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旧忆
重生前的经历还在眼前，宛如昨日，在那些行政人员来后一个月，秩序的崩坏从他们开始，毕竟水蛭不吸血是会死的。
随着驻扎地内供给品的减少，他们丑恶的嘴脸逐渐暴露，驻扎地内除士兵与水蛭外的数百号幸存者，每日配额都在不断减少，士兵的作战任务需要足够的能量支持，每日配额充足是必须的，但是水蛭整日在驻扎地内阴暗的蠕动，有什么资格和士兵相同待遇？
第二个月，有水蛭死了，被聚集地里负责卫生的幸存者发现在驻扎地旁边一个阴暗的排水沟，水蛭的下体消失不见了，嘴里被塞了一块干燥的邦邦硬的土块，身上数十道刀痕。也是在前一天晚上一对幸存者夫妻带着他们的私人物品消失了。
这也让黄钦意识到，聚集地开始变得不再安全了。他找到张叶，告诉这个初中同桌他想要跑路的想法，她也在第二天早晨做出了决定。
“阿钦，昨晚那个姓刘的秃头胖子说要我服侍他，给我三天时间考虑，威胁我说不自愿他有的是办法整我，说到那时候可不好解决了。”
那时的黄钦听后眉头微微皱起，却是带着些调笑地说道“你确定要和我一起相依为命咯，要是确定的话你白天收拾一下你要带的东西，凌晨我和你出去。”
张叶点了点头。
前世末日爆发后，黄钦在进入驻扎地后便加入了拾荒队伍，在一个多月的拾荒中，他的身体素质在不断提高，也在前几日加入了武装人员的行列。他尊敬着这些可爱的士兵，但对于水蛭，他只想狠狠地撒盐。
那天夜里，二人离开了驻扎地，而那个刘姓秃子也在两日后被人发现在同一条水沟，左右脸分别被刀刻着“奴”与“畜”二字。
二人在离开驻地后，一直在各个地区流动拾荒，虽然日子困难些，但依旧充满欢声笑语。直至末日一年后，生存的重压开始逐渐增大，丧尸携带病毒的多样化，幸存者即使没转化为丧尸也最终会因为其他种类病毒的感染发作死亡。
但物资的短缺才是最要命的，食品工厂的停产，包装类食物随着保质期一天天的减少，不过都这时候了，过期凑合吃吧，干脆吃死算了。
人吃人现象也在各个营地普遍出现，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二人脸上都是沾着土灰，将青年的清秀和姑娘的娇俏可爱全部完美隐藏，他们俩流转于各个营地，用拾荒得到的物资与营地交换。
幸而黄钦手中还留着最初武装部驻扎地的红星手枪，不然可能早就被别人在物理意义上吃了个干净。但最后一颗子弹，他却留给了她。
末日爆发的第一年零十个月，他与她来到了一个村子，在将村内尸化的老头老太太解决后，他们俩决定定居下来，盼望着男耕女织的生活，而做为主食且好养活的土豆便成了首选作物。
末日爆发后的第二年零三个月，两年多的相依为命，算上末日前的经历，二人相识已有十余年，在末日的重压和曾经青春时期二人之间的懵懂情愫的双重作用下，他俩在不久前将二人默认的关系彻底摆上台面，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但就是在这个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转变的时候却发生了意外，在土豆即将收获的前夕，她走了。
那天她踉踉跄跄地从村外回来，手臂上的四道爪痕渗透出略带黑色的血液，“唔，你把我解决了吧，等会要是我尸化了伤了你就不好了，对了，村东头来了条尸犬，被我解决了，你以后要小心一些，注意安全，可惜，我吃不到炸薯条了。你以后别忘记我啊，记得帮我的那份炸薯条一起吃掉。”
那天夜里，一声枪响，打破了夜的宁静与一个人的心。
末日爆发的第二年零六个月，他遭遇了一只两倍于普通丧尸身高的巨型丧尸，在逃窜过程中被这只丧尸撞倒的墙壁掩埋，也算是一种解脱。
本以为会永恒地长眠，并天国相见，没想到却是重生回到了末日的第一天。
一念及此，他回过神来，看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儿，伸手拉过了她，他抱的很紧，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她的脸上带着一丝错愕，随即感觉自己肩头有些湿湿的。
他就这样无声地拥着她，过了一会两个人都回过神来，张叶脸上带着些不明显的红晕，黄钦脸上却带着满满的幸福。
“叶，叶子，你饿不。”
她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白色短袖上衣的肩头已经泪湿一片，隐约可见粉色的小肩带。见此，黄钦脸上的尴尬更添几分，挠挠头问了句厨房在哪，叶子指向走道的尽头然后自己转身上了楼梯。
而黄钦也走进了厨房，厨房食材并不多，地上有几颗土豆，冰箱里空空荡荡，只有一包紫菜几根胡萝卜和几颗咯咯蛋，所幸大米还有不少。经过两年的生存，自诩末日厨神的黄钦厨艺自然也是不错，看着眼前熟悉的柴火灶，他摇了摇头点起了火。
十分钟后他炸着锅里的薯条，而张叶也从楼梯上走下，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脸上只带着对食物的渴望，
“兄弟，你好香啊，啊不是，你炸的薯条好香啊。”
“嗯，你先去玩你的，趁着现在电站还在凑合运行，先把有用的东西能充的充上电。饭在电饭煲里面了，半小时后来吃饭。”
“嗯嗯。”她又小跑着上了楼，黄钦望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又埋头炸薯条。炸完薯条后，他又炒了个没有肉的胡萝卜炒胡萝卜，煮了碗紫菜蛋花汤，盛好了饭便叫张叶下楼来。
“哇，好香，原来你厨艺这么棒吗。”
“嘻，多夸点，我爱听。”
但她的夸奖已经没有了下文，她的头埋进了饭里，高高的一盘炸土豆在筷子的飞舞下飞速地消失。
“叶子。”
“嗯？”
“你今天咋一个人在家。”
“今天不是五一放假嘛，我就从学校回来了，昨天晚上家里人去县里医院陪护前两天出了车祸的奶奶，我在家里看家，然后早上一醒来村子就变成这样了。”
说着她吃饭的动作慢了下来，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不知道爸妈和奶奶安不安全。”眼里弥漫起一层水雾。
黄钦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只是从桌对面坐到了她身边，牵过她的手紧紧握着。啜泣声渐渐大了起来，而她却毫无征兆地将额头抵着黄钦的右肩，这一次，是他的肩膀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