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6章 省城聚首，这是约定还是表白？
下午上了两节语文和一节政治，如祁泽所料，来自四旬老汉的见识和理解能力对文科学习有显著加成。
六点半到九点半的晚自习就像打仗一样逐一消灭各科老师布置的小测试卷子。
作业量多得骇人，祁泽边写边挠头，头皮像雪花飘落。倒不是完全不会写，有些知识点像是需要从大脑皮层深处调取一般，速度太慢。
祁泽判断这是两个灵魂的融合没臻至完美，接下来需要玩命地刷题，把解题速度提上去才行。要不然，高考题目都会写，因为速度慢，来不及答题而丢分就冤死了。
终于，晚自习下课铃声响了。
祁泽将早就准备好的模考试卷往中间一推，“谢婉妘，麻烦你给我讲讲这道题吧。”
“我看看，哦，这道题是关于虚拟条件句的谓语动词，要使用过去式。类似的句子，比如。。。。。。”
祁泽装作听力欠佳的样子，“讲慢点，讲慢点，我记下来。”
“谢婉妘，要等你吗？”肖晚乔过来问。
祁泽右手在谢婉妘背后使劲挥动，示意肖晚乔赶紧撤。
“晚乔，你先回吧。我给祁泽讲几道题。”谢婉妘转头对闺蜜说道，没有看到祁泽作怪的手势。
祁泽赶紧出声，“肖晚乔，放心走吧，我送谢老师回去。”
肖晚乔狡黠地笑着说，“好嘞，那我就不打搅你们学习啦。陈鹏，咱们走吧。”
谢婉妘瞪了肖晚乔一眼，嘱咐道：“记得跟我妈传个话。”
“嗯。”肖晚乔应了一声后蹦蹦跳跳地向后门走去，本想提醒祁泽一定要安全送到，转念一想，似乎多此一举。送校花回家诶！别说只是送到大院门口，恐怕是巴不得送到谢家门口。
坐在最后一排的陈鹏，和肖晚乔谢婉妘同住教委大院，这大半年三人都是一起上下学，如果他没逃课的话。
听到肖晚乔的喊声，陈鹏坐在那纹丝不动，盯着祁泽和谢婉妘的背影，眼神阴郁。
“陈鹏起来啦，护送本小姐。”肖晚乔大咧咧地在陈鹏背上拍了一巴掌。
陈鹏不情愿地站起身，在门口顿了一会，扭头瞟了一眼祁泽，才出教室。
这一幕落在身后肖晚乔眼里，她暗暗摇摇头，哎！天天吃这飞醋，何必呢？人家同桌两个弱势科目互补，齐头并进，不挺好嘛。
有本事你辅导谢婉妘数学提高五十分呀。比帅更是远远不如祁泽。
其实文科班不光美女多，帅哥也不少，有酷似莫少聪的，有像后街男孩成员理查德森的，还有号称林城小黎明的。
当然，跟藤真健司有几分相似，又刻意留同样发型、穿同样球服的祁泽，也博得“一中藤真”的花名，不过这个花名直在大学期间才发挥威力，有所斩获。
cosplay藤真，是我年轻时最明智的决定。祁泽进入社会后每逢吹牛场合，必拿这个桥段出来说话。
却说祁泽装作英语困难户，费尽心思地寻找较难的知识点请教同桌。
听完谢婉妘的讲解后，又装出一副恍然大悟或者茅塞顿开的样子，可以说是充分点燃谢婉妘家传的教师天赋。
见祁泽一副收获颇丰的样子，谢婉妘教得更起劲，心中的愧疚感减弱不少，而且被人需要的感觉真的很好啊！
谢婉妘歪着头耐心地讲解着，声音清脆如山间清泉流淌，深邃眼眸中闪着光，耳边几缕发丝垂落在白皙如天鹅般的颈项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为她的专注平添了几分柔美的韵律。
祁泽口中应着，频频点头，视线却在美好间流连。秀颜凝思笔砚前，美人如玉更如兰。
晚自习下课铃响好一会了，高三学生陆续离去，林卓祺吹着哨子晃悠着来到16班的后门，正欲开口喊人，嘴刚张，就看到祁泽这狗东西紧贴着谢婉妘，一脸严肃地在那装认真，为啥认定祁泽是“装”呢？因为他那双四处乱瞟的眼睛！
“靠！这执行力挺强啊，昨天才说，今天就行动了。”林卓祺蹑手蹑脚走到中间的那扇窗户外，冲祁泽龇牙咧嘴做着鬼脸。
祁泽瞪着眼，张开嘴，做出嘴型“滚！”
ok！林卓祺举手示意，笑嘻嘻地悄然转身离去。
祁泽这狗东西要得手了呀！
哎！他三模才考555，考湖师大有点悬呀。省城还有啥像样学校来着？
中南大和湖大两所985就不提了，这弱鸡的分数差得更远。
农大？就算分数够了，这小子铁定不会去。
商学院？咦，这个比较合适，分数够，又在岳麓区。晚上跟他说一声吧。
哎！祁泽，好大儿呀，看你卓爹为你真是操碎心喽！
夜已深，16班学习最刻苦的欧阳巧收拾好东西，起身准备离去，看见坐她后排的谢婉妘在低着头认真地讲解英语，祁泽上半身以一个夸张的斜度凑近谢婉妘。
他笑得真开心啊！这样的补习，想必他是乐在其中了。欧阳巧心里泛起丝丝酸楚，哑声道：“祁，祁泽，谢婉妘，你们走的时候记得关灯，开关在这。”
可惜她的声音莫名的嘶哑低沉，谢婉妘低着头没听见，祁泽倒是回了她一个笑脸。
等欧阳巧的走远，祁泽才故作惊诧指着教室正前方悬挂的大钟，“哎呀，十一点啦，我送你回去吧。”
谢婉妘心神仍然停留在题目上，“刚才这题记住没？”
“记住了。你今天讲得特别好，我感觉都懂了。不信，明天你考我。”
谢婉妘笑吟吟地说：“懂了就好！嗯，我明天抽几个难的知识点考你。”
“对，狠狠抽我！”祁泽板着脸说出歧义的话，反正萌纯的她听不懂。
不一会收好书包，谢婉妘脆生生地说：“那麻烦你送我一趟喽！”
时间太晚，回去有两段黑黢黢的路，让她一个人走，真有点害怕。
“乐意效劳！”祁泽眉开眼笑地说。
谢婉妘神情淡淡，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弧线。
临近午夜，整个教学楼几乎人去楼空，非常安静，脚步声在寂静的楼道间响起，开始是“踢踏踢踏踢踏”零碎的声音，过一会成了默契的“踢”“踏”，两个人谁都没开口，沉默着下了五楼。
原来，从五楼下来一共有120级台阶。谢婉妘心想道。
原来，只是陪伴已然心醉。祁泽脸上浅笑安然。
下了教学楼去往单车棚，需要穿过一片桂花林，小小的花苞一簇簇藏在青翠枝叶间，静待时节绽放。
谢婉妘突然说了一句，“祁泽，谢谢你！”
“是你努力的结果。”祁泽知道她说的是辅导她数学，成绩大幅提高。
其实谢婉妘的父亲也托名师上门家教，就是没有效果。不知什么原因，祁泽给她讲解数学，她却总能听懂，然后慢慢掌握。
一念至此，脑海里浮现出过往祁泽认真讲题的画面，他的神情总是那么温和平静，声音是那么温润而富有磁性。几乎每一句话都能切中自己的困惑，然后将自己的思维从迷雾中拽出来。
谢婉妘的声音微微发颤地说着，“我很笨的，从小学开始看到数学就恐慌害怕。我做梦都想着数学能及格，可是再大胆的梦里也没奢望过115分。真幸运，遇到这么耐心用心的祁泽。”
“我也要谢谢你，帮我的英语提高十几分。哈哈哈，我现在是保二争一。”
“你那么聪明，肯定能考上一本。”
“我也觉得谢老师讲得很好，发育也标准。想知道为什么我英语这么烂吗？”
谢婉妘眼神一亮，闪现着少见的八卦之光，“快说快说，班上好多女生都好奇呢。”
祁泽眉毛一挑，心里暗爽，自己这么有市场的吗？
“我的英语启蒙老师以前是教俄语的，他念sheep是这样念的，china是这样念的 。”祁泽模仿那位六十多的老先生发出带有强烈弹舌的声音。
“噗呲！”谢婉妘赶紧捂住嘴，崩住笑，小脸涨得通红。
“想笑就笑吧。”祁泽说完，自己忍不住笑起来。
谢婉妘也绷不住了，丝毫不顾淑女形象，“哈哈哈！”，笑了好一阵才揉着肚子说，“这就难怪了。”
“初二下学期中途转学到六中，才知道什么是正确的发音和语法。紧赶慢赶一年，也就学了个半吊子。”
谢婉妘见祁泽说起这些往事，笑嘻嘻得没有一丝怨尤，心里一软，也很钦佩，即便是英语严重拖后腿，祁泽中考仍然取得全地区前一百名的好成绩。
“还有一个月呢，我会帮你的。”谢婉妘说完，顿了顿，将头扭向别处，声音带着羞意，“我准备报湖师大，你，你要加油哦！”
“啪！”祁泽巴掌一拍，激昂陈词，“就让我们琴瑟和鸣，携手共进，省城再聚首。”
谢婉妘听见祁泽的话，脚步加快，低着头，一抹酡红飞速爬上她的俏脸。她知道琴瑟和鸣除了形容夫妻恩爱之外，还可以形容朋友同志互相帮助齐力完成某件事情。
但是祁泽眼角的笑意出卖了他激昂的表情，他分明在调戏我。奇怪的是，自己好像没有生气的情绪？
省城聚首，这是约定还是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