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脏水
“嘶！你给我滚！！”
压制对方的周辰一边打电话准备报警，一边漫不经心地开口：
“我从来没有做过逼迫病人的事。我所采取的都是让他们解开心中症结的方式。而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我，你的行为算诽谤。”
“你是精神科医生，你敢说你的语言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影响？没有任何暗示性指令？！”
周辰现在真的觉得他是疯子。
“我请问你为什么？我作为医生为什么要这样做？”
闫磊接下来的话让周辰更加两眼一黑。
“恶魔在人间，你想找成就感。”
他算服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所以，你这么厉害啊！”
在小吃街不起眼的角落，魏卿安顺利地把自己那串烤鱿鱼一溜烟的搜刮进肚，一边吃得痛快，一边含糊不清地夸赞他。
她男朋友靠压，扭，绞直接完胜啊！
这么一看，周辰其实让人感觉到有安全感。
“当时你真的问诊过闫秋鸣啊？是什么病症？”
“抑郁症，当时没有严重的抑郁倾向，我不知道闫秋鸣患癌。”
周辰心事重重地吃着饼卷肉，平常最爱吃的却如今味同嚼蜡一般。
魏卿安渐渐地停下咀嚼，沉吟片刻后发问。
“她当时真的了嘛？”
周辰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随后又补充。
“问诊完那天下午发生的事，报道上只刊登了女孩在高楼上站立的身影。”
不一定。
魏卿安觉得不一定像闫磊那样说的，是因为即便时间对的上，但是女孩也不一定是因为周辰的话而做出这类举动。
正思索间，小吃摊老板的电视还在沙沙作响，电视剧结束，广告间隙插播了一则新闻。
那里面赫然是周辰和闫磊当时对峙的视频画面！
而故事的主人公之一还在她对面担忧地啃饼，完全没注意。
魏卿安连忙抓住他的胳膊，偷偷指着电视示意他注意电视。
“周辰！别吃你那破饼了，看电视！”
周辰还在想他父亲那边的事。
魏卿安掰着他的头强迫他去看壁挂小电视。
“甚至剪出来的成片更像你在单方面欺负闫磊！到底是谁要这么做？”
魏卿安极度气愤。
有时候眼见，不一定真的为实。
而唾沫星子也是真的可以淹死人。
没等魏卿安反应过来，周辰立马戴上口罩结账，拉着魏卿安就拽她上车。
直接启动引擎。
被强制拽入副驾驶的女孩眼里都快冒出火星子了！
“不是，周辰他们都误会你了啊！这剪出来的感觉就像是告诉别人你和闫秋鸣的事件有因果关系啊！”
周辰冷静地目视前方行驶道路，在确定安全后便开车离开了停车场，直接打算送魏卿安回出租屋。
“人言可畏，你马上有一本实体书就要发行，如果你这时候和我扯上关系，我担心他们对你泼脏水，就像这次一样，”周辰停下车等红灯，转头用视线缓缓描摹面前女孩的眉眼，“会影响你的书，你的声誉。”
“我自己救我自己，但是唯独你，我不想让他们用肮脏的文字污染干净的你。”
魏卿安怔住了。
周辰自己置身不义之地已然让他冤枉，他第一反应还在为她考虑。
同时北森医院的地下停尸房里，新闻主角的其中之一正站立在一个女孩旁边。
闫秋鸣平躺在冰冷的台面，脸上挂着释然的笑容。
闫磊缓缓地帮女孩整理最后的仪容仪表，最后将白布轻柔地盖在女孩的脸上。
停尸房里东侧的门突然发生响动，闫磊顿时收敛自己面上的一切情绪。
阴影处有人打开内置门，不急不慢地踱步而出，脚步声稳健有力，仿佛带着十足的把握。
随着他的步伐，白炽灯光逐渐照亮那人的身形。
停尸房给人很冰冷的感觉，体表温度也比外界更低。那人身着白色大衣，颈项上围着灰色围巾，前额的黑色刘海掩映男人的脸，让人分辨不出他此时的表情。
“柳百川。”
闫磊看着那双勾人心魂的狐狸眼，突然有种感觉。
那眼里全是算计。
“我照着你说的做了，给我妻子的治病钱怎么弄？”
柳百川随意地活动手腕，却并不抬眼看面前焦急的男人。
“会打到你的卡上，”男子低声回应，却在闫磊打算转身离开之际再次追加条件：“关于那父子俩的事你不能以个人身份发声，否则我能给你钱治病，也能随时有办法让你妻子不治而亡。”
冷冰冰的话语让使本就阴冷的停尸房空气更加急剧收缩，让人喘不过气。
柳百川不想事情因为任何人而走向他不愿意看到的方向，他要的是稳。
“好。”
闫磊离开之后，柳百川并未着急离开。
他又一次拨通了林舒的电话。
“宝贝，今晚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电话那头欣然应邀。
在男人挂断电话后，医院地下一层又恢复平日静默。
像是不曾有人来过。
“我们为你提供了众多封面和版式，卿安你可以看下需要做什么改动，除此之外这是相关的合同，涉及到分成和版权的条款我重点给你介绍”
工作人员条理清晰地介绍后续的事务，但是魏卿安只是不时点头，其实心思不在这里。
网上已经有人把闫秋鸣曾经到周辰那里挂号看精神科的经历扒出来，并大肆用笔墨进行添油加醋。
可以说周辰这波网络风向不太好。
甚至有人笑侃“子承父业”，俩人没一个好东西。
而周辰最近也被勒令不用上班，在警方调查清楚之前，应避免事态更加严重。
魏卿安在签署文件时觉得很不安。
碳素笔不小心长时间点在署名处，晕出不大不小的黑点。
很不对劲，就像
就像盯死他们周家一样。
为什么？
即便周子期的确事出有因，但是周辰这里却像是计划好了一样被利用，任事件发酵。
仿佛黑暗里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操控每个人在既定的轨道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