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8章 冷静点想想吧,鹏少
昨晚祁泽回到宿舍已经十二点,还被林卓祺拉去天台闲扯半天,等洗漱上床后,又兴奋难眠,后半夜才入睡。
顽固的生物钟作祟,他在六点多点就醒了过来。满打满算只睡了三个钟,洗过脸后就没了一丝困意。
往学校食堂跑的路上,祁泽忍不住感慨‘年轻真好’,可能是少年身体的躁动吧,他总想着早点见到谢婉妘,在食堂买了四个大包子后就往教室跑。
教室黑板上倒计时天数已改为“30”。
祁泽才坐下,前排的欧阳巧扭过身,拍出一道数学综合题,“祁泽,给我讲讲这道题的思路呗。”
祁泽刚把书包塞进书桌里,一抬头就看到鼓囊囊变形的前胸,他暗暗吞了口口水,接过卷子,收拢散乱思绪,沉下心看数学题。
一分钟后,日常数学答疑机器附体,祁泽不疾不徐地说道:“这道题,题干中有信息干扰,你首先得判断出要考的知识点,然后找到相关的信息,先用这些信息解析出需要的条件和因子,再进一步推导。。。。。。”
“太阴险了,专骗老实人。”欧阳巧听完讲解,忍不住抱怨,是真气啊,胸脯一起一伏的,杏眼瞪得溜圆,“就是这道题,把我整失眠了。”
祁泽夹紧大腿,干咳一声,“巧巧,长点心眼吧,综合题肯定有坑。”
“嗯。我再琢磨一下出题人的花花肠子。”
欧阳巧是从矿区子弟学校考进市一中的学霸,各科成绩也是数学略弱。上一世欧阳巧经过祁泽接地气的数学解析,开了窍,补上短板,高考杀进全市前十,考上人大。就挺牛逼!
祁泽大三暑假去北京旅游,欧阳巧全程安排并陪同。让祁泽惊掉下巴的是,衣着入时留起长发的欧阳巧,五官精致、娇俏可人,整个人看上去极其的自信明艳,完全不输稍后两年出道的影星赵丽颖。
不爽的是,还有一个副陪--她的男朋友,可敬又可恶的红三代。
据祁泽观察,当时她和那男生确认关系不超过仨月。哎!好白菜刚让猪拱了,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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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七点,谢婉妘到了,迎着祁泽灼热的目光,她俏脸微红着坐到自己座位上,拿出语文课本,轻声诵读晦涩拗口的文言文。她那低垂的眼眉下,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显然内心并不平静。
祁泽摊开书本,如和尚念经般,不时扭头瞅一眼同桌美女,仿佛看不够似的。
迎着同桌偷看自己的目光,谢婉妘狠狠地瞪了一眼,压低声音说:“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见谢婉妘面若冰霜、坐得板正,中年灵魂祁泽暗道惭愧,这血气方刚的身体需要时刻镇压,狗东西不争气。高考当前,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再考砸的话,将来的自己又得后悔遗憾。
第一节课,语文老师发下一张阅读理解的试卷,先写题再讲解。一堂课下来,祁泽发现,如果题目文本涉及到社科人文,后世中年灵魂的阅历不无裨益。
接下来的历史政治和地理,同样是先做题再讲解。祁泽的预判得到证实,经过融合的灵魂解答文综试题,肉眼可见的流畅。保守估计文综成绩能提高十分。
祁泽记起来前世高考文科综合这一门才得210分,其中原因不单是见识不广、思维不开阔,更主要的原因是高考前几天打球出事故造成的心绪不宁。
祁泽暗暗提醒自己,这一世,高考前闭关再不打球,远离危险。
午休时间,走读生匆忙赶回家吃饭,祁泽这些住宿生只能去食堂对付一口或者去校门口小餐馆吃小炒。
“泽哥,钱大妈走起!”一个浓眉大眼的帅哥站在最后一排冲前面喊道。
听声音,知道是刘希,初中转学到六中才认识的朋友。
祁泽起身,往教室后面走去,“刘希,你们去吧。我在食堂对付一口,回来再看几篇文言文。”
刘希呆在原地,等祁泽走近后,揽住他的肩膀,凑耳边轻声说,“你怎么招惹陈鹏啦?”
“他那小心眼又犯红眼病了呗。”祁泽皱着眉,琢磨一阵,低声回道。
前世陈鹏也找过麻烦,两人起了冲突。起因好像是高考前一周,生平第一次送谢婉妘回家。这一世,狗血戏码要提前上演?
“哦!特么又是为了谢婉妘呀?”刘希秒懂,“走吧,我约了陈鹏一起吃中饭,等会你陪他喝几杯啤酒,这事也就过去了。”
祁泽拍了拍刘希的肩膀,“谢啦!没这必要。”
“他老子去年升官以后,这龟儿子很是嚣张,跟他混的小流子越来越多。”
祁泽听肖晚乔说过,陈鹏他老子升官后管他更严了。很容易理解,避嫌呗。刘希忧心陈父官威大,祁泽反倒觉得这是陈鹏的软肋。
“我老实呆学校,能把我咋滴?不用担心。”
“行吧,你自己注意点。万一有事,你告诉我。他还得给我几分面子。”刘希知道祁泽性子是吃软不吃硬,便没多劝。
“嗯。劳你费心了。”
“兄弟嘛,不说这些。”刘希拍拍祁泽肩头,施施然离开。
祁泽看着刘希的背影,脸上浮现笑容,这家伙还是老样子,仗义,重感情,情商高。更令人羡慕的是刘希家境也挺好,伢老子是火车站站长,娘老子是税务局的股长。
要不是初恋即苦恋,挫了锐气,刘希这样的人在接下来的时代浪潮中应该有番大作为。
这一世,自己和他一样,准备去省城念大学,找机会多开导他。毕竟他算是自己在文科班唯一称得上朋友的男同学。
在其他男同学心目中,自己可是公敌。嘿嘿!不就是跟校花同桌,闹得叫啥事?
更郁闷的是前世自己连谢婉妘的小手都没牵上,就冤枉。
钱包里还剩两块钱,这周还是老实吃食堂吧,好在餐票足够。
大方如刘希,肯定不在乎请自己吃一周的小炒,可祁泽不愿轻易欠人情。
两个素菜八两饭,祁泽又厚着脸皮跟食堂阿姨要了点她秘制的辣酱,唏哩呼噜吃得挺香。
回到教学楼,祁泽先去wc放松,方便中午埋头死磕文言文。
刚出厕所,一个黑影从墙边闪出,一只鸡爪一样的手臂往祁泽胸前推过来,毫无防备的祁泽被推得连退两步,撞到墙上。
祁泽双手撑着墙壁,稳住身形,看清动手的正是陈鹏。
陈鹏红着眼,脏话连篇,“特么的矮冬瓜,和你说过多少次离谢婉妘远点。还敢单独送她回家?!你配吗?”
“关你卵事!”祁泽特地用林城土话还了一句,某个字眼上说的重音。
“我特么!”陈鹏抡起长臂,一巴掌直冲祁泽的脸上而去。
祁泽身子侧偏,提起左手,手掌张开,准确地捏住陈鹏的右手手腕,略微发力一扭。
陈鹏吃痛之下,赶紧用左手压住对方的手掌,两只手用力抗住祁泽左手发力。
祁泽左手往左后方一带,陈鹏痛得不敢硬抗,身体随之前倾。祁泽左脚发力一勾之后松开左手。
“噗通!”陈鹏扑了个狗吃屎。
祁泽半蹲着伸出手想拉陈鹏起来,后者却惊恐地提起双手抱头。
压下心底的鄙夷,祁泽脸色如常甚至带着点淡笑,蹲下来,慢条斯理地说道:“巧了不是,我们机械厂子弟也喜欢打架,罗锋,炮哥认得不?我隔壁邻居,幼儿园开始就和我联手镇压一代大院子弟。你想单挑还是群殴,我都奉陪。”
见陈鹏眼色慌乱,表情惊愕,祁泽暗笑,想不到吧,文质彬彬的我曾经是个煞星。
轻轻拍了拍陈鹏肩头,祁泽伸手将他拉起来,用力搂住陈鹏肩头。
陈鹏不自在的扭动着想摆脱,却发现根本无法挣脱祁泽那如铁箍般的搂抱,耳边传来祁泽冷冷的声音,“要高考了,我们暂时忍一忍,万一打出个好歹来,你屋里刚升官的老子怕要受影响。高考完,随你划道。”
“冷静点想想吧,鹏少。”
呆呆地望着祁泽扬长而去的背影,陈鹏很是憋屈,他听明白祁泽话里的深意:第一层意思是威胁,职工数千的机械厂,很多没有出路的机械厂子弟结伙在林城街头厮混,以团结敢拼下手黑而闻名林城“江湖”。炮哥的大名更是如雷贯耳。摇人弄祁泽?回头肯定被炮哥碾压;第二层意思正中命门,自家老子刚扶正,最是注重官声的时期。
陈鹏愣在原地,琢磨半天,颇有一副“狮子拿刺猬无法下口”的感觉。
身后不远处旁观的两个女孩小声议论着指指点点,陈鹏感觉背上仿佛被戳出无数窟窿眼,他的脸涨得更红,死死盯着祁泽远去的背影,低声咒骂道:“啐!老子迟早搞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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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学后,刘希拉着祁泽走到角落,“你真的跟他干仗呀!才和你说有事先忍一忍,告诉我嘛,我去劝和。”
“你晓得我的,别个打过来,咋可能不还手。冒事,瘦竹竿一样的打靶鬼,我根本不虚他。”
“哎!晓得你这崽能打。别个不得和你单挑,肯定喊人堵你。”刘希面带忧色,吸着气,“你们都动过手了,缓两天我再劝劝陈鹏。”
刘希和祁泽并肩作战过,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为了抢场地和过大的犯规动作,经常吵架甚至干仗。
“打架,机械厂子弟冒怂过。再说闹大了,肯定影响他老子的名声。你这样跟他讲讲。”打架这种事吧,打赢赔钱、打输住院。能免则免。
刘希的大眼睛转了转,展颜笑道:“好,我就这么劝他。陈鹏这仔欺软怕硬,肯定不得犯傻。”
说完后,刘希回过味,瞅了眼一脸从容的祁泽,心想这家伙咋回事?啥时候变得这么镇定老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