对柔妃太好，只怕会招来其他妃子的嫉恨，皇上原本是想等朝堂巩固些再遣散后宫，原是想给柔妃一个惊喜的，不成想……唉”
楚天煜冷冷吐出：“哼，母妃在宫中有危险也是父皇的责任，要不是父皇没能力保护母妃又非的娶一大堆妃子，母妃至于这样吗？”
他们二人的谈话，楚皇置若罔闻。他怔怔看着柔妃，突的看到地上的千纸鹤，这位曾意气风发的帝王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柔儿，是临渊哥哥对不住你，是我没有守住对你的承诺，对不起，柔儿……”
然而佳人已逝，纵使现在楚皇有再多的忏悔也追不回他心心念念的人儿了。
楚天煜看着他的父皇，竟是恨极，不知为什么，看到现在的父皇，只想杀了他，杀了他……心里仿似有一道声音在指引着他杀了他。
却又有一道声音在说：“不，不，不，楚天煜，他是你父皇，娘亲说了的，不要恨他。”
楚天煜用尽全力甩了甩头，猛地从幻境中醒来。深吸一口浊气，楚天煜心道：还好克制住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目光转向身旁的洛颜，只见她眉头紧锁，似是如置梦境中。
“娘，爸爸为什么要走？”
甜甜的声音，稚嫩的面孔，小女孩看向她的妈妈，只见她妈妈的眉眼似是又多了好几条皱纹。
“你爸有另一个家了，颜儿。从今以后我们母女二人得相依为命过日子了。”
母亲神色黯淡，似乎现在也只是强撑着。看似十分坚强的她却让人感觉随时都会倒下！
”那爸爸以后还会回来吗？”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是不是颜儿以后没有爸爸了，？”
小女孩很是伤心地朝她妈妈问道。
“颜儿不用怕，你有爸爸的，妈妈就是你的爸爸，妈妈可以是妈妈自然也可以是爸爸。”
“妈妈，爸爸说过会带我去游乐园玩的，可是他却走了，他说要一直疼颜儿的，他不要颜儿了吗？爸爸是骗子，大骗子，颜儿不喜欢他了，再也不喜欢他了。”
女孩说着大哭起来，眼泪竟似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