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怀疑
林楚与沉默。
季慎行喜欢池也，他当然知道！
直到现在，他依然在怀疑，他和池也的车祸，不是简单的意外，而是蓄意的人为。
池也是为了救他受的伤。
当初，对面的车忽然疯狂地撞过来的时候，池也原本可以打方向盘，躲过驾驶室这边。但池也却直接扑过来，护住了坐在副驾指导池也驾驶的他。
那辆车很明显是冲着他来的，然而，他只受了轻伤，池也却成了植物人。
池也没有驾照，属于无证驾驶，对方司机也受了很重的伤，医治无效死亡。
尽管林楚与心中疑窦丛生，车祸却成了无解之谜。
池也在医院住了三个月，林楚与让他父母动用了关系，把池也送到国外治疗。
九个月后，林楚与对外宣布，池也从国外健康地回来了。为了重新开启来之不易的新生，池也改名池念。
林楚与的父母和哥哥，对池念的身份从来没有怀疑过。
池也一直重病在床的奶奶和年幼的妹妹，更不会怀疑。
而真正的池也，被他和孟何藏在孟何的别墅里。孟何有精湛的医术，也有十足的耐心。
所有的保镖和护工，都是他和孟何亲自挑选的。
季慎行原本并不知道池也在孟何这里，但他是除了知情者之外，唯一一个认出池念不是池也的人。
林楚与到现在都不知道，季慎行是如何认出来的。
季慎行用池也的奶奶相要挟，林楚与只能告诉他，真正的池也在哪里。
“你倒是挺有本事，竟然找到一个跟池也这么像的人带在身边。”季慎行面露讥讽。“可赝品就是赝品，永远成不了真的。”
是的，季慎行知道池念不是池也，但并不知道池念是数字人。
会是季慎行吗？极有可能。七年前的车祸，他就怀疑跟季慎行有关，虽然他没有证据。
而许一凡，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他们团队的精英和骨干。
他一直把他当最好的搭档和伙伴，是最近两年，才渐渐发觉许一凡的心思。
他假装不知道。许一凡很清楚他对池也的感情，他觉得早晚有一天，许一凡会知难而退。
林楚与的脑子飞快地转动，不时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池念。
池念一直盯着他，跟他的目光对视，立刻甜甜地一笑。
林楚与愣了一下。
池也脸上，绝对不会出现这么甜美的笑容。池也很矜持。
“我进去看看。”林楚与站起来，重新走进池也的房间。
池也的房间很宽敞，通风良好。
池也在这里治疗、生存，孟何会亲自盯着两个护工按时给他按摩。
平时，孟何会坐在房间外面的监控室，隔着玻璃墙，一边用科技手段刺激池也，一边观察池也的反应。
林楚与进了房间，池念和孟何站在玻璃门外面，看着林楚与坐在池也曾经躺着的床上发呆。
林楚与并不会每天都来，不想被人怀疑。他平均一周来两次，但会每天都打电话，通过电话视频跟池也说话。
“他……真的很在乎池也。”孟何轻声说。
“他曾经真的很在乎池也。”池念笑着说。
孟何扭头看了一眼池念，有点儿惊奇：“你长高了？”
池念并不常来这里，一年中也就一两次，林楚与还不会让他见到池也。
之前，孟何也没怎么注意过池念。
一个林楚与用来替代池也的工具而已。
不仅林楚与，池也年迈病重的奶奶和年幼的妹妹，也需要池也。
一个安慰池也爱人和亲人的替身罢了。
“是啊，我186了。”池也含笑说，也看向孟何。“池也他……应该没长个儿吧！”
“长了。”孟何说。“他180。”
池也出事的时候178，如果不是在床上躺着，估计也会很高。
孟何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池也进行全面的体检，确定他身体的其他地方，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身高不在必要检查之列，但测体重的时候，会顺便量一下。
林楚与从床上站起来，脸色比刚才好了很多。
池念忽然附在孟何耳边，轻声地说了一句：“池也醒过来了，对吧！”
池念的声音很轻，孟何却怔了一下。
想要重新审视池念，林楚与已经从里边出来。
“这件事交给我吧！”林楚与说。“我会让人调查，不管池也在哪儿，我都会找到他。”
“好。”孟何答应着，又问。“保镖和护工怎么处置？”
“不关他们的事，辞退吧！”林楚与说。“每个人发一笔奖金，我会转给你。”
“行。”孟何说，见林楚与径直往外走，连忙跟上。“快中午了，一起吃个饭？”
“不了。”不等林楚与回答，池念甜甜笑着接口。“我给楚与炖了汤，我们回去吃。”
林楚与看了池念一眼，没说话。
孟何没再说什么，一路送他们出去。
上车前，林楚与看向孟何，微笑：“这么多年辛苦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
孟何笑眼弯弯：“怎么突然这么客气，搞得我不太适应。”
林楚与没说话，见池念已经很贴心地帮他打开车门，躬身上车。
看着车子缓缓离开，孟何的笑容凝固，用手按了按额头。
他就知道，他不应该跟林楚与见面。他并不太善于撒谎，何况是在林楚与面前。
他和林楚与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从眼神和语气中，都能察觉出彼此的不同。
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林楚与非要来一趟，除了真的心急如焚，可能还有对他突然生出的……怀疑和不信任。
还有池念，好像跟上次来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越来越不像池也了。
孟何回到自己的房间，立刻吩咐通讯系统拨号，房间的屏幕上，出现了一张五官深邃的阴沉的脸，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寒冷。
“林楚与走了？”季慎行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走了。”孟何笑容灿烂，丝毫不受季慎行的冰冷影响。“不过，他好像怀疑我了。”
季慎冷冷一笑：“他本来就多疑，怀疑你，不是很正常吗？”
“你觉得正常，我觉得不正常。”孟何的笑，依然仿佛阳光般明媚。“他怀疑谁都行，怀疑我，我会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