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老归西域
经过长途跋涉,安为和王宁之总算是回到西域了,端王李渊的封地离这西域实在是远极了。
忙不得歇息,两位老人就赶忙去拜见布古可汗。
安为跪倒在他面前:“参见可汗,王翁和我寻到杨静公主之子谢行了”,布古可汗说:“将他带上来给我瞧瞧”,安为和王宁之面面相觑,王宁之说:“回可汗,谢行不便随我们来西域”,“有何不便的,有人帮他当皇帝,他还不愿意吗?”。
安为忙答:“谢行现在在端王李渊府上做谋士,那李渊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也不愿放他走”。布古可汗是认得端王李渊的,今年清明前夕还是他命人给李渊写了信求合作呢。
布古可汗说:“我等了你们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有个杨家后代谢行还活着,你们却告诉我他不愿意来?”。
安为和王宁之忙齐声道:“望可汗恕罪”,布古可汗冷笑一声:“你们再好好劝劝他,我就不信这天下男儿会有人不想做你们中原的皇帝的”。
安为接道:“是,我们已经安排了不少眼线在端王封地上,这次先回到西域,想着是慢慢实施以前已经定好的计划,等时机成熟,再将谢行带过来”。
布古可汗点点头,“是了,不过你们答应我的事,没有忘记吧?”,安为和王宁之说:“自然不会忘”。
多年前,将军李玉杰造反,安为和王宁之逃到西域,当时在位的乌尔根可汗答应帮助他们替杨家夺回江山,但代价是要割地,且要持续上贡二十年。安为和王宁之为了得到他的支持,便接受了这个条件,心里想的却是过河拆桥,先把皇位弄到手再说。
安为和王宁之回到自己屋内,一下子瘫倒在座位上,两位老人没日没夜的四处奔波,实在是累坏了。
这几年来,寄人篱下的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可汗嘴上说着会帮助他们替杨家夺回江山,但实际上只愿意给他们八千余精兵,这么少的数量,又能干什么呢?安为叹了一口气。
王宁之拍拍他的背:“安翁,也算是有进展,别泄气了啊!”。安为摇摇头,谁都可能泄气,就是他安为不可能,他一定要见着谢行黄袍加身才肯入土,在此之前,他就算只有一口气了也要活着。
不久前,布古可汗收到武王李瑜寄来的信,信中说的是愿意与西域合作,希望就此事展开进一步的商讨。
那时的他听说武王李瑜手中的盐业已经被中原皇帝李云给夺去了,想必是李瑜感受到了威胁,才愿意与西域合作。他清明前夕就给三位亲王写了信,一直等到现在才有回音,他之前还只当是那首“李家江山分四瓣,圣人一统天下难”的童谣有假呢。
布古可汗一边与安为和王宁之合作,一边又盼着三位亲王能各自与他有交流,他就是希望中原越乱越好,最好是乱的李云自顾不暇,他西域才能有机会乘虚而入。
布古可汗是乌尔根可汗最小的儿子,布古可汗即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的兄弟尽数杀害了。
这一点他做的比李恒好很多,西域有贵族争立的先例,他可不想在未来受到威胁。乌尔根可汗在位时,将自己的女儿阿勒坤公主派去中原和亲,这阿勒坤公主是乌尔根可汗的几个女儿中最美的,只因她的母妃是波斯的舞女,身份卑贱,所以她才被送出西域去,她就是安阳公主的母亲德妃。
阿勒坤公主要离去时,布古可汗很舍不得自己的这位姐姐,哭了几天几夜。
布古可汗年幼时身材矮小,又很瘦弱,经常被兄弟们欺负,一直都是阿勒坤公主护着他,带着他玩,其他几位公主都觉得自己这个弟弟将来肯定成不了可汗,很没给他好脸色看,只有阿勒坤公主从不嫌弃他,阿勒坤公主花一般的笑容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虽然从没见过阿勒坤公主的女儿安阳公主,但是布古可汗一直记得自己有这么个侄女,很想见她一面,看看她有几分长的像自己的姐姐。
不久前布古可汗听说安阳公主的手下刺杀中原皇帝李云,他心中又是惊讶又是欣喜,心想着说不准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侄女心是向着西域的呢。
但之后又有传闻说安阳公主与此事无关,刺杀皇帝的人自己策划了此事,已在狱中畏罪自杀,安阳公主被禁足一年,他很是担心侄女的情况,曾派人悄悄去安阳公主府外查看,但是李云看她看得很紧,而且那府外竟还有三个亲王的人,他派出去的人一点机会也没有。
布古可汗一直在找机会让李云把安阳公主送回西域让他瞧瞧,想着就以让安阳公主回家探亲为由,但是听说李云很疼爱安阳公主,只怕他舍不得让安阳公主来西域。
在自己还没有和中原闹僵之前,这件事要尽快做打算,布古可汗想。
他本不是一个看重亲情的人,手起刀落,几个哥哥的性命就被他了结了,唯独和阿勒坤公主相关的事,他却是很上心,自己刚刚即位时,忙着巩固地位,没空将侄女儿接回来,现在总算是站稳了脚跟,算着安阳公主也要到了中原及笄的年龄了,很想见一见她。
宰相魏博知道自己派出去的人没取得王汝霖的性命,还让他被一个和尚救走了,很是生气。他对着那个去刺杀王汝霖的人说:“你是干什么吃的,一个和尚也能将人救走?”。
那人赶忙说道:“魏宰相恕罪,那不是一般的和尚,那人身手了得,用飞镖将属下的眼睛打瞎了,抱着一个人用轻功还能跑的飞快”。
魏宰相起身在房间里走了几步,想了一下,继续对那人说:“你和几个人去调查一下扬州附近的寺庙,就说是有罪人藏匿在寺庙中,如果知情不报,被发现后整个寺庙中的和尚都要被治罪,切记,此事不可惊动圣人,圣人宽宏大量,容得下谢载之子,可我魏博却是容不下”。
“是”,那人正要退下,魏博却叫住了他:“慢着!”,“宰相还有何事?”,“如果七日之后还没有消息,你就以王家行商犯法为由,叫我们的人将王汝霖他爹抓起来,如果王汝霖知道了,说不定会现身”。“若是那王汝霖不现身呢?”,宰相魏博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那人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是,属下记住了”,然后匆匆离去了。
王汝霖自从来到这青松观中,每日天不亮就要起床,然后便是跟着众道士一起诵读经文,一直读到卯时,他已是头晕眼花,才得口早饭吃吃。
若是以前,他也是要早起晨读的,但当时读的东西他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对于现在读的经文,他却是一窍不通。吃完早饭之后,一天的工作就开始了,每个道士各司其职,扫地的扫地,值殿的值殿,练功的练功。玄机子对王汝霖很是客气,只当他是来这道观中白吃白喝的,从来没给他安排过什么任务。
王汝霖却是不好意思了,在没被取消考试资格前,读书是他人生中的头一等大事,他日日就只知道埋头苦读,偶尔去茶铺中听说话人讲讲故事,去饭馆中喝两小口酒怡怡情,稍微放松一下,现在是考不得试了,他的时间一下子多出来好多,竟不知道要干什么了。
他也学着几个小道士的模样,拿着个扫帚东扫西扫,也算是对青松观做出一点贡献。玄机子看他扫了几日地,觉得好笑极了,这日便对他说:“王道友,可有兴趣学点武艺在身?”,王汝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低头看了看自己细皮嫩肉的双手,不知道说什么好。
玄机子趁他不注意,轻轻打出一拳,谁知王汝霖这么不堪一击,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他摸着屁股吃痛的说道:“赵道长,你这是干啥?”,玄机子回道:“贫道觉得王道友既是个被追杀之人,也是有必要学点防身之术的,便想传授点功夫给王道友,刚才是试试王道友的深浅,没想到你一下就倒在了地上,多有得罪”。
王汝霖觉得他说得有道理,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行了个礼道:“鄙人笨拙,不知道是不是学武的料”,玄机子说:“只要有心就好,人人都是从笨拙开始的,王道友若有决心,明日一早就不用去诵读经文了,直接来找贫道就好,我带你习武,虽然王道友在这青松观中呆不到一年,但如果肯下苦功夫,还是能学到不少东西的”。
王汝霖点点头,正巧他也不想去诵读经文了,正愁没理由呢,现在好了,可以做别的事了。这几日跟家里通了信,父母都平安无恙,他现在称得上是心静如水,适合习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