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安全感
“柳百川是我大学班长，公园我碰巧再会他，之后的交集就是送我去了趟肛肠医院，去鬼屋看他吓了个半死，以及之后去他精心设计好的密室，为了让我回忆三年前，他主要目的是告诉我秦隼是他报警弄进去的，想让我感谢他。”
一口气说完之后，魏卿安见周辰还在消化魏卿安的言语，便牵起周辰靠近他的左手，把玩他修长的指节，桌上的照片连看都不看一眼。
有时候魏卿安就在想，其实男人的手也是第二张脸。
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指甲修剪地很圆润。
周辰大致懂魏卿安的意思，随后又想起什么，落寞的低头沉吟：
“柳百川在三年前为你做了很多，而我是那个为恶魔指路的人。魏卿安，我和他比起来，好像我是那个帮倒忙的人。”
那双眼睛里有数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愫。
就像柳百川一直质疑的那样，他配吗？
魏卿安白眼一翻，她可以为自己家这位心理医生颁个奖。
【无论何时总先说自己有错不好且多次承认自己犯错的金奖】
魏卿安放下那双诱惑的手，抬头正视迎面的目光。
“说实话，我本以为我会是那个患得患失的人，因为你足够优秀，”魏卿安挑眉，紧接着语气带笑：“但是我并没有，归根结底是因为你给我足够多的爱和安全感，我没有理由患得患失。”
随即女孩视线下移，将目光落在他因紧张而吞咽口水的喉结处，神情微微有些低落。
“而真正该需要道歉的，是我。”
“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所以才会让如阳光般的你不时地失落，我很愧疚。”
魏卿安摩擦着毛衣上的纹路，针织的样式像极了两人拧巴的思绪。
“我之所以答应柳百川第二次的密室，主要原因是我觉得柳百川就是那天你在康明医院档案室遇到的人，所以我想问他为什么要伤害我的男朋友，他明明是那么温柔善良风趣的一个人，你怎么舍得把教唆别人这个名头安插在他身上。”
“当柳百川说他希望你离我远点时，我就知道是我害了你。”
“原本他的目标只有周叔叔，你的信仰会崩塌，但是你完全不会受到别人的指责。”
“但是因为我，因为他对我的情感，对你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对此，我也很抱歉。”
窗外黄昏将近，冬天的夜晚总是提前降临，屋子里没开灯，暗黄色的日暮光晕是客厅里唯一的光源。
两个坐在沙发上的人，静止的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长。
忽然其中一个影子有了动作，两个人的身影逐渐靠近。
“别哭，是我多心，你没错。”
周辰用指腹轻轻地揩去眼前人要掉不掉的泪花，之后将额头缓缓和女孩的额头相碰。
距离被无限缩短，周辰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女孩的呼吸节奏。
“所以可以给我提供一个哄好女朋友的机会吗？我想为她做好吃的，最好让面前的小姑娘不再因为我而伤心，好吗？”
魏卿安低头使劲用袖口擦擦眼泪，努力装的和没事人一样。
“那还不快去，心情都不好了。”
“嗻。”
那举手抬足的架势，像极了太监。
周辰转身正欲往厨房走，忽然停下脚步，想到什么便快速回到魏卿安身边。
魏卿安看见周辰贼兮兮地回来，并且笑着注视她。
弄的魏卿安不自在地转移视线，以为他反悔。
“你，你后悔了直说。”
面前的周辰大手一挥。
“你报菜名，你想吃什么我努力做。”
魏卿安瞪大眼睛，还想着这人在装自己厨艺好。
“什么都可以？”
“都可以。”
话虽这么说，但是魏卿安终究没难为他，只是随意报两个家常菜。
“完了吗？”
“多了两人吃不完。”
“但是我记得还有一道菜叫我爱你。”
魏卿安总算明白他打什么算盘，无奈地揉揉自己的太阳穴。
“好，我爱你。”
周辰听到想听的答案，转身利索地做饭去。
切，跟个小孩一样幼稚。
周辰没有看到他转身之后魏卿安上扬的嘴角，而魏卿安却没有错过周辰离开时通红可爱的耳垂。
几天之后，魏卿安终于知道柳百川送的什么。
他自己的自爆。
起因是网上突然传出一段监控视频。
监控视频上显示当时闫秋鸣在跳楼之前原本没有这方面的意愿，是他哥哥言语攻击她的亲妹妹，目的是为了骗取当时父母给她交很多年的人身保险，作为妻子治病的钱。
然而还是不够。
除了人身保险外，柳百川答应闫磊，只要他让她妹妹在周医生负责下出事，柳百川答应日后他妻子的手术费他都会包。
为了给他妻子治病，让妹妹临死都走的不安生。
而视频当中的一句话让魏卿安震惊许久。
“秋鸣，你发挥你的利用价值就对得起爹娘和我。”
因为将死，所以要榨干一个人去救另一个人吗？
从人性角度看未免太过残忍。
监控视频放出后，柳百川因在公司操控热搜以及教唆闫磊伤害他人而被抓，而闫磊则以自己故意伤害妹妹罪名被逮捕，而周子期早在之前就被送进去了。
这件事反而和之前的周辰没什么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他柳百川要这么做？”
魏卿安支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这算什么？看开了？
“我问了我爸之前的同事，算是对当年的事有所了解。”
周辰刚刚打理好阳台上的茉莉花，转身坐在魏卿安旁边的沙发上。
“我爸他很狡猾，当时孩子母亲病危时他使用小手段，将病危通知书和一些不公平条款放在一起，告诉病人家属这些都得签字。而当时那些文书里，全都是利于他周子期的条款。”
细碎的光通过玻璃窗户将地板割裂成不同的光影区间，穿行的云让光影流转，难以分辨明暗。
“而当时，我猜测有一种可能，就是柳百川父亲相信自己儿子看见什么不敢告人的秘密，但是也只能止于相信。那些条款已签署，具有效力，已经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