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佟玉的初恋

    佟玉初识袁自如的时候她还只是闻香楼里新进的姑娘。

    虽然是自己卖身入楼，但因为没什么名气挣不到钱，也没少受楼里的老人欺负。

    就在这最艰难的时候，袁自如因进京赶考与之相识。

    两人几乎是一见钟情，短时间内就如胶似漆。

    只不过那时的佟玉，因父亲新丧，她满脑子都是找到福王，为父报仇雪恨的念头。

    因此尽管万般不舍，她还是婉拒了袁自如的爱慕。

    只是袁自如自我感觉良好，且也看出佟玉对自己动了心，于是便开始用了死缠乱打的泡妞绝招。

    反正他家里有钱，佟玉那时候也没出名，身价又不高，就算天天来找她也负担的起。

    所谓好女怕缠郞，而对袁自如的死缠乱打，佟玉既感动又痛苦。

    一方面她确实对这个英俊博学，能言善道的书生动了心；

    但是另一方面，这个书生天天来找她，严重影响了她的找福王的大事。

    于是在某次相会之时，她就义正严词的告戒袁自如：“君乃前程远大之士子，不应在这温柔乡里虚度光阴，应将精力都用于苦读经典，考取功名。它日金榜题名之后，若是公子还能如现在这般看重贱妾的薄柳之姿，妾自当为奴为婢，以报公子的厚爱。”

    袁自如当即便哈哈大笑道：“考取功名，于我袁某来说不过是易如反掌尔，今日既然瑶瑶已经表明了心迹，袁某自当不能不有所表示。”

    说着他便取出了一支玉镯，然后交给佟玉道：“这支玉镯乃是我祖传之物，今日便以此镯为信物，如若今科高中，袁某便来为你赎身，你不得拒绝，可好？”

    当时佟玉一心只想摆脱袁自如的纠缠，便将玉镯收了答应下来。

    只是当年袁自如落了榜，佟玉将玉镯还给了他。

    这件事对袁自如的刺激非常大，他盛怒之下负气而走。

    发誓要苦读三年再战科场。

    三年后，经过废寝忘食的苦读，袁自如自信满满的再次来到京城参考。

    参考前，他想找佟玉吹一通牛逼，把当年的耻辱找补回来。

    然而此时的佟玉已经是誉满京城的花魁，袁自如一个不第士子，如何能与之相比。

    别说什么把耻辱找补回来，就是想见一面都不够资格。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袁自如还是求见了佟玉。

    而此时也正是佟玉跟福王闹意见的关键时期。

    为了刺激福王，佟玉见了袁自如。

    与三年前那个青涩的雏相比，如今的佟玉举手投足都带着丝丝贵气。

    原本只打算找佟玉吹个牛逼的袁自如，哪里还敢瞎鸡儿吹大气，两人在房中四目相对，竟相忘语。

    佟玉忘语是在思考要怎么刺激福王，让他帮自己杀掉佟养性。

    而袁自如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人就这么默默的坐了一个多时辰，直到门外的龟奴催促时间到了，袁自如才起身告辞。

    佟玉也是心不在焉的回应了一声。

    袁自如闷头走到厢房门口，此时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甘，回头再次看了一眼佟玉绝美的容颜，竟鬼使神差的问道：“瑶……瑶姑娘……我们三年前的那个约定可还能……算数吗？”

    佟玉明显愣了两秒，才缓缓抬起头来看了袁自如一眼，看到他眼中那希翼的目光，犹豫了一下后，便点了点头露出嫣然一笑，然后轻启贝齿，吐出了清脆的两个字：“算的。”

    袁自如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随着佟玉的笑颜飞出天际了。

    他重重的握紧了拳头，像个男人一样对佟玉放出豪言道：“等我，今科我必定高中。”

    佟玉微微颔首：“妾身相信公子一定能行的。”

    袁自如顿时感觉自己充满了力量。

    一个月后，会试开始，他不出意外的……又……落榜了。

    这一次，袁自如有些心灰意冷，颓然自废。

    整日在烟花巷柳里买醉，自暴自弃。

    一次偶然的机会，佟玉被聚千院借去镇场子。

    因为花魁每三年一选，当新花魁被选出来的时候，旧花魁的名气就会降低。

    这个时候花魁所在的青楼就会以租借的方式把花魁借调给一些小的青楼镇场子。

    一来是给小青楼拉人气；二来也是为旧花魁延长花期。

    当然，也不是什么青楼都能借得来过气花魁，没有一定的实力，花魁可是不会自掉身价的镇场子。

    当初佟玉能去醉仙楼镇场子，就是因为醉仙楼背后有御酒坊这个大靠山。

    从醉仙楼的这个名字就知道，其背后的势力必然不简单。

    通州的造酒文化可追溯到金天德三年（公元1151年），金代享誉中都的“金澜酒”“醉流霞”“竹叶青”等名酒都来自通州烧锅。

    正是因为有这样的文化底蕴，成祖迁都京师后，设立御酒坊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通州。

    因此通州是京城周边有两大御酒酿造基地之一，只有南路白沟河的御酒坊能与之相比。

    没有这样过硬的背景，如何能让佟玉这样的人去镇场子。

    这也是为何醉仙楼的老鸨敢不给陈应龙面子的原因。

    莫说是个小小的知县，就是知府来了，在御酒坊面前也得给老子盘着。

    佟玉当年在被聚千院借去镇场子的时候，恰好遇到了正在聚千院习醉的袁自如。

    当时出于同情，佟玉便上前去安慰了他。

    袁自如在佟玉的安慰下，逐渐振作起来。

    佟玉此时其实是因为要逼迫福王的关系，想拿他当枪使，于是两人又旧情复燃，奸情如火。

    为了让福王相信自己两人有奸情，她不光只是安慰了袁自如，还主动帮他介绍了一位大儒如师。

    袁自如自从拜入这位大儒门下之后，其学问提高不说，其人脉资源也是一日千里。

    袁家本仅是广东一带做木材生意的小商人。

    远远谈不上什么大富之家更谈不上什么豪门。

    但是袁自如自从拜入这位儒师门下后，仅是大儒弟子的这个名头，就使他们家族的生意获益良多。

    刚开始袁自如还不知道，直到他回到广东东莞老家，发现家族的生意扩大了两倍，才知道拜师带来的好处。

    于是袁自如花重金，又托了许多关系，这才找到了微雕大师精心打造了那支簪子。

    簪子打造好了之后，袁自如又跑了一趟京城，亲自给佟玉送到了手中。

    此时佟玉对福王已经彻底绝望，看到袁自如这样对待自己，不禁又把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