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一不是我
关尚晚上睡不着觉，躺在床上，说道：“队长说明天射击训练，天呀，就可以拿真家伙了，想想都兴奋。”
林绍聪嘲笑他说道：“瞧你那点出息，不就能摸到枪吗？啥也不是！”
林绍聪嘴上虽然这么说其实他自己比谁都想看到真枪。
唐璐璐问道：“你不喜欢枪？”
林绍聪不屑地说，“这跟喜不喜欢没关系，主要是没新鲜感！”
孙江涛好奇的问道：“难道你见过真家伙？”
“何止是见过，我爷爷有一把猎枪，那可是真家伙，我天天拿着玩。”说完林绍聪转过头就睡觉了。
同样兴奋地睡不着的，还有齐思宇，他在床上转辗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眠，晃悠的上铺的王文斌也跟着睡不着觉，王文斌坐了起来，挠了挠头，弯下身子冲着下铺的齐思宇说道：“你能不能消停点，你不睡我还睡呢！”
早上起床，天空是万里无云，看来是个好天气，张德威带着他们跑了一个五公里，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他们今天都很兴奋，没人掉队，这让张德威很是满意。
张德威一声“解散”，所有人都撒丫子冲进宿舍楼，他们都争着能先洗上澡。
林绍聪刚进入楼道就开始脱衣服，进了屋，连拖鞋都没有穿，就进了淋浴间。
紧随其后的是唐璐璐，听着“哗啦，哗啦”流水声，唐璐璐抱怨道：“下次能不能让兄弟们也洗上这第一次，天天都是你第一个洗！”
“好好，下次，下次你们第一个。”林绍聪在淋浴间中答道。
说是洗澡，其实他就是冲了一下，几分钟就搞定，出来后，林绍聪简单整理一下床铺就去饭堂吃饭了，他要了一个包子，一碗粥，本想着再吃一点，奈何天气太热了，他吃不进去。
回来的路上，同学都开始陆陆续续去吃饭，路过队长的办公室，他向里瞟了一眼，他发现教导员也在屋里，他们正讨论着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隔着门听不太清，听见跑步什么的，还有什么背着枪，他把这几个词连起来。
他想不会一会儿又要跑到靶场吧，想到这，他赶紧往食堂跑。
此时的饭堂里已经坐满了人，林绍聪仔细分辨着每一个人，希望能从人群中找到自己班级那几个家伙。
奈何大家穿的衣服都一样，不好找，直到最后，他才看见一个像关尚的人，他走过去，一看果然是他，桌子上还坐着他们六班其他几个人。
关尚诧异地问道：“聪哥你怎么来了呢？”
高永峰笑道：“没吃饱，还要再吃一顿呀？呵呵！”高永峰的话引起他们一阵哄笑。
“谁像你，天天就知道吃，”林绍聪低下头，声音压到最低，“一会儿咱们可能跑步去靶场，你们几个少吃点，到时候别跑吐了，尤其是你！”说着他指了指高永峰。
高永峰嘴里正嚼一个包子，听到这话，他使劲咽了下去，“真的假的？”
“信不信由你！”林绍聪转身就回了宿舍。
几个人都默默地放下了筷子，只有高永峰抓起餐盘中最后一个包子放进嘴里，“早上我吃了六个包子，这下子可咋整！”
早饭后，整队完毕后，张德威走到队伍的前边，“今天咱们上午进行射击训练，这也是你们人生中第一次拿枪，枪是什么，枪是我们军人的第二生命，所以我们要爱护我们的第二生命，做到人不离枪，枪不离身！同时，不管枪里面有没有子弹，都严禁枪口对人，听明白没有！”
所有人齐声喊道：“明白”
队长张德威对大家的口号声很满意，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一会儿，我们去武器库取枪，取完后，我们要跑步到靶场，全程大概十公里的样子，希望大家不要掉队！”
话音刚落，本以为下面的人会有议论声，可不知怎么的，这些人今天的态度出奇的好，他想这些人什么时候变得纪律这么好了呢，出于侦察兵的职业敏感性，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判定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诧异的不只是张德威，还有林绍聪，林绍聪最清楚全队大部分人是谈跑色变，好像对跑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排斥感。
以前只要听到跑步，队列里总是免不了唉声叹气，议论纷纷，这次不知道怎么这么消停，连叹气的声音都没有。
他断定一定是消息走漏了，去弹药库的路上，林绍聪用手碰了碰前边走路的高永峰，“跑步的消息是不是你传出去的？”
高永峰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聪哥，不是我，要是我的话，用你们东北讲，你削我！”
林绍聪心想不是高永峰，那一定是关尚了，班级里就两个嘴不好的，一个是高永峰，另一个就是关尚。“这个关尚，天天竟给我惹祸，看一会我怎么收拾他！”
到了弹药库，即将看见“真家伙”，每个人的心理都显得特别兴奋，林绍聪也高兴地忘了找关尚算账，当八一自动步枪交到他手里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起来，他一遍遍抚摸着枪，还用手掂了掂他的分量，跟周围的兄弟说：“这家伙还挺重。”
林绍聪拿着枪做着瞄准打人的姿势，口里还配合着动作，发出“biubiu”声。
这一幕被张德威看见了，大声的呵斥道：“林绍聪你小子干嘛呢？”
林绍聪被张德威一声吼喊得不知所措，愣在原地看着张德威，其他人也被张德威这声吼叫声吓坏了。
张德威看着不知所措的林绍聪，大声喊道：“枪口严禁对人的知道吗？这是多少血的代价换回来的经验教训！”
林绍聪听到这有些不以为然，心想这枪里也没有子弹，用得着那样紧张吗？看见林绍聪吊儿郎当的样子，张德威真想上去抽他两个耳光。
“中午你跑回来！”林绍聪这下子那满不在乎的嚣张气焰也灭了火。
领完了枪，所有人都列队完毕，张德威目光里透露出瘆人的目光，所有人都很是害怕，张德威清了清嗓子说道：“今天我对你们非常不满意！为什么呢，有些人违反了用枪的规定，这个人是谁呢？就是林绍聪！”
林绍聪听到自己的名字，又是一惊，心里嘀咕道：“刚才不是已经批评过了吗？现在还说，有完没完。”
张德威必须把用枪的规定深深刻在这些准军官的心里，正好林绍聪撞上了，就拿他祭旗吧。
“枪是什么，枪是我们的第二生命，为什么，因为在战场上只有有了他，才能让我们杀敌，这枪里面有什么，这枪里面是子弹，子弹能杀死敌人，也能杀死自己和战友，所以这就是我们为什么要求枪口不能对人，哪怕枪里没有子弹也不行，要养成肌肉记忆！”
他停顿一下继续说，“今天，林绍聪拿着枪和自己的战友开玩笑，作为惩罚，晚上返学校的时候跑回去，目的就是让你们以后就不要犯类似的错误！”
听见队长说晚上还要跑，都恶狠狠地将目光投向林绍聪，林绍聪脸上一阵热一阵冷的，他立刻喊了声一声“报告！”
张德威看了一眼说道：“讲！”
“能不能大家别跑，就我一个人跑！”
“呦，你还要逞英雄，对你的惩罚还没完呢，你晚上写一份深刻的检查！”张德威厉声呵斥道。
林绍聪也不敢说话了，学员队整理完着装就朝着靶场的方向跑去，憋了一肚子气的林绍聪发了疯的跑在了队伍的最前面，教导员看了一眼对身边的张德威说：“看这小子又耍上驴脾气了。”
“哼，看看他能坚持多久。”张德威冷冷地说道。
“嘿嘿，你要这么说，我可要和你赌一赌了。”
“怎么赌法？”张德威也来了兴趣。
“我认为这小子一定是第一个跑到靶场。”
“那可不一定，虽然他徒手五公里跑得快，但是负重可不一定就行。”
“看来你是觉得他不可能第一跑到靶场了？”
“我觉得他够呛！”
“那就来吧，咱俩就赌一顿饭。”
“行，就一顿饭的。”
说完两个人各自骑上自己的自行车，朝着靶场的方向用力蹬着。
此时的林绍聪浑身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直跑在队伍的最前边，丁向东跑到齐思宇身旁喘着粗气，嘲笑道：“林你们班长林绍聪这受的刺激不小呀！哈哈”
还没等齐思宇开口，关尚回怼道：“这是他的正常水平，你又不是没领教过？”
这话到让丁向东碰了一鼻灰，林绍聪每次跑步都把他狠狠地甩在身后。
路程已过半，此时的林绍聪还是遥遥领先，身后的刘南川很是得意，对着张德威说道：“看来你是输定了。”
张德威依然不看好林绍聪，“哼，老刘你要记住行百里者半九十！不到最后一刻这都是未知数！”
刘南川并没有继续和张德威争辩，只是笑笑。
此时，丁向东赶了上来，张德威高兴了，“看见没，我就说嘛，不到最后一刻这都是未知数，哈哈。”
丁向东咬紧了牙关，今天势必要灭一灭林绍聪的嚣张气焰，林绍聪听到身后咣咣沉重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丁向东。
情敌一见面分外眼红，这下子林绍聪更加来劲了，疯狂地向前跑着，他想了想觉得这样没意思，他决定逗一逗丁向东。
丁向东看见林绍聪突然速度下来了，心想这小子终于跑不动了，他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来了一个冲刺。
路过林绍聪的时候看见林绍聪满脸痛苦的表情，他停了下来，“怎么了？”
林绍聪假装生病的样子，“我好像生病了。”
“你感觉哪不舒服？”
林绍聪指了指胸口，“这不舒服，完了，我喘不过气了，我要人工呼吸。”
林绍聪抱着丁向东假装要亲他，丁向东这才反应过来，林绍聪这小子是在逗他。
“滚一边去吧！”他一把推开林绍聪。
看着丁向东跑远的背影，林绍聪哈哈大笑，他笑岔了气，心想这下完了。
丁向东第一个冲到了靶场，此时的靶场，射击教研室的几个教员正在看着热闹，看着第一个冲过来的丁向东，笑着说道“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丁向东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说道：“报告教员，我叫丁向东。”
“你小子跑的挺快嘛，你是部队考上来的？”
“报告，不是。”
“地方考上来的？”
“是！”
“地方高考上来的确实不容易呀。”
紧接着跑过来的是林绍聪，到了靶场他肚子疼的腿脚发抖，教研室主任杨若宇操着浓重湘南口音说道：“这位小同志也不错嘛，叫什么名字？”
林绍聪两手握住枪管，猫着腰，“水……”
杨若宇笑道：“除了那个主持人水均益，还是第一次听说有姓水的，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林绍聪岔气肚子疼，现在就想着喝口水，杨若宇却误以为他姓水
“报告，他不姓水，他叫林绍聪！”丁向东说道。
杨若宇这才反应过来，“哦，哈哈，这小子是渴了，快给他拿水。”
过了一会儿张德威骑着车子过了来，从他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跳了下来，向主任敬了一个军礼，“主任，这两个小子谁第一？”
杨若宇用手指了指丁向东说道：“就是这个小子喽！”
张德威拍着大腿，笑着说，“这次老刘看走眼了，呵呵。”
等全队的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张德威把自行车停在靶场边上，看着累的东倒西歪的这些人，张德威的气上来了，大声喊道：“值班员整队！”
值班员吹起了集合哨喊道：“兄弟们集合啦！”
大家大早上跑了这么远的，累的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有的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有的干脆原地不动。
看到他们这样，张德威突然怒吼道：“你们耳朵都塞驴毛了是不是！没听见是吧，还想再跑一趟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