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归家

    次日清晨，我早早起床前往市场买了些许猪杂瘦肉，给颖儿做了猪杂瘦肉粥。而后，我开始收拾物品，实际上需要收拾的东西不算多，仅是一些舞蹈服装与道具之类的，心中有些不舍抛弃。

    在颖儿起床洗漱完毕，吃过早餐后，我便告知她说要去房东家一趟，把我们租的房子退了。大概在上午十点左右，我们收拾妥当行装，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从广州回老家这会儿交通不太方便，每天虽然有三趟车，但得去广州市中心汽车站坐车。好在我们母女俩行李不多，除了一些衣服和舞蹈道具，没别的要带的。在市里倒了几趟公交车，到市中心汽车站的时候，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

    我们在车站附近吃了点东西后，搭乘了 1 点 30 分回海陆县的班车。从出租屋到车站，再直至上车的这一路，虽然颖儿没有说什么，但我能够察觉她的心情十分愉悦。上车之后，她一直在看窗外的景色，那憧憬的眼神仿佛在表达着对能回老家的期待和兴奋。

    这一瞬间，我突然感觉到，在外的这些年，并非是我这个妈妈带着女儿，而是她这个女儿一直陪伴在我身边。

    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了不起的母亲，我能不依靠家庭就养活自己和女儿，并且把女儿培养成一位艺术天分极高的舞蹈人才，可我却无视了这些年来颖儿的忍受和付出。在上一世，我只因户口问题没办法让颖儿在广州就读初中，在8月份才选择送她回去老家。

    而当时的自己，却依旧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想逃避戴亦龙的冷暴力，想躲开父亲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所以我并未去理会女儿的无助，只在意自己的生活。

    坐长途车的过程非常辛苦，不过好在女儿和我都不会晕车。在经历了六七个小时的颠簸后，我们终于看到了海陆县汽车站的招牌。

    我们下车时，便听到一女孩大声喊着“爸，妈，在那，在那。”是阿哥一家子都来了。阿哥是我爸老家的远房侄子，叫林远，比我大七岁，年轻那会是个木匠。在我读书那会，就从老家出来，跟着我爸走南闯北了。

    翁姐是个孤儿，十岁左右被我外公外婆家里收养，那会我刚出生不久，便安排她来照顾我母亲的生活起居。听我妈说起，翁姐没有名字，只知道爸爸是姓翁，后来需要登记户口，外公就帮她取名叫翁红。

    远哥比翁姐还小三岁，我们当地有女大三抱金砖的说法，在我爸的撮合下，两人喜结连理，后来育有一女，叫林意莲。

    此时远哥一家三口已看到我和颖儿下了车。林意莲迈着端庄的步伐，微笑着向我和女儿颖儿微微欠身，说道：“小姐，颖儿小姐，一路辛苦了，欢迎回家，行李我来拿吧。”

    我微笑回应这姑娘“阿莲好些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

    “是啊，好些年没见，小姐依然那么漂亮。”阿莲笑盈盈地夸了我一句，接着便俯下身子向着颖儿说道“颖儿小姐还记得我吗？”

    我和颖儿这些年有时候过年会回来，但基本没待上多少天便又离开了，所以这些年并没见过阿莲。阿莲比我俩女儿都大，小时候宝儿和颖儿都会跟着姐姐玩。

    “记得，莲姐姐好。”颖儿有些怯生生地回应了一句。

    “颖儿小姐都长漂亮了呢，跟小姐真像。”阿莲听到颖儿还记得她，十分高兴。

    远哥一家对于我和颖儿，还有我的家人，称呼总特别恭敬，我也有跟远哥说过不必如此，但远哥却说礼不可废，没有老爷子就没有他一家人。

    翁姐这时快步走来，眼中瞬间蓄满了激动的泪花，她嘴唇颤抖着，双手轻轻抓住我的胳膊，身子微微颤抖。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只是哽咽着：“小姐……”

    我也握住了她长满老茧的手，轻声回应道“翁姐，好久不见了。”

    远哥在护着下车的人流，以免挤到我们。这时也说道：“小姐，车放在那边，先回家吧，夫人也等着急了。”

    我应了声好。随后，一行人便走到停放车的地方，驱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