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3章 官二代曾君荣,这哥们能处
工商局家属院里的灯光球场是当时少见的塑胶地板,篮网也是定期更换。在清湖区这块,那是一等一的球场,想来这个球场打球的人海了去。可人家大门口的保安大叔那叫一个铁面无私,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你俩怎么才来?”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少年站在门卫室门口,不无埋怨地冲祁泽两人喊道。
林卓祺说:“急啥?咱们上去就是连庄霸场。让别人先玩一会。”
高大少年正是曾君荣,校队队长,是一个狂热的篮球迷。他老爸是工商局老大,他带几个同学来打球毫无障碍。
“这不是手痒吗?”曾君荣两手不停地抛着篮球,抱怨道:“一进高三累成狗,平常球队训练都不让参加。”
“可不是嘛,整个高三,就五四青年杯校际联赛让我们过了把瘾。”同为校队主力的林卓祺带着怨气附和道。
祁泽跳下车,冲曾君荣挥挥手,笑道:“荣少,等会我多给你传球,让你过够瘾。”
其实祁泽初中时候更喜欢踢足球,进入市一中这所全省排名前列的高中以后,发现足球场常年挂着一个“草皮维护,暂不开放”的牌子。实在没场地踢球,只能跟着林卓祺他们玩篮球。
野路子出身的祁泽没入选校队,只因能跑擅跳又喜欢传球,曾君荣他们都爱和他一起打野球。
曾君荣眉毛一挑,喜道:“哈哈哈,就等泽哥这句话。”
“好个祁泽,你始乱终弃。最先带你打球的可是我。”林卓祺幽怨地怪叫道。
祁泽双手一摊,作无奈状,“没办法,个高的了不起,你说的。”
“淦!”
祁泽三人离着篮球场还有十几米,就听到球场那边传来阵阵哀嚎。
“就说这仨挂逼肯定来这打球。”
“完了完了,咱们注定一轮游了。”
“特么的,我们撤吧,在这当观众可没意思。”
“不想去那些破球场,等他们仨连庄累了,我们还是有机会赢的。”
野球场3vs3,11分,赢的继续,输的下场,很公平也很无奈。
比如眼下,祁泽三人上场后就没输过。内线巨无霸曾君荣,突投都犀利的前锋林卓祺,最关键是祁泽穿针引线无私助攻,这样的阵容让别人怎么打?
一个小时以后,祁泽提议,“两位屠夫,下场休息吧,让别人多玩会。”
曾君荣搓搓扣篮扣得通红的手掌,心满意足的憨笑道:“行。放他们一马。”
光传球少投篮勤补防的祁泽都说让场子,林卓祺自无不可。
球场旁边有间小屋,球场灯光和音响的控制开关全在里面,曾君荣拿钥匙打开小屋门,从里面抱出两大箱矿泉水,招呼球场上下的球友来拿水喝。
“荣少,大气!”
“颜扣我的事,就算啦。”
“我也是,哈哈哈。”
曾君荣笑得灿烂,像个七岁小孩。
前世曾无数次目睹类似景象,出身普通家庭的祁泽只会羡慕曾君荣的家境殷实,略带自卑和拘谨地与他保持着距离。
如今的祁泽却觉得曾君荣有格局会做人,嗯,值得交往。将来若是在林城有啥好项目,可以考虑跟他(他父亲)合作。
递过一瓶水给祁泽,挨着他坐下,曾君荣肩头一碰,挤眉弄眼地问道:“祁泽,跟校花同桌一年多,真没想法?”
校花?脑海中浮现出尘封多年的丽人倩影,谢婉妘,酷似李若彤的大美女,少年时的白月光。祁泽不由自主地嘴角上勾,脱口而出,“肯定有呀!”
“草,之前问你总说没想法。我打算高考完就向她表白的。”曾君荣咬牙切齿地说着,擂了祁泽一拳。
祁泽大方地承认,“喜欢她几年了!”
林卓祺一个箭步跨过来,勒着祁泽的脖子佯怒道:“祁泽,是不是冲着谢婉妘才转文科班的?口口声声说是被我打击得不想读理科,害我内疚一年多。你个王八蛋!”
祁泽争辩道:“草,放手放手,谁骗你啦。荣少,你评评理,这货每天晚自习看小说,数理化作业尽抄我的,完了考试超我几十分。换了你,愿意和这种非人类呆一块?”
“抱歉,身为学渣完全不能理解。”曾君荣一副“我学渣,无所谓”的欠扁表情,完全没有高考焦虑。
“非要和天才比数理化,你不是自讨没趣吗?”林卓祺嘚瑟的话就很欠揍。
把林卓祺从祁泽身上扒拉下来,曾君荣盯着祁泽继续求证,“和她表白过没有?”
如今的祁泽可不是腼腆少年,他大大方方地直抒胸臆,“就这几天,找个机会。”
趁早抹杀曾君荣的想法比较好,免得发生狗血剧情。毕竟刚才已经打算跟他深交。祁泽如是想道。
“算了,我就不争了。”
曾君荣耷拉着脑袋,继续说道:“这么久还没被人蒙头下黑手,祁泽你真是走运。比如我现在就很想揍你。”
“跟校花同桌就算了,关键是这家伙前后左右坐的都是美女。”林卓祺语调中的羡慕不加掩饰。
“嘿嘿!命犯桃花,我也很无奈呀。”祁泽贱笑着,想起后世一个梗,怼了曾君荣一拳,作豪气干云状,“荣少,我和谢婉妘开房前,肯定通知你送盒套套,拉满你的参与感。”
曾君荣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嗷地大吼一声,硕大的身躯扑将过来。
“我草!饶命饶命。”
“去你奶奶的参与感。不弄个半死,老子不解气。。”
“大不了,我们的小孩认你作干爹?”
“祁泽!你死定了!”
“委实欠揍!我按住腿,荣少你尽情输出。”
。。。。。。
球场边有不明就里的人看着缠在一团打闹的三人,好奇地问道:“那仨球霸在干吗?”
“全校公敌被圈踢了呗!”
“啥意思?”
“最矮的那个就是谢婉妘的同桌,你不知道吗?”
“草!就他呀。”
“你干嘛去?”
“我也想去踢两脚解恨。”
祁泽三人打闹一阵后,各自瘫靠在木椅上。
曾君荣感觉祁泽今天异常开朗幽默,迥别于此前的拘谨中带着疏离。也许祁泽今天才真正将自己当做朋友?果然男人之间的友情是从谈论女人开始的。
他哪里知道眼前意气风发幽默大方的少年郎内心住着一个饱经风霜的中年老男人。
“听说谢婉妘准备报考省城的湖师大,那可是211学校。你有把握吗?”曾君荣提醒祁泽。
曾君荣早就说过他已央求他爹安排好了去省城读书,其用意不外乎是离谢婉妘近些方便追求。如今知道祁泽早已为谢婉妘而转班,他反来提醒祁泽。
‘倒是个拿得起放得下又讲义气的汉子!’
祁泽对曾君荣的评价又拔高几分,认为这哥们值得深交,更坚定以后跟他合作的心思。很多时候,合作伙伴的人品比能力更重要,何况曾君荣的家庭关系就是难得的资源。
对于曾君荣的问题,祁泽暗自评估后才扬起头,自信道:“没问题!”
祁泽历次模考分数是稳过二本冲击一本的水平。如今,有中年灵魂加持,考湖师大该是无虞。
如果不是高考前不久发生的意外,他的成绩也不会堪堪过三本线,无奈滑档到羊城一个本地人都没咋听过的学校,毕业后留在广省打工、创业。
而谢婉妘如愿考上湖师大并考研留校。
其实大学期间,谢婉妘一直有主动联系祁泽。许是自卑怯懦、抑或自尊心作祟,祁泽一直未做回应,两人的关系始终停留在‘高中同桌’这个层面。
人生呐,一个转身、一个路口、一次离别,就是一辈子,自此白月光成了长留内心深处的风景。
偶尔掬一片月光回味,仍不免唏嘘,为什么当初连表白的勇气都欠奉?
重回少年时,祁泽不想再让遗憾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