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破关
自火之国东北而去, 一望无际的大平原渐渐消弭,起伏的山峰日益显露。越过了汤之国的雷之国边境,时见青灰色的山崖,从上到下光秃秃的没有几棵树木, 若向云垂关的方向望去, 更是隐约可见高耸入云的叠嶂重峦。
少了茂密的森林遮挡, 深蓝的夜空如同一整块幕布, 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众人的眼前。月明星稀,夏日低矮的草中虫鸣此起彼伏,树上的蝉声鸣叫阵阵, 时不时夹杂着山间鸟儿的啁啾声。离云垂关三十里的火之国营地中,大多数的营帐已熄灭灯火,唯有主帐之内还灯火通明。
“大人,油女悠生在帐外求见。”
“哦”泉奈微一挑眉,忙坐直了原本靠在椅背上的身体,“快请他进来。”
油女悠生是油女一族的少族长。作为此次带领着油女一族作为木叶大军的重要成员之一, 泉奈自然不敢怠慢。雪间闻言也放下了手里的书, 理了理衣襟,端坐着等人进来。
油女悠生和雪间他们是一代人, 年纪相仿, 话却不多。他进来后也不多说, 禀报道“泉奈大人, 雪间大人,有消息传来。”
这下泉奈也坐不住了“如何”
“找到了。”
油女悠生伸出右手食指。一只小虫忽的出现在食指之上,绕着指尖飞了几圈,最终落在了指尖上,微微振着翅膀, 似乎在传达什么讯息。
雪间是没看懂,但她看油女悠生看得煞有其事,也不得不在心里感叹油女一族的神奇了。果然不过片刻,油女悠生便移开了盯着小虫的目光,复看向两人“在云垂关以西十里。”
“好。”泉奈的面容松缓下来,笑道,“悠生,你亲自带人去一趟吧。”
“分内之事。”
泉奈思忖片刻,觉得保险起见便让安和去帮他。两人走后,泉奈舒出一口气,看向也明显轻松不少了的雪间,不禁称赞道“真不愧是油女一族。”
“利用虫子附着在人的身上,跟着人把走过的路记下来,再通过虫子将路径传出来。这样神不知鬼不觉,也就只有油女一族能办到了。”
毕竟一只虫子就算从守城之人的眼前飞出云垂关,也不会引起丝毫注意。
雪间觉得油女一族真是为侦查而生的“他们一族的人大多沉闷,悠生更是话少。不是我说,有的时候他要是不出声我都忘了他站在那。”
也正是因为有极低的存在感,才能够隐藏自己而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有这样的性格再加上对虫子的掌控,油女一族的侦查能力要在木叶排第二,恐怕没人能排第一。
两人从油女一族聊到了近期的战况又说到了木叶,一直到黑夜渐渐淡去才见油女悠生与安和回来。泉奈知道有了消息,便命人将傅川恒请来说明了前事。傅川恒听后很是高兴“木叶真是名不虚传。我派人在周边打听多日都没有消息,想不到二族长这边这么快就有了回复。”
“将军过奖,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泉奈看向油女悠生“悠生,你跟傅川将军说说吧。”
身着高领族服的油女悠生沉默地一点头,说“我和日向天、宇智波安和跟着虫子到了云垂关以西十里左右的一处不起眼的山脚下,藏身于不起眼的一块岩石后面。”
“不过三更时分,头顶上便有了动静。日向天用白眼看得清楚,是几个百姓背着箩筐拿着铲子,趁着夜色从山那边绕过来,在低矮的树丛灌木中挖野菜。我等不敢打草惊蛇,等他们挖完了我们才攀附藤蔓而上,跟着他们左拐右绕,顺着小路竟一直绕到了云垂关的背后,然后亲眼地看着他们入了关。”
雪间没想到油女族人卧底入云垂关探得的这条小路竟是通往关后,心下一喜,忙身子前倾问道“这条小路有多宽,能容多少人马走动”
“这条小路是从山后绕了一圈盘桓过来的,十分窄小,有些地方需贴着岩壁仅容一人通过。且小路隐藏在树丛石缝中,中间还有几处需要借助藤蔓攀援而上,故而非常隐蔽难以发现。”油女悠生顿了一下,“以属下愚见,人尚可通过,可马匹恐怕就不能了。”
即便如此,也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傅川恒心下有了计较,当下看向雪间和泉奈“两位大人,我们已在此驻扎半月有余,军士锐气渐减,既然小路已经探明,就不宜再拖了。明日我亲率忍者及两千军士自小路绕到关后,二位大人则率大军在前面扣关佯攻,只看关内喊杀声起便里应外合,拿下云垂关。”
“不可。”
雪间站起身来,转向傅川恒“将军这主意极好。只是从后路抄到关后之人,不宜是将军。”
傅川恒眉头微皱“三族长的意思是”
“现在人尽皆知,火之国这边将军为统帅。若明日扣关只我和泉奈前去却不见将军,对面难免起疑。”雪间的眉目之间尽是郑重,“不若我领兵去后路,将军在前面吸引注意为好。”
“既如此,不妨我去。”泉奈捂着左腹,一手撑着椅子也站了起来,“将军领着大军在前面,咱们忍者也不能没有主将率领。我被夜月云所伤之事云垂关内必然知晓,所以我不出面也情有可原。”
雪间自是明白这是更好的选择,却还是不愿让泉奈去“你伤刚好一些,就别”
“这一刀之仇我要亲自报。”
泉奈的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这一次,我绝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倒。”
“水遁水枪之术”
乌云密布的天空降下绵绵细雨,半空坠下的雨点忽然改变了方向,凝成了一柄尖锐的水枪,倏地插入城墙上十数名正握着弓箭士兵的胸口。血花喷溅出来洒到青砖上,温热了冰冷的城墙。那士兵睁着眼睛,口溢鲜血,身子直直地朝后面倒去。
成河景看着倒在脚边的士兵,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咬牙大喝一声,一刀砍倒一个将要爬上墙的火之国士兵,大吼道“快上,一定要给我守住”
他的喊声很快淹没在喊杀、惨叫与刀兵相接的声音之中。无数的树枝自地面生出,直攀到城墙之上,士兵与忍者们踩着枝丫,前赴后继地往上冲。城上的士兵们不住地拿刀枪想要砍断这些堪比云梯的木枝,却骇然发现这些看似脆弱的枝叶竟坚如磐石,刀枪分毫不得损伤。
夜月云紧握铁拳,“轰”的一声打断一根搭上城墙的树枝。他一边暗骂木遁的麻烦,一面抵挡着忍者的进攻,却忽的精神一凛,急忙抽刀往头上一档,只听“锵”的一声,迎面闯入视野的便是雪间肃然的面孔。
夜月云咬牙切齿“千手雪间”
雪间一击不中,挥刀打落趁机偷袭的苦无,施施然地落到脚下盘旋而上生出的树枝上“初次见面,夜月族长。”
夜月云觉得这木叶的人一个比一个难缠,当下也顾不得去帮其他人那里了,集中精神对付雪间。而雪间这边也正有此意,并不废话接着旋身攻了上去。两人你来我往打得旁人不敢靠近,生生的在兵荒马乱的战场开辟出一块空地来。
距离上次交手不过半月有余,泉奈的腰伤尚且未痊愈,更不用说夜月云了。雪间不想在第一战就让自己情报流到雷之国人手一份,故而无意展示自己的实力,只装作十分吃力的模样勉强对付夜月云。夜月云这厢见这传说中的森之公主并不十分棘手,便想快些解决她去帮其他族人,心下一横,运起查克拉又提升了一个档次的速度。
天上的乌云愈发厚重,绵密如针的细雨终究承受不住浓重的水汽,愈发地沉重,终织成了一张雨幕。大雨冲刷着城墙,汇成一条条鲜红的河流自墙上蜿蜒而下,宛如云垂关的一道道血泪。
大雨湿透了众人的衣衫,坠沉了满地的箭羽,铺了一地的泥泞。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直至傍晚雨势稍歇,火之国后方才鸣金收兵,只留下满地的狼藉。
云垂关中,军士们零零散散地收拾着战场,累了一天的士兵们精神松弛下来,浑身泥泞地拖着长枪,架着受伤的同伴垂头丧气地往营地走去。帅帐内的成河景坐在主位上,单手撑着额头,听手下将领汇报今日的战损。
“大帅,方才各军经过点查,共阵亡两万七千三百七十一人,受伤一万八千六百余人,其中重伤者三占其一。夜月一族那边情况也不容乐观,死伤一百余人,夜月族长已去处理后续了。”
“知道了。”成河景半合着眼,疲乏地摆摆手,“通知各军将领,要对军士多加安抚,尽力救治。”
“是。”
那人领命退下。少顷,站在成河景一旁的副将不禁叹道“想不到木叶屯守这么多天,竟还有如此攻势。”
“是啊。”成河景也没料到第一战便会这样惨烈,“只这一战便折损了近三万人,照此下去云垂关的情形难说啊。”
“将军,现在您要愁的可不只是云垂关。”
副将跟随成河景多年,乃是他的心腹。他环顾四周见无人在旁,才低声道“陛下任命您为统帅,虽说木叶来势汹汹,但您折损了三万人也是事实。您想想,在扬含城驻守的那位会怎么想呢”
成河景的双眸忽的睁开“你是说,水守健会在陛下面前”
“水守健此人阴险毒辣,是笑里藏刀的好手。您当时把他留在扬含城,他表面不说什么,谁知道私底下是什么心思。这半个月无风无雨,可本该三日前到达的粮草三日今日才到,这明摆着就是阻着将军您得头功啊。”
成河景叫他这么一说,又想起往日与水守氏的恩怨,心中恨恨,不由重重地往桌上一锤“这个水守健”
“之前夜月云在您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要搓掉木叶的锐气,您这才允许他出城迎击,谁知不过刚交手就被打得落荒而逃。”副将接着说,“夜月云先输了一阵,这一战您又损失不少兵马,眼看着让火之国占了上风。若不再想办法退敌,让水守氏拿住您的把柄一纸奏章递上去,恐怕不光您,就是成河氏也为祸不远矣。”
成河景闻言长叹一声,终究息了向水守健请求支援的心思“如此,便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副将点点头,默然不语。帐内一时陷入寂静,成河景心中烦闷,又忙了一天口干舌燥,端起手边的茶水便要一饮而尽。
“大帅,大帅”
远远的喊杀声顿住了成河景的动作。几乎是同时,一名浑身沾满血迹的小兵跌跌撞撞地出现在门前,像见鬼一般不顾一切地往里跑来,连脚下的楼梯都没有注意到。
狠狠摔在地上的小兵打了个两个滚,也顾不上疼,忙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奔到站起身来的成河景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满脸惊惧,嘶哑着嗓音说道
“禀报大帅,火之国火之国的大军打进来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