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朕唯有暂且忍耐
“北方大军被一无胆书生所累，束手束脚，这真的好吗？这也是我们北方到现在一直平定不了的直接原因！”沐云舟直接进谏，想着看皇帝陛下听不听。
“可是北方方孝贤是功臣啊，镇北边关守了三十年，任劳任怨，如果撤了他，不是寒了功臣之心？”萧黎反问道。
既未显露半点认同之意，亦未曾流露出丝毫反对之情，仅仅是将问题层层剖析开来，由此观之，这位皇帝绝非等闲之辈啊！
“遥想超启十年之际，倘若那一战不曾打响，而是采取怀柔策略，想必此时我镇守北疆的铁甲军已然初具规模；超启十一年时，如果没有他从中作梗，计策得以顺利实施平定定军山，珈蓝大军岂有生还之理？至于承初三年嘛……若不是因为他实行强征百姓粮食充作军粮的政策，又怎会激起民变引发造反呢？”
沐云舟滔滔不绝地将皇帝萧黎口中所谓功臣犯下的过失逐一罗列而出，条理清晰、言之凿凿。
萧黎目光炯炯地凝视着沐云舟，而后者并未有丝毫回避退缩之意，同样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萧黎。
“若是朕告诉你，北方重振大业须待方孝贤离世后方可实现，那么你是否打算立刻公然反叛于朕呢？”萧黎嘴角微扬，略带几分恶趣味地发问道。
“回禀陛下，微臣万万不敢有此忤逆之心，但方孝贤此人命不久矣！”沐云舟无奈地摊开双手，神情自若地回应道。仿佛压在心头多年的重担终于卸下一般，整个人显得格外轻松自在。
此时此刻，皇帝萧黎竟然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回荡在宫殿之中，令人不禁心生诧异。紧接着，他伸手从身旁拿起一柄锋利的长刀，此乃其随身佩剑。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将佩剑抛向沐云舟，同时高声喊道：
“莫非你当真认为朕缺乏勇气、毫无男儿血性，甚至畏惧前进吗？又或者说，你是否觉得朕仅仅是个安于现状、不思进取的君主呢？”
“非也！你大错特错矣！且看朕手中之佩剑，满布缺口，皆是历经沙场厮杀所留痕迹。朕亦曾亲临战阵，对于那些世家大族，朕同样深恶痛绝。正是因为他们处处牵制着朕，才使得朕的大周无法成为举世无双的强国，不仅身陷四面楚歌之境，更令朕连至爱之人亦无力守护周全。”
言罢，但见萧黎双眸变得猩红如血，仿佛欲将眼前这些世家权贵生吞活剥一般，其双手亦因情绪过于激动而微微颤动不止。如此模样，实令沐云舟大为惊愕。
“然而，朕却离不开这些世家大族。若无他们支撑，天下必将陷入混乱无序之状。以朕目前之实力，尚不足以与所有世家相抗衡。故而，朕唯有暂且忍耐。”
萧黎收起刚才的愤怒和骨子里的血腥，又表现得雍容，而且睿智。
“是吗，我能帮你搞定这些世家，你觉得你能带领大周走到哪里？”沐云舟淡淡的说道。
“你？不行，这些世家中，先天九重巅峰的人大有人在，并且有的世家，经过上千年的沉淀，家中超越先天境界的人物也是有的，你的将来很光明，你不能折在这条路上，洛叔也不会答应的。”皇帝萧黎摇了摇头。
“你就说你能做到那个地步就好了，何必如此婆婆妈妈、拖泥带水呢！一点都不爽利！”沐云舟怒目圆睁，声色俱厉地大吼道。
“大胆狂徒！竟敢对圣上如此无礼！”话音未落，只见数名大内侍卫如离弦之箭般径直冲向沐云舟。
面对来势汹汹的大内护卫，沐云舟却面不改色，气定神闲，目光紧紧锁定着眼前之人——萧黎。
“统统给朕退下！”正当双方剑拔弩张之际，只听萧黎轻抬右手，那几名大内护卫便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朕可以做到天下太平，四海之内再无战乱；国家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幼童皆可茁壮成长，老者亦能安享晚年！”萧黎眼神锐利如鹰隼，话语铿锵有力，因为这本就是他一直以来的理想与追求。
“那么，如果有开国功臣居功自傲，甚至图谋不轨，你是否会将其处死？”沐云舟单刀直入地问道。
“一切视具体情况而定，但若真有人如当年的方孝贤那般心怀叵测，罪大恶极，杀之又有何不可！”萧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好！既然如此，接下来的一年里，消除世家门阀对朝局的影响之事就交由我去处理吧！一年之后，朕期望能够亲眼见证你所描绘的那个伟大帝国！”沐云舟语气坚定地承诺道。
“哈哈哈，沐公子，我不知道你哪里来的自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信任你，更不知道为什么，我想陪你疯下去，但是你失败了，那我就什么也没有说过！你懂吗？”
“哈哈哈，好，我们就以一年为期！”沐云舟朗爽地笑着回应道。
“为何仅限一年呢？你尚且年轻，而朕亦不过才三十岁而已，我们来日方长啊。”萧黎轻声说道。
“非也，唯有一年时光耳。一年之后，吾将离去。”沐云舟语气坚决地回答道。
“离去？往何处去？”萧黎面露疑惑之色，追问道。
“哈哈，陛下，草民适才言语多有冒犯，还望陛下恕罪！”沐云舟迅速转移话题以避开追问。
“朕念及你并无恶意，便赦免你的罪责。不仅如此，朕还要下旨，此次科举考试，你必为状元郎。休得妄图逃脱此责任！”萧黎紧接着下令道。
“陛下可曾听闻过‘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这句诗？”沐云舟突然话锋一转，然后微笑着看向萧黎。
“这不正是万年之前那位传奇人物——白衣剑仙所作之诗吗？”萧黎闻言不禁愣住了。
“没错，正是那白衣剑仙李青莲。他可是个曾经改变整个时代局势之人呐。而草民，则欲效法李青莲，去撼动陛下您的天下格局。”沐云舟目光坚毅且充满自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