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裤衩卦仙
两人找了个地方买了两杯饮料坐着闲聊，周围到处都是这样的人，外界环境下，如果不靠近两米以内，几乎听不见二人的交谈声。
“自从算卦以来，这种瓜吃的简直停不下来。”卦仙侃侃而谈着自己算卦以来的经历：“结婚的问对方有没有出轨；谈恋爱的问对方爱不爱自己；没谈的问表白能不能成。
“大部分问卦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在问卦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卦后的结果。
“但他们依旧选择来卜一卦。”
顾知听到这里，有些疑惑，如果求卦者在之前就知道了答案：“那他们为什么还要问这一卦？”
“为了给自己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
“何解？”
“凡问卦者，不在乎最终的结果，在乎的是，做出这个结果的勇气。
“追求者求一个努力的理由；分手者求一个离开的借口。
“感情之事无外乎，他爱我，他不爱我，既然已经有所察觉，必然已有所决断。
“但感情何其复杂，或许投入时间过多，或许投入感情过深，又或者投入金钱过多。
“难以取舍的各种利益，使得问卦者总是摇摆不定。
“最终得一个与自己所想相符合的卦象，然后迈出早已决定好的一脚。
“正因为如此，才能看尽人生百态，吃尽无数的瓜，而这才是我一直收费6块的原因。
“6块钱换一个迈出去的理由，无论成与不成，是不是都很划算？”
虽然顾知没有卦仙那么丰富的经历，但是从馨德鬼楼来看，算卦确实具备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
如果不是卦仙的占卜，或许他们在第一层就陷入了无尽深渊。
“难道你没有算错过吗？”
“这重要吗？”卦仙乐呵道：“一卦只要6块钱。”
顾知想了想，确实是这么个理。
毕竟只有六块钱，谁又会为了六块钱去跟一个算卦的翻脸呢？
当得到结果的那一刻，无论高兴，还是失落，早都将这一卦忘得一干二净了。
顾知好奇道：“你算了这么多的卦，有算过自己吗？我听说卦师好像不能占卜自己的命运。”
卦仙当即就否定了这点，纠正了他的错误认知：“所有学习术数的卦师，第一课都是占卜自己，至于不能占卜自己的命运，那是世人们的误解。
“如果连自己都不能看，那么其他人的卦象，就显得无比可笑。
“卦师们无所不算，甚至闲了也会算算其他人穿了什么颜色的裤衩子。
“只是多数卦师拥有着自己的算术准则，不会轻易做出敛财的事情。
“另外，卦象只是一种参考，否则知晓一切的卦师群体，才应该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
“信卦，但不能迷信卦，这才是正确的对待玄学术数的态度。”
至此顾知算是明白了卦仙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影视剧中的卦师形象过于分明，他们几乎无所不能，收魂赶尸，唤雷御风。
用卦仙的话说，那是天师，不是卦师。
“所以，你也会看别人的裤衩子？”
“偶尔。”
“那我今天穿的什么颜色？”
“蓝黑。”
“”
卦仙吸溜着饮料，饶有兴致的看着顾知错愕的表情，感觉十分好玩：“想不想学？我教你啊。”
顾知翻了个白眼，随意地摆手拒绝：“人的好奇心是无限的，我可不想每天醒来，别人的裤衩在我眼前飞。”
“放心，一般初学者会沉迷于此，而术数接触越深，越会敬畏，除非对方有所要求，否则不会主动去看这些下三路的东西。”
“那你们会主动看什么？”
“看看天气预报？”
“手机上不是实时更新吗？”
“你看它准过吗？”
“有道理。”
不对，怎么跟卦仙讨论起算卦了，他来这里是有事情要做的。
“昨天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看？”
“坐着看。”
“你不感觉到恐惧，或者好奇吗？”
“是有点，毕竟，头一次见到那么多的‘灵体’。”
“虽然黄婷婷的事情算是解决了，但我又多了很多新的疑问。”
卦仙似乎已经知道他想问什么，于是开口道：“郑雨生身上的那摊黑泥？还是他性情大变的原因。”
果然，这种很明显的事情，根本瞒不住他。
或许在卦仙给自己打电话前，他就已经想到了现在的对话。
卦仙看到了对方脸上那果然如此的表情，很明显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收敛一下表情，算卦还没到你想像的那么玄乎，连你所思所想都能知道。
“这件事情我也是亲历者，从合理的角度推测一番就能发现疑问。”
顾知想想也是，毕竟大家都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连这都看不出来呢？
于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郑雨生的性情大变有些不合理，根据他最初的表现来看，他自是一个骄傲的人，这样的人不会因为他人的打击，轻易的堕入深渊。
“即便因为嫉妒，或者求爱失败，也不会跨入犯罪的行列。
“因为他是一个有前途的学生，哪怕是一丢丢出格的行为，都会影响到他的未来。
“他有无数的选择去报复，唯独不会选择‘犯罪’。
“另外，他在消失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为何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那副怪物般的模样？
“我有些无从下手。”
与其说是无从下手，不如说顾知想要将卦仙拉来一起行动。
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在实际调查中能够发挥意想不到的作用。
卦仙想了想，突然说道：“你想让我帮忙？”
“我担心再出现‘郑雨生’”这样的意外。
如果只是郑雨生这个级别还好，鬼灵人足以应对，如果超过了郑雨生的等级呢？
比如，那个令自己师父疯掉的未知原因。
“先不谈你找我帮忙的事情，首先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坚持算卦吗？”
顾知小心的说道：“吃瓜？”
卦仙正色的说道：“是为了找人，一个令我朝思夜想的人。”
“你的爱人？”
“我想弄死的人。”
“？”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与坚持，卦仙想找人。
“那么你掺和这件事的原因是什么？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坠楼调查案，就差点让你殒命。
“那么能让你为之拼命也想调查下去的原因，是什么？
“总不能是‘善心大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