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静观其变
因着这一梦,暮语舟醒来呆呆地靠着墙壁,半天没动一下。
不知是这个环境,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心里居然有那么一点点难过。
暮语舟在密室里辽伤,因为有密室熏香加持,效果很明显。
他盘腿打坐,看向石门。
不知道师弟是忘了还是故意的,轻易就让他窥见了这个门的打开方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想了想,索性就待在这里静观其变。
于是,他摒除杂念专心练功。
尽管师弟说他练的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但他自己心里清楚,保命还就得靠这些。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暮语舟觉得身上之伤已无大碍,于是悄声出了密室。
一出密室,他就知道了,为什么谢冷桥不把他的鞋给他。
没有鞋子,黑漆漆的夜里,还真是麻烦。他在几间房里穿来穿去,好不容易找到几块破布,包裹好自己的脚。
接下来,他在晨阳门的地界如入无人之境,畅通无阻。
来到鼎阳峰,暮语舟更小心谨慎了。
周围一片寂静,黑漆漆的。
他巡着以往的记忆,偷偷溜进师尊卧房附近,发现只有两个低阶弟子在值守。
暮语舟心里默念:得罪了。
几片蓝雪花飘飘荡荡,来到两弟子眼前。两弟子看见蓝雪花飘近,其中两片倏地贴上了他们的眉心,两人瞬间失了心魂。
暮语舟从他们面前经过,径直进了里屋。
里面的大床上有一个人体躺着的弧度,壁上只有一盏灯,整个屋子稍显阴暗。
暮语舟放缓脚步上前,正准备好好查看一下,忽然外面传来了人声。
应成雪对值守的弟子说:“你们下去休息吧,我进去看看。”
黑暗中,两弟子呆若木鸡,茫然地慢慢离开。
应成雪蹲下来,从地上捡起花瓣,凝视一会儿,意义不明地笑了笑。
他正准备跨进门,谢冷桥犹如一股劲风,唰地立在了台阶上。
应成雪默不作声,把花瓣捏进掌心,花瓣瞬时化为虚无。
他气定神闲地看着谢冷桥:“冷桥,这么晚了,你怎么想着来这儿了?”
谢冷桥没想到会碰到大师兄,他只得随口胡诌:“好久没来看师尊了,趁这会儿三月睡了,就想着来看看。”
应成雪走近他,拍拍他的肩:“难得你一片孝心,不过我才看了出来,和往常一样,没什么变化。算了吧,要不白天再来?”
谢冷桥本来就是出来找暮语舟的,此刻见好就收,他冲应成雪点点头:“好的,大师兄也辛苦了。”
暮语舟趁他们俩交谈,跃窗悄无声息地逃了出去。
他飞速向谢冷桥的密室赶,不得不说,如今那个地方反而更安全。
一路上,他总觉得脖子处有什么东西,让他不甚舒服。
暮语舟前脚踏进密室,谢冷桥后脚就追上了。
他一掌击在暮语舟背上,暮语舟从门口直直飞到对面的墙上,重重地撞上石壁而后滑落下来。
谢冷桥看他不经打的样子,说不出是什么心情。
他冷冷地开口:“你这几年到底在干什么,居然这么弱了?”
暮语舟吞咽了一口血水,懒懒地看着他,不想搭理。
暮语舟的不回应,让谢冷桥气不打一处来:“看来不让你变残废,你是不会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的。”
他握着小刀,正准备刺向暮语舟的脚腕,暮语舟一个翻越躲了过去。
他再刺,暮语舟再翻。正所谓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几个回合下来,谢冷桥主动放弃了。
等他离开之后,暮语舟坐在地上。
想着刚才谢冷桥说的话,动了动自己的左手,还不够残废么?
这边应成雪看着谢冷桥离开,又偷偷返回了师尊的住处。
他心里冷笑,三师弟还真是从小就不会撒谎,明明只有他们俩才知道,师尊根本就不在这里。
他进了里屋,在壁灯处设置好自己的玄机,志得意满地轻声说:“语舟,师兄等你呢。”
谢冷桥回到自己卧房,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绽,不过也心存疑惑,大师兄那么晚去那里又是干什么呢?
次日,三月早早就醒了,他的小手在谢冷桥脸上抠来抠去。无奈,谢冷桥只得起身,帮他穿好衣服,他下床一溜烟跑了出去。
春天的早上,空气里还带着凉意。
谢冷桥想了想,叫剑兰待会儿准备两床褥子。剑兰正准备去拿,他又改变主意说,算了,不用。
剑兰看他心神不定的样子,也不多问,去厨房为他们父子二人准备早餐。
等剑兰拿着吃食在外面台阶上喂小白时,三月小声问:“爹爹,那个叔叔不饿吗?”
谢冷桥愣了一下,暮语舟确实已有好几天没进食了。
他提醒自己暮语舟曾经干过的恶事,回答儿子:“不用管,他不饿。”三月懵懂地点头。
刚吃完饭,应成雪来了,他摸摸三月的小脑袋:“今天精神不错。”
谢冷桥知道他一定有事情要说,遂叫剑兰把三月带出去玩。
剑兰牵着三月的手,唤小白一起走。
谁知小白就是不挪地方,谢冷桥说:“你们先走,不用管它,许是吃撑了。”
应成雪的视线从三月他们身上收回来,状似无意地对谢冷桥说:“这个季节真是百花争艳哪,连鼎阳峰都有四散飘落的花瓣呢。”
谢冷桥接着他的话自然发问:“是啊,大师兄怎么想着昨晚去鼎阳峰了?”
应成雪淡定地回:“可能冥冥中有感应吧,就觉得那里好像有什么动静,不放心,就去看看。你也是?”
谢冷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轻声回:“嗯。那大师兄可有什么发现?”
应成雪摇摇头:“没有,哎,也不知道语舟现在到底在哪儿,怎么样了。说实话,师兄弟一场,我还挺惦记他的。”
谢冷桥放下茶杯,低着头不言语。
应成雪忙说:“瞧我这张嘴,师弟,我不是刻意为他开脱,只是咱俩在一起感慨感慨罢了。等他露了面,该清算的还得清算。”
谢冷桥抬头,看向大师兄:“自然,血债血偿。”
兄弟二人眼神交汇,一起站起来去了另一个秘密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