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拉扯（2）
听了林楚与的话，池也脸上立刻闪过一丝欣喜，却也没忽略季慎行看向林楚与那带着寒意的目光。
他不知道，这七年，季慎行和林楚与是否经常见面，见面后的情形如何。
他只知道，七年前，他一点都没看出季慎行对林楚与的敌意。
按说，七年后的季慎行，应该比刚刚二十出头的他更加善于掩饰。
一个杀人凶手，不是应该在受害者跟前，维持若无其事的表象和假象吗？但，季慎行一点都不掩饰他对林楚与的敌视，还有讥讽。
“你和池念离婚了？”季慎行冷冷地问。“如果没有，池也去你那里算什么？你养在身边的小情儿吗？”
“还没有。”林楚与说。“我会找到他，尽快……”
林楚与微微蹙眉。
现在的情况其实没那么复杂了。
池也和池念，已经是不同的两个人。
池念数字人的身份，再不会成为隐患。
他只要跟池念离婚，再跟池也结婚，再带着池也跟奶奶和欣欣说明情况，就行了。
但……
“这句话这么艰难吗？下好几次决心，还无法说出口？”季慎行脸上的讥讽之意更甚。“如果你分不清对池也到底是愧疚、责任，还是爱，我劝你想清楚了，再让池也回去。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池也，哪怕是你，也不行。”
“哪怕是你自己，也不行吗？”林楚与紧接着问了一句。
季慎行沉默，没有说话。
“那我来告诉你吧！”林楚与微笑。“我也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池也，哪怕是我自己，也不行。”
“楚与！”池也快步走过去，蹲下来，一把抱住林楚与。
林楚与轻轻抱着池也，往旁边让了让，让池也跟他挤在一张沙发上。
阳台上是面对面两个单人沙发，中间有个不大的小圆茶几。
虽说沙发坐一个人很大，但两个人，就显得有点挤。
季慎行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眼中闪过一道暗影，神情却异常冷静：“所以，你对池也是感恩、愧疚加责任。”
“为什么在慎行哥眼里，楚与对我就没有爱呢！”池也开口，又轻笑了一下。“就算他没有，也没关系，我有。我爱他，我愿意跟他回去。”
“你自己想好。”季慎行说着，站了起来。“我在隔壁订了房间，明早，我跟你们一起去海边看日出。”
说完，不等林楚与和池也说话，季慎行就大步离开。
林楚与又轻轻抱了一下池也：“早点休息，明早，我们去看日出。”
“不带慎行哥，就我们两个，好吗？”池也问。
“就我们两个。”林楚与柔声说。
那句他自己也不能伤害池也冲口而出，林楚与终止了自己的无法确定。
从来就不应该有池念。
他的选择，只能是池也。
只是，心里并没有选择后的喜悦和轻松，反倒异常烦闷。
池也站了起来，对林楚与微微一笑：“楚与，不是困了吗？你早点儿睡吧！”
“你先睡。”林楚与说，从茶几上拿起一盒烟，打开，放在手里。“我抽根烟。”
酒店付费的商品。
“你会抽烟了？”池也问。
“也不算会，就是偶尔忙的时候，抽一根提提神。”林楚与说着，忍不住笑。“所里的人都知道，但都不会告诉池念，否则，他一定会……”
林楚与的话还没说完，自己就愣住了。
不是决定了，从此后不再有池念了吗？
“酒店规定，不能在这里吸烟。”池也好像没听见林楚与的话，也没看到林楚与的错愕和失神，温柔地说。“如果你想提神，可以去洗手间抽。”
“算了。”林楚与把烟放到茶几上，站了起来。“我也去睡了，晚安。”
说完，林楚与抱了抱池也，大步走进自己的房间。
池也没有动，就那么站了一会儿，又回到茶几旁，拿起自己的手机，方才回卧室。
尽管说好了早起看日出，但林楚与没订闹钟，也没听到酒店的叫醒服务，起晚了。
林楚与拉开窗帘，看着窗外升起很高的太阳，眯了眯眼睛。
他刻意让自己不去想池念，但还是忍不住想，如果池念在，定然会早早就起床，然后在最合适的时间，把他叫起来。
但，他的生活，以后都没有池念了。
池也跟七年前一样爱他，一往情深又义无反顾，他不能伤害池也。
林楚与轻叹了一声，转身出去。
客厅没人，林楚与又去池也的卧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池也。池也！池也？”
林楚与推开卧室的门，屋内并没有人。
林楚与皱眉，立刻给池也打电话。
池也很快接起了电话：“抱歉，楚与。要不是孟何哥提醒我，我都忘了，今天是我要去孟何哥那里复查的日子。”
“你今天复查吗？我跟你一起。”林楚与立刻说。“我现在就往回走，我们到孟何那里碰头。”
“不用了，楚与。”池也说。“你难得休息，在那边好好玩两天，让慎行哥送我回去就行，反正他公司也有急事。等你回来，我们一起去看奶奶和欣欣。好了，不说了，拜拜。”
池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林楚与对着电话皱眉。
不用多想就能知道，定然是季慎行联系了孟何，两个人为了让他和池也分开，才想出了这么一招。
就像当初，为了让他们两个不会第一时间见面，季慎行把池也接到他家里一样。
但，如果没有池也的配合，这样的算计，根本就不会达成。
能让池也明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是配合他们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池也想查清当年车祸的真相。
不，他不能让池也一个人涉险。
不管当年车祸的幕后主使是谁，池也一个人去查，太危险了。
林楚与用最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到楼下办理了退房，驱车往回走。
他不一定能追得上季慎行的车，但他一定能在池也复查完之前，赶到孟何那里。
他的车刚刚驶出酒店的大门，手机就响了起来。
“楚与。”许一凡急乎乎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我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池念好像出了车祸，人可能已经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