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对峙
“程小姐你好，您是在您父亲的传媒公司任职吧？那可是大厂，您的学历也出众，我非常仰慕你，能和我分享一下在大厂的工作经历吗？”
客厅里还有佣人，程雪娇又是需要经常往来周家的大户小姐，不能在这方面失了礼数。
她避无可避，只得不情不愿地赔上笑脸。
“我只是一个小记者，任职大厂也不过就图背景实力强，主要负责撰写新闻稿。”
魏卿安见她这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便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我知道，很多有名的爆料新闻稿都是出自您的手中，可谓文采飞扬，实事求是！”
魏卿安着重在实事求是四个字上加重音。
“但是你们公司记者众多，抢第一手八卦不容易吧？”
魏卿安见程雪娇不说话，并且有意要岔开话题，便率先抢占先机。
“哎！我突然想起来，你们这个公司名字我熟悉，我想想……嗷对了！这不是之前进去的柳百川也在的地方嘛？你俩是同事？”
程雪娇脸上出现一抹阴翳，终于开口了。
“不，他是我前领导。”
“那工作中一定很照顾你。”
魏卿安又带有可惜的语气说：
“领导啊，可惜这人进去了，他真是英才，我记得他当时本科甚至有保送研究生的机会呢，成绩很好，可惜了。”
程雪娇一直在紧握手中的衬衫裙下摆，衣服已经有抓皱巴的迹象。
她忍不住。
英才？领导？保送？
可笑，她在他手底下干了多少年，又和他交往多少年，能不知道他什么死样子？
程雪娇面上不显，却心里已经问候柳家前几辈祖宗。
“冒昧问下，程小姐和他之前有一些感情火花吗？毕竟郎才女貌，甚至我曾经看过有人磕你俩cp呢。”
程雪娇抓着衬衫裙的手更紧了，像是在裙子上扣个洞。
“哦，没什么，就只是他跟我表过白而已，我没接受。”
魏卿安笑了，她看出程雪娇的不对劲和憎恨。
“但是有人说你俩曾经在公司里……那样。”
魏卿安说的一脸暧昧。
程雪娇坐不住了。
“你把话说清楚魏卿安！别遮遮掩掩！”
魏卿安两手一摊。
“咦？你干的事为什么要问我？”
随即魏卿安又笑了笑。
“不管怎么说，程小姐也是千娇百媚，有才有貌。相信写出来的报道也是令人信服的……”
程雪娇听得魏卿安话锋一转。
“到底是’正儿八经’进去的，也是’正儿八经’通过正规渠道获得新闻资料的优秀记者，你说是吧？”
最后一句已经有了淡淡的威胁之意。
程雪娇不可能听不出来，但是她还在忍，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
冷静，毕竟她是图谋嫁到周家，给张彩当儿媳妇的人。
“那是，魏小姐谬赞。”
这一顿饭可谓吃的腥风血雨。
大家一桌坐的满满当当。
魏卿安已经达到自己过来的目的，放心地敞开肚皮吃。
至于为什么，已经让程雪娇和张彩认为自己不是好人了，那何必做乖巧？
正经把自己这趟吃回本才是道理。
而周辰则在旁边时不时给她夹菜，像是完全不在意旁边那俩人怎么看。
程雪娇则吃了两口意思意思，就放下筷子。
她实在吃不下去，看着这俩人卿卿我我，属实有些嫉恨。
张彩看着自己儿子恨铁不成钢，又瞥了一眼魏卿安，心里腹诽不断：
小姑娘家家的到别人家里贼不客气，也不求脸面。
张彩咽下满腹牢骚，又将视线转移到程雪娇上，顿时喜笑颜开。
程雪娇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自然是胜过陌生人的，尤其胜过面前这个不懂礼数之人。
魏卿安知道吗？
她知道，但是她不在乎。
魏卿安猛然间又想起自己在寺庙时住持和她攀谈，说的那句话。
“想要超脱人的评价而不在意是可能的，但是真正被别人批评的时候谁又不悲伤？”
魏卿安现在细细想来只觉得无可奈何。
她想脱离别人的评价体系，何其困难。
而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她，这其中没有厌恶谩骂又怎么可能。
嘴长在别人身上，不为难自己做十全十美人。
祭祀过程其实不太繁琐，只是扫陵墓以及上贡品，在老祖宗的牌位灵位面前上香。
但是，因为周子期的入狱，让周家无论是春节还是元宵，都在同辈们面前抬不起头，无论是周辰叔叔还是姑姑，亦或者是他妈妈那边的姨夫舅舅，都不愿来往。
尴尬又冷清。
好在程家还愿意赏脸。
“所以，程雪娇是真的曾经和……”
魏卿安坐在回程的车上，低声琢磨。
“差不多，我这里得到的消息也是，而且有他们在公司不明不白的视频。”
周辰打两圈方向盘，将车停好后，带着魏卿安下了车。
“而且我朋友查到，程雪娇之所以会和柳百川交往，有很大可能是因为柳百川有自己的信息来源渠道，程雪娇和他交往就会能保住自己记者的新闻资料时看时新。”
魏卿安还在摇头。
“不对，要是这么说，柳百川不会做亏本的生意，他不会洞察不出来程雪娇别有用心。”
“他柳百川一定有别的意图。”
周辰挑了下眉，意外地看向旁边若有所思的女孩。
“魏卿安，你挺聪明的。”
说罢他降下半个车窗，让空气逐渐流通。
“他看了柳百川近期的聊天记录和网页浏览，包括通话记录。”
“所有的所有，都指向一个目标。”
“什么？”
魏卿安问，但是周辰不想说。
真是的！
她最讨厌说话说一半的。
那边魏卿安不断地控诉周辰，突然脑海里浮现了一种可能。
于是她安静下来，侧着头盯着周辰的眼睛，用笃定地态度回答：
“是因为我。”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周辰没吭声，但是沉默就是认同。
魏卿安收回视线，转而看向窗外。
之所以那样猜测，是因为周辰这个人一直很坦诚，属于有问必答型的。
而让他如此反常的，一定是和她这个当事人有关系又不愿她明了的事。
也就是为了她。
“你醋了？”
“没有。”
回答迅速，不拖泥带水。
魏卿安知道，他是真醋了。
叫她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