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蛟毒

    在西南省一直有一个传言，世上的生物但凡存活到了一定年岁都有可能长出属于自己的内丹，这就相当于一个新的器官，可以直接吸收和储存大自然的能量。像是活的长的老羊胃里有羊宝，有的牛会有牛黄，这些都是内丹最基础的形式，这是生物体内精华的凝结。当然，结石除外，内丹和结石是不一样的。

    林岚误打误撞，吞下的就是黑蛟的内丹，在林岚吞下蛟的内丹后，感觉腹内一股股绞痛袭来，肠子打结那种痛，痛的浑身抽搐，痛的身上的汗水覆盖了雨水，痛的耳朵嗡鸣意识模糊，任凭父母怎么呼喊也听不见，任凭怎么想办法也吐不出来，在这种山呼海啸一般的痛苦中，林岚晕了过去。

    生物之间时存在着种族隔离，就像人不能把猩猩的器官移植到自己身上一样，因为那样会产生排斥反应，所以林岚误吞下了黑蛟的内丹，一定就会有很多的不适，电视剧或者电影剧本中，人直接吃了妖物的内丹就会功力大增，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林岚再次醒来已经是两天以后了，他在县医院的病床上醒了过来，胳膊上挂着吊瓶，周边是白色的床单和浓烈的消毒水气味，还有父母通红的眼睛。看见林岚醒了过来，父母异常欣喜，急忙去叫医生，经过医生一系列检查以后，除了胳膊上有一条黑线以外，身体一切正常，没有检查出任何病症和中毒迹象。林岚也感觉腹部不再疼痛了，于是就和父母办了出院手续回家。

    自昏迷醒来以后，林岚总是感觉胸腹内多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偶尔还会跳动，虚虚实实，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种感觉。虽然腹内不再疼痛，但还是感觉人很虚弱无力。吃过晚饭以后，便早早回房休息了。过了晚上11点，腹部绞痛又开始了，林岚从睡梦中被疼醒，那种肠子打结的痛还是原来的配方，还是原来的味道，疼的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像一只被扔进沸水中的大虾。这种疼痛酸爽莫名，刻骨铭心。为了不让父母担心，他咬着被子强忍着不叫出来，艰难地抗衡着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凌晨3点左右，随着疼痛慢慢的消失，林岚也慢慢的昏睡过去。

    在睡梦中，林岚反复的梦见一位身着黑色长衣面纱遮脸的女子，女子用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用漆黑的手抓着他的脚把他拉入无底深渊，梦中梦反复出现就是无法醒来，那种恐惧让人倍受折磨。

    第二天早上，林岚在父亲的惊呼声中醒来，通过镜子发现了自己完全无法接受的事实，眼眶乌黑，嘴唇发紫，而且脖子上还长出来一片片乌黑的，拇指大小的蛇鳞，活生生的一个怪物形象。蛇鳞与皮肉紧密相连，轻轻一扣就会钻心的疼，细心的母亲还发现，林岚胳膊上的黑线也长长了一段，之前还在肘关节前边，现在已经过了肘关节向肩膀处蔓延了。看着林岚现在的样子，父亲闷头抽着烟，眉头紧锁。母亲的眼泪总是止不住，一家人索然无味的吃完了早餐。

    “娃儿，莫怕，我们今天去找你外公看看，老爷子见多识广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林岚父亲掐灭烟头就和林母收拾东西，从火塘上边取下了一大块野味肉，又从柜子里取出了一瓶珍藏的白酒和一袋面粉，1997年那个时代，这些东西算是很好的礼物了。林岚父亲用背篓背着这些东西，一家三口沿着后山小路翻山越岭，向着十几公里之外的邻村外公家出发。

    林岚的外公是当地有名的赤脚医生，靠着一手中医汤药和祝由之术闻名乡里乡外，有很多外乡人都不远百里来找他看病。中医分为四大类，汤药，针灸，砭石，祝由。前三种大家都知道，祝由之术已经快要失传，偶尔在农村可见，或许有人听过化骨水，就是被鱼刺卡着喉咙，喝一碗化骨水就能把鱼刺化去，化骨水笔者亲身经历，用一碗清水用筷子在上边写写画画念念叨叨，没加任何东西，喝下之后喉咙里的鱼刺就没了，非常神奇。还有比如止血术，消疮或者瘤子，都属于中医祝由一类。90年代农村医疗水平不发达，人们有个头疼脑热或者疑难杂症全靠赤脚医生治疗，所以那个时代的赤脚医生是农村的守护神，备受尊敬，别人见了都会尊称一声先生。

    林岚和他父母风尘仆仆的到了外公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平时和林岚最亲密的大黄狗看见他远远的夹着尾巴呜呜地躲开了，林岚看见也只能无奈的摇头苦笑一声，他心里已经有数了，这次的遭遇怕是在劫难逃。

    院子里的外公和外婆正在晾晒药材，那时候的中药都是医生自己采摘或者收购当地采药人的，药材都是纯野生的，所以药效很好，不像现在很多中药都是人工培养，药效微乎其微，现在中药势若主要就是药材原因。外公看见林岚黑眼眶绛紫嘴唇，直接来不及寒暄，老爷子丢下药材三步并做两步跑过去抓住林岚的胳膊，看了看林岚脖子处的蛇鳞，一手给林岚把脉一手抓起林岚袖子看见了那条黑线，顿时脸都黑了下来，跺着脚愤怒的喊道：“怎么会这样？这是蛟毒啊，岚儿中了蛟毒啊，你们是怎么照顾孩子的。”，老爷子说完仿佛一下子老了几岁，一手捂脸，指缝间老泪纵横。

    “唉，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怪我没保护好娃儿。。。”林岚的父亲低下头痛苦的说道。

    “爹，你可别吓我啊，这蛟毒。。。可以治好吗？“林岚的母亲又红了眼眶。

    “外公，不关我爸妈的事，都是我自己大意了。”林岚抓着外公的手替父母澄清着。

    “你先别激动，先听听孙儿说下是怎么回事，然后我们一起想办法啊。”林岚的外婆也拍着他外公的背说道。

    一时间小院子里充满了慌乱而又悲伤的气氛。

    “事情是这样的。。。”林岚率先开口，详细讲述了前两天堂屋走蛟到打斗误吞下黑丹的详细经过。这样的事情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还真的很难让人相信。听完林岚的讲述之后，外公的脸色更凝重了。

    “这种怪事我也是头一次听说，我小时候只是见过河床边被雷火烧焦的鸡冠蛇。蛟是蟒蛇吃了天材地宝级别的灵药之后，潜藏在有水的地下洞穴里慢慢变异而成的，蛟头上有一只角，龙有两只，蛟有四爪，龙有五爪，蛟不是蛇也不是龙，反常为妖，这属于一种妖物。蛟这种孽畜非常记仇，都有很强的毒性，它到了一定的气候可以变化大小，有翻江御水之能，可以顺着水流入江海应天雷化龙，不过蛟应天雷化龙的机会非常渺茫，这本就是逆天而行，九死一生，没有做过恶的才会有这一线生机。这是我以前听师父说的。”

    “一般蛟都会远远避开人的，蛟的血是冷的，不适应人气。估计你们当初刚好把房子建在蛟的洞穴上方了，从走蛟来看，它刚开始对你们还没有敌意，故意给你妈妈托梦让关住公鸡，还从小泉眼慢慢走出的，如果一切顺利的话，说不定它还真能成气候。要知道走蛟的动静都非常大，山崩地裂的那种。”

    “为什么我家遇到的那只蛟完全没有那么厉害，居然被一只公鸡给吃掉了，被公鸡吃的时候没有一点反抗能力呢？”林岚好奇的问道。

    “这只蛟应该是要趁着雷雨天气入河化形成龙，刚出洞口它的身体很小，这应该是在化形初期，它身上的能力还没有恢复。再者公鸡天生就克制蛇虫这类毒物，可也只能克制普通毒物，对于蛟肯定克制不住的，所以公鸡吃下蛟后就开始被反噬，变成了不像鸡也不像龙的怪物，可惜蛟类这种生物太过于记仇，害了自己也害了岚儿。”

    “岚儿现在这样子应该是误吞了蛟的内丹导致的中毒，我以前遇到过一例被蛟咬过的病人，听说他是盗墓的时候遇到墓穴主人的守护蛟，那只蛟是在墓穴中刚刚醒来没有下死口，但只是在腿上咬破一寸多深，就中毒无救。他当时中毒的症状和岚儿一模一样，当时我想尽办法查看了各种古书，都没有找到救治的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病人胳膊上的黑线入心口，满身鳞片癫狂而死，蛟毒无药可救啊。”林岚的外公说完自己的所见所闻之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就要这么窝囊的死了吗？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实现，好不甘心啊。。。”林岚低头看着自己胳膊上的那条黑线陷入了沉思。

    确实很不甘心，林岚的大好人生才刚刚开始，对于一个只有17岁的少年来说，这也太残酷了一点。

    小小的院子里充满了一股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