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离开
“好呀！”
池念轻松的回答，让林楚与怔了一下。
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把打了很久的腹稿说出来，池念竟然就这么轻飘飘地答应了？
“你听清楚我说什么了吗？”林楚与问。
“听清楚了。”池念微笑，看林楚与喝完汤，又盛了一碗米饭，放到林楚与面前。
林楚与挺爱吃米饭，尤其是他们研究院的米，都是最好的，蒸出来的味道也跟其他米不同。
但池念说他胃不好，很少蒸米饭。
偶尔一次，也是蒸的软软的那种。
“我下午就打辞职报告。”池念说。“至于离婚，你说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他哥更新身份信息的时候，特意问了池念，领结婚证的时候，用的是哪只手的指纹。
池念回答是他自己的。
所以，他才提出了办理离婚手续的建议。
没想到，池念竟然也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林楚与觉得今天的饭不怎么好吃，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看着池念。
“怎么，不好吃吗？”池念关心地问。“还是胃不舒服了？我还蒸了小馒头，我这就去拿。”
池念说着，站了起来，去厨房拿过馒头，放到林楚跟前：“这个比较软，对你的胃有好处。”
“我……”林楚与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池念这么痛快地答应了，他不是应该觉得轻松吗？
只要池念一走，时间长了，大家对池念的印象，就会淡化。
到时候，再见到池也，就没那么强烈的对比了。
就算池也不来他这边工作，也是要跟他共度一生。
“吃吧！”池念笑着说。“我走以后，就没人给你做饭了。”
林楚与觉得心里有点堵，拿起一个小馒头，一口塞到嘴里。
“慢点儿，就算馒头再小，也不能这么吃。”池念轻声说。“吃快了对胃不好。”
林楚与没搭理池念，把馒头咽下去，又吃了两口菜，就站了起来。
“我吃饱了。”林楚与说。“你吃完就放那儿，等我睡醒了再洗碗。”
“刚吃完饭，别马上睡觉。”池念说。“我还蒸了水果，等下吃了再睡。”
“你怎么这么啰嗦！”林楚与有些恼火，声音也不自觉地高了，又嘲讽地笑了一下。“你是故意的，对吧！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等你离开了，我会不适应，会很想念有你在家的日子？”
“我平时也是这样啊！”池念睁大眼睛看着林楚与，无辜又无奈，嘴角却噙着一丝微笑，语气平和。“是你巴不得我赶紧走，才会觉得我啰嗦。”
林楚与觉得心里更堵了，随即点头：“你说得对，可能是。”
说完，林楚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餐厅。
池念正在夹菜的手，停了下来，他把筷子放到餐桌上，盯着面前两个人都没吃几口的菜，默默发呆。
林楚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却根本睡不着。他每隔几分钟就会睁开眼睛看一下，但池念一直没过来，直到听到门响了一下，好像是池念出去了。
林楚与立刻从床上起来，先去了餐厅和厨房。餐桌已经收拾的很干净，碗筷也都刷好了，池念给他蒸的水果，还盖在锅里。
他又去池念的卧室看了看，没人。
看来，池念是真的出去了。
林楚与回到客厅，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去厨房，把池念蒸好的水果端出来，坐在餐厅里，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
把碗放在那儿，林楚与拿起手机，迟疑了一下，又放下了。
就这样吧！
如果这一次分不开，那么，下次就会更难。
他会更说不出口。
池念可能也不会这么痛快地答应。
池念会不这么痛快地答应吗？
也许不会。也许，池念早就做好了分开的准备。
否则，池念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接受了他关于辞职的建议和离婚的决定？仿佛之前叫他老公，在他面前时而霸道时而撒娇，对他体贴周到的池念，是假的！
林楚与乱七八糟地想了很多，午觉到底是没睡成，下午去所里的时候，人都不太精神。
“楚与，你怎么样？”许一凡见他进来，立刻迎上前，轻声问。“脸色好像不太好。”
“没事，午觉没睡好。”林楚与说，看了一眼靠窗边空荡荡的办公桌。“池念没来吗？”
“池念给我打了电话，说他辞职信发我邮箱了。”许一凡说。
“你同意了？”林楚与立刻问。
“他说跟你说好的，而且他的岗位也不重要，我刚批复了。”许一凡说，又加了一句。“他还说，他找好了新工作。”
林楚与的脸瞬间变了。
“没关系，我还没往院里报。”许一凡赶紧说。“如果你不同意，我们就先压下来。”
“先放那儿吧！”林楚与缓缓开口，又问。“他没说，他找了什么工作？”
“没有。”
两个人一边轻声说着话，一边来到林楚与的办公室。
许一凡先去倒了杯水。
“楚与，喝点水。”许一凡把水递给林楚与，观察着他的脸色。“你和池念吵架了？”
“没有。谢谢。”
林楚与接过水，喝了一口，随即皱眉。
水温正好，不凉不热，但不是他喜欢的温度。
“是因为池也吗？”许一凡又问了一句。“池也醒了，池念也该离开了。他……是不是觉醒了……”
许一凡没有往下说，还四下看了看。
虽然，林楚与的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
“他不是数字人。”林楚与开口。“就算别人知道了他不是池也，他也是我找到的一个跟池也长得很像的人。”
“明白。”许一凡立刻说，又有些担心。“但是，孟何那边……”
他曾经提醒过林楚与，不要告诉孟何，哪怕孟何是林楚与最好的朋友。
也不知道，林楚与到底跟孟何说过没有。
“我没跟孟何说过，但孟何脑子很灵活，池念又跟池也太像。”林楚与说。“他应该有过猜测但不确定。只要他不问，就不必回答。”
“好的。”许一凡答应着，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虽然，池念一出现，林楚与就更改了池念数据池的密码，跟他划清了界限。但是当初，的确是他辅助了林楚与。
跟池念有关的这件事，是他和林楚与共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