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象生异动,舍女为药成
祭天台上,一个身着暗红色拖地长袍的身影正在晃动着。他手中摇晃着刻有符文的铃铛,口中不断的在念些什么。
不多时,祭天台上便被点起了三炷香,那蜿蜒而起的烟气混合着雾滴往上缓缓的飘着,渐渐变为了三根直通天界的三条笔直的天梯。
祭天台上的国师,在此刻猛的将自己手中本在摇晃的铃铛“当”的一声,立在那三炷香的旁边,霎时间风起云动,本是遮月的流仙云散了,将那明朗清亮的星辰现了出来。
台子上的三炷香丝毫未动,只是那升起的云梯出现了弯折。
那云梯弯绕缠绵着,渐渐的围上了北斗星旁的一颗闪着蓝光的星辰,又渐渐的在那里消散了,为那颗奇异的蓝星披上了一层缭绕梦幻的纱。
“怎会如此?这……这不对,这不应该啊!莫非……”
国师扶了扶额前的羽尾长冠,抹去了额角的汗珠,又折下了一根杨柳枝,沾着祭天台上的一个乳白色瓷瓶里的水,不知在画些什么。
这时早已过了夜半,但还未破晓,天儿仍是带着寒气,随口哈出的气儿也能在刹那间化成白雾。
国师的周遭在此刻却是出了奇的寒冷,但他自己并未察觉,还思索着为何如今的天儿会这样反常,竟让他觉得热的不行,恨不得脱下自己全身的衣物。
他的周围起了一圈因水汽冷热不同而生成的白雾,将那国师一整个的罩在了里面,使旁人看不清里面的分毫。
“成了,成了,这是天要佑我大梁啊!”
不知白雾内的国师看见了什么,此时的他竟兴奋的喊叫起来:“上天保佑,神龙庇佑啊!这是有神人在助我大梁,佑我大梁!”
他此时拿起了手中的狼毫笔,紧紧的握着,用力的在一旁的金纸上写下大字:“神女入凡间,庇佑大梁。双星福将至,待至娶妻成人日,祥云四起,国运将至。”
写完,那国师刚欲将那狼毫笔放回,却是“啪嗒”的一声,那只狼毫笔竟生生的被这国师给拗断了。
祭天台上不知是否是木板松动的原因,出现了些“嘎吱嘎吱”的响声。不过若是细听过去,却更像是人骨的摩擦。
祭天台上,国师身边的那团白雾,变得愈发的浓了。
那日的早朝,国师并未出现。
当圣上派人去寻时,却在祭天台上发现了:在国师穿着的暗红袍子下,是一堆错了位置,不成样子的散骨。外面包着骨头的那一层人皮,却像是被国师自己撕扯过一般,已经被从国师身上剥下的七七八八,早已看不出人形了。
国师头上带着的羽冠滚在了一旁,旁人过去一碰,就散了,化作了一把粉末,随着忽起的一阵风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坐在“正大光明”牌匾下,五爪金龙椅上的圣上,现在正手握着下人刚刚呈上那张金纸,那张国师生前最后所写下的金纸。
而皇帝看着上面的字,却丝毫没有想到不久前才惨死的国师,只顾着哈哈大笑:“好,好!我大梁有上天庇佑,定是万寿无疆!”
他边说着,便搂过了瘫倒在病榻上的皇后:“梓潼,必定是多亏了你的调教,安儿才能这样快的成了人,你定是用着自身的安康,成了庇佑我大梁的奇女明神!”
接着他不顾现在连话都说不出的皇后,低头看着手中的金纸,大踏步的走出了未央宫的宫门:“皇后时日不多,应尽快为其选一处风水宝地,再造一尊上好棺椁。切记,那棺椁定是要桃木的。”
吩咐完了底下的人,皇帝又回头最后的看了一眼正瘫倒在未央宫内的床榻上,嘴里不停哼哼着,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一个字的皇后:“梓潼,朕会为你好好安葬的。至于你骄奢淫极,秽乱后宫的事,朕不会再去追究。好歹,咱们的安儿在你的手里总算是有了些成果,不算辜负朕对你的期待。”
三日后,未央宫的大门永远的闭住了。自此,未央宫仿佛成了六宫之中最寒冷阴森的冷宫。
紫禁城中的风水大师齐聚在宫中,不眠不休的算了三天三夜,最后却发现,这最适合皇后安葬的风水宝地竟就是这未央宫。
朱红色的桃木棺材打做的赤红发亮,棺椁旁的祭品是无穷无尽的山珍海味。
“朕听那些人说了,咱们的血阴蛊马上就要成了!只需再用这为其破处之人全部的血肉将其养成,这蛊虫便是咱们大梁手中最厉害的利剑,大梁再无后顾之忧。梓潼,你与朕谋化了这么久,咱们不能功亏一篑,只得先去委屈你了。”
皇帝站在那尊棺椁前自顾自的说着,全然不顾那棺椁中还在传出些轻微的响动。
渐渐的,未央宫中安静了,静的仿佛从未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