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4章 潭底
“你……”凌诗诗不禁有些愤怒，她没想到黎三公子会这么瞧不起他们。
黎三公子却是继续说道：“你们四个或许不比我差，但是跟这个家伙比，还是差了一大截。如果你现在随便找到哪个天榜强者，他们绝对都不敢说自己比得上秦长空。他是这一届天榜榜首！”
“天榜第一？！”凌诗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当然也知道天榜前三和天榜后面那些强者的含金量是完全不一样的。
而天榜第一无疑是天榜前三里面最厉害的一个。
“韩怀仙呢？琉璃剑客和墨城子呢？”凌诗诗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七十年前这天榜前三才是天榜的巅峰，韩怀仙这位天榜第一高高在上，震服过所有人。
黎三公子淡淡道：“韩怀仙不敢跟秦长空动手，主动让出了天榜第一。”
凌诗诗一怔，重新打量一下秦朗，倒是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青年，竟然会是天榜第一的绝世天骄，而且还能够让韩怀仙那样的人物不战而退。
秦朗平静地接受着她的审视，道：“现在你能带我们去了吗？”
凌诗诗犹豫了一下，点头道：“好！如果天榜第一都对付不了它，我猜无论来多少修士都一样要死。我等着杀它报仇等了七十年了，今天就是报仇的日子！”
当即，在凌诗诗的带头下，他们重新走到村尾，从村尾出了村子，直入大山。
此时是夜色最浓的时候，路上几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看得出来凌诗诗对这些山路十分熟悉，就算是在这么黑的情况下，仍旧能够带着秦朗两人在山路上快步前行。
“我几乎将我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研究怎么干掉它上面，但是七十年过去了，这条路我都走过无数次，仍旧没有一次成功的。在失去了修为以后，我们这些修士面对它们，并不是这个世界里面的土著强多少。”凌诗诗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波动。
“对了，如果你们在行进过程中，感觉有人在你们脖子后面吹气，千万不要回头，你们找不到它的，只会吓得自己道心不稳。”
黎三公子忍不住问道：“你试过？”
凌诗诗道：“我听说的，听说这个世界很多土著都是那样死的。一回头就被鬼迷惑了，然后吞了神魂。当然如果是妖的话，则是会弄昏你，然后吸干你的精血。”
黎三公子继续问道：“那湖里面躲着的那鬼女人，到底是妖还是鬼？”
凌诗诗道：“我也不知道，它拥有鬼的特点，可以伤害神魂，但是村子里死的人，却是被妖吸干了精血。”
秦朗说道：“它是妖，是只生活在水里面的妖，鬼女人只是它放出来的一点小手段而已。”
“你怎么知道？”这回轮到凌诗诗惊讶了。
秦朗笑道：“我猜的，有时候我猜得也很准。”
凌诗诗沉默了下去。
一直走了半个多小时，按照三人的速度，已经不知道跨过了多少大山了。
凌诗诗的步伐终于停了下来，道：“就是前面了。”
秦朗和黎三公子都抬头往前看去，果然看见了前方一点幽幽的绿光在闪亮。
“村里的村民不是说没看见过发光的潭水吗，现在明明就发光了呢。”黎三公子疑惑地说了一句。
凌诗诗道：“在这七十年里，确实这潭水都没发光了，但是最近几天，它又开始在夜里发出光芒，我在这附近用五行阵法布置了一下，普通人不懂阵法，走到这附近就会被各种树木指引、荆棘遮拦绕过这个地方，避免他们自己送上门。”
秦朗道：“我们过去看看。”
三人谨慎地走到水潭边，七十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水潭，现在又再次出现在他们面前，一汪潭水果然死寂得如同不存在一般，水面上没有丝毫波纹，就连平常水面的风吹纹都没有，在绿光的照影下，让人几乎以为前面是绿色的玻璃。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每个人脸上都是绿油油，仿佛脸色也变绿了。
“那个木排竟然还在，七十年过去了都还没泡烂！”黎三公子指了指旁边一个木排喊道。
那个木排已经被水泡得发黑了，上面还有三根圆木棍，想来就是当年他们弄下来的船桨。
重新在深夜里来到这里，凌诗诗心中不禁升起一阵阵不安，问道：“现在怎么样？我们就这样在这里等着它出来吗？”
秦朗皱了皱眉，道：“不知道它会不会出来呢，我下水去看看吧。”
“你还真敢下水？”凌诗诗错愕了一下，道：“当初我师兄和老胡，就是下了水后就再也没有出来了！”
黎三公子站在岸边，往水潭里看了看，道：“这水果然很浑浊，下去以后看不见多远的。你要下去的话，是不是应该给你绑一根绳子？你出了什么事，扯扯绳子我们就把你给拉上来。”
凌诗诗点头道：“这个办法我早就想到了，绳子我也准备了好多年了，只是一直找不到人还敢下去的，就算是白天，我自己也不敢下水。”
凌诗诗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大截粗厚结实的绳子，主动替秦朗绑住了腰。
秦朗笑了笑，道：“放心吧，难不倒我。”
他一步步走下了水潭，一开始几步还是慢慢在变深，走到第五步的时候，忽然脚下一空，就开始往下沉了。
这里竟然有一个水下断崖，直接就将水的深度大大增加。
“而且沉得太快了，这个水几乎没有多少浮力。”秦朗心中暗暗想道。
黎三公子和凌诗诗在岸上看见秦朗走得好好的忽然就沉了下去，不禁发出一声惊呼，手中的绳子更是不住滑出。
秦朗沉入水中后，只见水的各处都是绿光，绿光照射着潭水，让他依稀能够看出去两三米，然后就全是碧绿一片了。
在这样的环境下，就算是遇到了什么袭击，躲不开也是正常的，首先不知道袭击会从四面八方头上头下哪里来，其次是在水里施展不开手脚，很难应对。
如果是普通的修士，被压制了修为和神识，进入这水下确实会感到大麻烦，但是秦朗还是拥有一些神识的，他将神识放出来，身周十米范围内仍旧可以感应得清清楚楚，远比他的眼睛能够获取的视野范围大。
他看见了那绿光发出的地方，便往那里游过去。
潭水没有记述里面说的那么深。
在记述里，老何认为潭水深数百米，甚至上千米。
但其实这里至多只有三十米深，因为秦朗下潜后没多久，神识就已经感应到了潭底。
也就是说，当时的老胡和凌云凯，都是下潜后没多久就遇上了麻烦，然后永久被留在了潭水里，根本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一直在下潜。
很快秦朗就站在了潭底下，潭底的泥土不算厚实，大概都是淤泥，不过秦朗的脚步还是很轻的，而且水也仍旧是有一些浮力的，所以他走在潭底也没有陷进淤泥里。
他记得自己以前曾经看过一本书，说在地球上深潜的潜水员，尝尝会觉得在海底里的时候，四处里都很静，静得像是死了一般，身边被水包围，一片黝黑，就像走在另外一个星球，那种被抛弃的孤独感，会让人想发疯。
现在秦朗走在潭底的世界，身边全是绿色的湖水，也确实像是走在另一个星球上一样。
而且他还要提防随时可能出现的袭击，如果是地球的潜水员来到这里，恐怕是早就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