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原是故人之子
“那姑娘现在倒清醒了，一个劲地骂秦司良不是个好东西。”
周辰擦了擦手上的水，偏头疑惑地看向赵恒。
“秦司良和她说什么了？”
赵恒摇摇头，毕竟说起来就想笑。
“她被老师骂了，学校不让染发，但秦司良劝她不要染回去，说好看，人就应该个性，秦司良约她到公园游船，忽然又告诉杨柯蓝自己其实也觉得不好看，杨珂蓝很生气，但是随后秦司良就明里暗里刺激杨柯蓝，说是她自己要染的，跟他没关系。”
魏卿安觉得秦司良简直有病,旁边正削苹果的周辰问道:
“那她跳湖是？”
“秦司良说要分手，杨柯蓝不愿意，想跳湖相逼。”
狗血，就是小屁孩。魏卿安一边评价一边张嘴接过周辰的苹果。
但紧接着，轮到魏卿安摸不着头脑了。
她还是好奇地开口询问面前的警察先生。
“不是，他秦司良那种邋里邋遢的样子有什么值得女孩子喜欢的啊，是时代审美变化了？”
赵恒听到魏卿安的疑问时忍不住想大声宣扬：
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啊！他秦司良顶着个鸡窝头凭什么啊。
但他还是正经地解释了一下：
“杨柯蓝的意思是，他通过打造一些专属于他的记忆，让她离不开他。比如平常早上会为她专门带一盒牛奶，下课给她塞一个她喜欢的榴莲糖，写作业时和她共享同一个歌单……长此以往下去这些物件带着独属于秦司良的回忆，会让杨柯蓝在看到这些物什时回想起曾经的甜蜜，进而让她对他产生依赖感。”
魏卿安明白了。
周辰在旁边讽刺地笑了：
“跟他比起来，我倒不像个心理医生了，他对人性和心理的研究更胜一筹啊，这天赋可惜了。”
随后魏卿安又想起了一个人。
“那，冬温也是这样吗？”
“只能去问当事人了。”
周辰知道，冬温按照病情来看可以被归类为厌食症、精神性进食障碍，但是实际上秦司良和她的家庭环境也是导致这场悲剧的原因之一。
他比较好奇，秦司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为什么他会这样？
赵恒后续还需要录秦司良的笔录，因为公园的监控和船上的录像拍下来了他陪杨柯蓝进公园划船的影像以及两人的对话，按照律师的建议，如果秦司良积极教唆别人投湖，并且努力创造想让人投湖的环境时，应当要承担法律责任。
但赵恒却无法将冬温的案件罪责让他负责，因为一个人的减肥和厌食是自由的，而冬温这样做时按照法律秦司良并不会被追究责任。
有时赵恒也会觉得，这对于冬温和她的家人来说太残忍。
“回家吗？”
周辰看着无意识绞着自己手指的女孩，指了指被挂完的点滴。
“啊……奥对，该回家了。”
晨曦微露，阳光倾落，又是新的一天。
只不过有些人清醒了，有些人永远不会醒了。
魏卿安最终还是打算在女主角和男生之间设置矛盾，小狗最终会被女孩接受，但是治愈女主角的从来不是小狗或者其他人，而是她自己，对于强迫她的人应该拒绝和远离，不被困于过去，努力活在当下。
画到这里的时候，魏卿安才突然觉得杨柯蓝也很有勇气。
对于她这个年龄的孩子来说，从听之任之到觉醒自我意识，这种性格的转变，终将会展现她与众不同的优势，活的更像是理想中的自己，而非别人眼中的自己。
魏卿安也渐渐知道如何对待父母和她在想法上的出入，只不过坚持自己的心更加坚定。
周辰那天刚醒，就被赵恒的电话叫醒。
电话里说说冬温爸爸和秦司良的家属都在警局，秦司良已经身在警局，具体怎么办还需要进一步审理。
而冬温爸爸专门让赵恒打电话叫周辰过来，他想单独和周辰说几句话。
周辰一听就觉得不对劲，他害怕冬温爸爸直接将怒气撒到秦司良的身上。
电话突然又响起，是魏卿安。
“周辰，你不是说让我在欧卡披萨等你吗，你倒好，放我这美丽可爱的淑女的鸽子？”
周辰早晨起来就懵圈，后来才想起来昨天和魏卿安晚上煲电话粥时，他睡着的时候饿了，糊里糊涂地说梦话。
晚睡的夜猫子魏卿安当真了。
但是两边的事都不能耽误，于是周辰想了折中的法子。
“你先在那里等会啊，我去接你，咱们去警局。“
魏卿安傻眼了。
“去哪？！我没犯事啊！”
她是来吃披萨的啊！
老远周辰就看见了冬温爸爸，却发现除了他和赵恒，还有另外一个老人。
那个老人蹲在地上低垂着头，虽然有驼背的态势，但是尽量地挺直了腰板，身上的衣服有被人撕扯的痕迹，能看出用了很大的力气。
而冬温爸爸也挂了彩，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这俩人打架了。
周辰刚想开口问赵恒这是怎么一回事时，发现自己走不动了。
那只纤细的手却颤颤巍巍地抓住了他的衣角，在抖。
魏卿安呼吸急促，她已经认出来了那蹲坐在地上的老人。
然而周辰却还是没认出来，转身稳住魏卿安的肩膀。
“怎么了？害怕？”
魏卿安摇了摇头，周辰还是不了解她。
周辰见魏卿安的情绪不太对劲，正打算带着魏卿安离开警局时，魏卿安突然撒开拽着他的衣角，直冲着那蹲坐在地上的老头奔去！
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周辰看见她冲过去直接扇了那老头一巴掌，像是不解气，又加上两巴掌。
魏卿安什么都不顾，抬脚就是往那老头的下腹踹去！
那老头却反常地并未还手。
还是赵恒先反应过来，拉住了魏卿安。
“魏卿安！这是警局，不是打架斗殴的地方！”
可能是赵恒用的力气过大，周辰看见魏卿安的胳膊突然红了，便一把从赵恒的手里抢回魏卿安。
现场谁都没说话，谁也没搞清楚状况。
突然一声沙哑苍老的低语传入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对不起，魏卿安。”
适才平静的女孩骤然又一次全身发抖。
周辰此时才知道，魏卿安刚才的发抖，是愤怒。
“你知道你这句话迟到了多少年？！啊？你在办公室对我又掐又打，用那种污秽的话语形容一个女孩的时候，你怎么没去死？！你枉为人师！”
“你现在来说对不起了？早干什么吃的？！”
“你怎么不去死！”
撕心裂肺，悲愤交加。
魏卿安的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眼神通红地瞪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她不能原谅他。
周辰意识到那个男人是谁了。
“秦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