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中毒
宝器阁前,小狼崽被封住嘴巴捆在一边,动弹不得,关进铁笼里面的两个人有些过分悠闲。
苏窕手里把玩着匕首,“两位若是不把人供出来,明儿个我就去十万大山的千机阁告一状,我好心留宿贵客,你们反而倒打一耙,偷走九夷岭的东西,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吗!你们人族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郎珂在旁装模作样嚎叫几声,十分像样。
“郎少主何故污蔑我等,想必是糊涂了,怎么不抓着那只小狼审问呢?”元粲道。
“信狼族,还是信你们,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今夜你们就待在这里,插翅难逃!”
夜愈深,风愈静。
宝器阁前已经没有声音,两个男子相对打坐,小狼崽也睡的沉。
一道飞影轻巧地跃墙而过,她抱起小狼崽就要跑,忽听锁链一响,她双脚已经被缚住,慌忙之间她已看见苏窕走了出来。
“郎绮梦,我就知道是你。”
那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苏窕把捡到的香囊丢给她。
“好歹要把痕迹抹去,这么明显是让全族人都知道你偷东西吗?”
“你!”
关在笼子的两个人从里面慢悠悠走出来,哪有一点受苦的样子。
郎绮梦瞠目结舌,知道自己又被郎蔓蔓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这个外族人,也只会像这些人一样阴险狡诈,你敢不敢堂堂正正和我打一场!”
郎绮梦愤恨道,艳丽的面容扭曲在一起,实在不怎么赏心悦目。
元粲静静听着,看来郎蔓蔓人族养女的身份在狼族并不是什么秘密。
“我知道你是想阻我参加猎魂宴,与其这样,还不如好好修炼,平日里我让你三招你也不见得打得过我。”
苏窕实在头疼,按压太阳穴,她也不知道怎么惹上莲花山的小祖宗,不懂小白狼的脑回路。
郎绮梦气得快要哭出来,“为什么郎焓哥哥偏偏喜欢你这样的,你有哪一点好!”
苏窕反驳道:“难道他就要喜欢你这样跑到别人山头偷东西的蠢货吗?”
郎绮梦一整个无话可说,她自知嘴笨说不过郎蔓蔓。
元粲和徐渺立在一边,算是见识到了郎家少主嘴毒不饶人的气势,一言一语针锋相对,怪不得郎绮梦败下阵来。
苏窕并不打算处理,“我今夜把你安全送下山,不会说出你的事情,回去睡个觉,就当忘了,别不动脑筋就干出蠢事了。”
眼泪吧嗒吧嗒掉的郎绮梦,抽泣道:“你真的不会跟我阿爹说?”
“山主是个好面子的,知道了肯定对你鞭棍伺候,打的皮开肉绽你受得了吗?”
想起幼时的事情,郎绮梦不禁一哆嗦,“郎蔓蔓你真的没有什么要求吗?”
“有。”
“别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了,实在有损狼格。”
送走郎绮梦和小狼崽,山邸之中仍是灯火通明,苏窕想,今夜是睡不安稳了。
眉间颤动不止,她忽然有些不安,不知道为何,总觉得郎绮梦惹事来的太过突然,大闹了一场,好像夺去了他们全部的注意力。
护山使来报:郎老爹失踪了!
郎老爹的院子没丢什么东西,寝内东倒西歪,想来是小小打斗过,有一滩血迹,是发生在什么时候?
那时郎绮梦偷东西,山邸乱作一团,他们也就没注意此处。
果然,还是出事了。
苏窕想到什么,猛地抬头,随即飞身而起,招来白狼,向后山奔去。
疾驰如风,流星飞电。
九夷岭后山的黑鸦洞,郎老爹很少向她提过,是一处隐秘之地,她多次跟在郎老爹身后看着他去黑鸦洞送吃食,想必待在那里的人和郎老爹关系不浅。
但也不曾见过藏在黑鸦洞里的到底是何人?
想必是很重要的人,不然也不至于如此藏着掖着。
满天星斗,风清月白,如画的长夜被一声长啸撕裂。
苏窕身驭雪狼,破空而出,倩影皎皎,银亮的月华披落在身,仿佛是月下飞天。
白狼闷哼一声,狼鼻子嗅得紧,那刺鼻的气息令郎珂加快速度,很快苏窕也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
冲入黑鸦洞之中,周身的机关已经破坏殆尽,里面却不像是真的有人住过的样子,烛影幢幢,明灭难定。
此时此刻,苏窕的心绪摇摆不安,心里头的大摆钟撞得她心口疼痛,她登时已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蓦然间,呼吸一滞,看到倒在地上的狼身,她已顾不得多想,翻身从白狼下来,扑向狼身。
“老爹,老爹!”
苏窕触及郎老爹的脉搏,尚有呼吸,但心脉紊乱,已是重伤之极,才会变回狼身。
究竟是多重的伤,才会让他变回狼身?
苏窕眼眶发红,顾不得多想,抱起郎老爹,跳上白狼之身,“阿珂,回山邸!”
随后,她向护山使传密令:“传我密令,封锁九夷岭!一只苍蝇也不得给我放出去!”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回了山邸,苏窕从如意囊中取出一颗阴阳归元丹给郎老爹喂下去,可以稳住心脉,吊住一口气。
郎老爹化为人形,胸腹受伤,口鼻溢血,内伤严重。
若不是前些时日,郎老爹引元脉、玄力锻造了一把防身的墨晶小剑,保她安平,也不至于会被人伤的这样重。
一瞬间,苏窕心里闪过许多念头,元粲、徐渺来访,郎绮梦惹事,郎老爹受伤……看似毫无关系,却隐隐有着某种联系,闯入后山黑鸦洞的又是谁?
请了狼医后,苏窕又吩咐道:“请元君与徐君至此处!”
元粲、徐渺悄然带到,他们已感觉到九夷岭上下肃然,不容忽视,看到郎老爹重伤躺在榻上,便已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他们此行虽有任务在身,但到底是没有恶意的,更遑论在狼族地盘上对人动手呢?
“元君,你现在可以说你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了?”苏窕冷声道,单刀直入,直接明了。
元粲知晓现在局势不利,但苏窕未曾收押他们,想来是没有觉得他们是伤害郎老爹的凶手。
“为轩辕盟任务而来。”元粲并不回避,“明面上是洽谈,实则是追查逃到狼族的轩辕盟叛徒。”
“是谁?”苏窕眼神一厉。
“有关机要,恕我不能说。”
“你们无故来我九夷岭,这事我暂且不追究。但我想,这个东西,元君应该认识。”
苏窕将落在手里的玉魄血徽丢给元粲,他与徐渺面面相觑,登时便明白那是什么东西。
轩辕盟的身份信物玉魄血徽,他们身上自然也有一份,清一色玉中雕花,凝血滴成徽。
元粲紧紧攥着玉魄血徽,沉声道:“郎少主可是怀疑是我等害了岭主?”
苏窕勾起唇角一笑,冷冽的眸光敛入幽渊,“那你们也大可不必这样费周折。我现在不关心别的,你们若是相助我找到凶手,我自然会相帮你们。”
郎老爹所化狼身猛咳一声,吐出满嘴的黑血,苏窕便意识到大事不妙,她急切问道:“狼医,我爹怎么了?”
“回少主,岭主被人刺中毒针,毒入心肺,才会昏迷不醒。只是……”
“只是什么,狼医请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以岭主的性命为先。”
“岭主此毒实在凶险,五感封闭,肺腑大损,我无法诊出是何种毒。”
饶是苏窕,也倒吸一口气。
“少主,若是不嫌弃,让照之为岭主把脉,元家世代行医,素有‘医仙’美名。”
久未出口的徐渺,此时平地一声惊雷,将元粲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