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十五章 替他挡枪
气氛陡然变得凝重，所有人都望向这边。
肖际辰眸光幽深，却也没有轻举妄动，在面对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热武器，就算他神功盖世，恐怕也不敢说可以全身而退。
天启帝的声音逐渐冷漠，耐心也仿佛已经耗尽。
他幽幽说道：“莫凌，你就打算躲在他身后，就像你见不得光的容貌一般，永远无法在人前坦露。”
此言一出，几人皆变了脸色，肖际辰是探究，萧离颜则是紧张。
莫凌低头笑了一声，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类似恨意的东西。
他按住萧离颜的肩膀，在他担忧的目光中走上前，他的食指按在下颚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
在众人的注视下，毫不犹豫地撕下脸上的伪装。
有人惊呼出声，有人不忍直视，只有一人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他。
萧离颜目光微动，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眼中没有丝毫惧怕或者嫌弃，他只是心疼。
天启帝声音低沉，眼神深不可测，他冷斥一声：“莫凌，朕已经放过你了，是你自己非要找死。”
枪上了膛，他的手指叩在扳机上。
“不要、”萧离颜大吼一声，眼看着子弹如离弦之箭，眨眼间就到身前。
“噗呲”一声，异物没入皮肉，萧离颜身形一滞，肩头直接炸开了血花，溅了莫凌一脸。
“阿离！”莫凌痛呼出声，鲜血盖住了他左脸的伤疤，触目惊心。
他用力冲开了穴道，半俯下身，将萧离颜揽入怀里。
萧离颜痛的牙关紧咬，眼前一阵阵发黑，肩膀失去了知觉。
很久，他才艰难抬起手臂，抹去莫凌睫毛上的泪花，然后朝他笑道：“我没事，子弹卡在了肩胛骨，你把它、挖出来。”
他从身上摸了把匕首递给对方。
莫凌回过神来，立刻扯开他肩膀的衣服，然后沉了沉声说：“你忍一下。”
他下手迅速，动作干净利落，不消一刻钟便将弹头挖出来扔在地上，接着替萧离颜包扎好伤口。
在众人目光中，将他紧紧按在怀里，心里全是后怕。
他以为自己可以与这人同生共死，可是这会儿，真正面临死亡的时候，他却不忍心看着这人受一点伤害，更无法想象他了无生气地躺在他怀里，只怕自己会发疯。
在萧离颜中弹的时候，天启帝狠狠拧了拧眉，手里的枪也放下来。
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那两人身上，就在这时，有人突然朝天启帝的方向飞过来。
暗卫连忙去挡，却被一股极强的内力震飞，转眼间，那人已到面前。
他一手抓住天启帝的肩膀，一手扼制在他颈间。
“肖际辰”、天启帝冷冷吐出一个名字。
肖际辰眼中含着一丝笑意，却不达眼底，他动了动手，突然说道：不如咱们来比一比，看是你的子弹快还是本座的手更快？
近身的暗卫听到这句话，全都变了脸色。
天启帝更是罕见地黑了脸，他知道肖际辰这个疯子可是说到做到。
他看向那两个人，他们似乎还没有注意到这边，只看见莫凌将他最看重的皇子拥在怀中，紧紧地仿佛要融进自己的骨血里。
“怎么样啊？天启陛下！”肖际辰的尾音上扬，邪魅的凤眸透着几分阴狠，手上加重了力道。
天启帝脸色逐渐泛红，却断断续续地应了一声：好啊。
他面上并未露出半分迟疑，眼中汹涌着波涛骇浪。
肖际辰这会儿倒是有点欣赏他的胆识，不愧为一国天子，果真是镇定。
可他也不是开玩笑的，肖际辰手中浮出一丝金光，周身凛冽的气压震的暗卫倒退了好几步。
有人惊叫出声：陛下。
萧离颜扭头一看，顿时出声阻止肖际辰：他没有真的想要杀了我们。
“阿辰、”与萧离颜一同出声还有从远处正向这里跑来的温宓。
她挣脱了宫人的手臂，声音急切。
“母妃、”
温宓蹲下身子，看了眼萧离颜的伤口，心中痛的几乎要站不住。
这个东西是她带来的，她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被用在她儿子身上。
“我没事，你别担心。”萧离颜握住她的手，却发现她手心中全是冷汗，冰凉刺骨。
温宓站起来，看向天启帝，声音满是痛苦：“你答应过，会放过他们的。”
天启帝眸色微动，他想张口解释什么，却被肖际辰抢了先：“本座早说过帝王无情，你偏偏要信他，如今他连自己儿子都不放过，当真是冷血。”
温宓脸色发白，她如何都不能相信他昨晚才对自己承诺的话，今天俨然是这么无情。
她神情悲哀，连老天似乎都察觉到她的难过，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突然变得阴沉，风雨欲来。
“阿辰、你放了他。”
温宓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淡漠地朝他说。
肖际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冷冷地拿开手，一个飞身落在无慈身边。
声音冷凝：倒是本座多管闲事了！
他们父子相残，他一个外人着什么急。
“阿辰，对不起。”温宓一脸歉意，她知道是她的固执才会发生这么多事，不过今天都要结束了。
她望着黑沉沉的天空，好像在等待什么。
果然，下一秒一声惊雷响彻天际，还伴随着数道闪电劈在地上，碎石飞溅，引得众人争相躲避。
“宓儿，到朕身边来。”天启帝望着中央那道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几近透明，他突然涌上一股强烈的不安。
不顾暗卫的祈求劝告，天启帝脚步急促，飞奔过去。
这时，空中陡然下起雨来，仅仅一瞬间，整个人被淋的湿透。
他一把将温宓拉进怀里，在她耳边解释着。
可是雷声滚滚，所有的话都被吞没，只留下一声叹息。
“我要回去了，箫桓。”
“回哪里？我们回宫好不好？”他一脸狼狈，此刻哪还有方才的帝王之气。
温宓用力推开他，退了两步，而她的身后已然出现了一个漩涡。
“箫桓，再见了，我们的孩子就交给你了。”她大声嘶喊着，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离儿，照顾好自己。”
温宓转身一跃，立刻被卷入风暴中心。
几道声音同时响起：
“母妃、”
“温宓、”
萧离颜和肖际辰两人立刻飞身过去。
而只有一人，在他们之前已经紧随着温宓跳进去。
他霸道又气恼地看着身边的女人，怒声道：“没有朕的允许，你要去哪里？”
“你快出去，箫桓。”温宓大惊失色。
“来不及了！”风暴正在转移，他们两人已经升到了半空。
“离儿，天启的未来，父皇就交给你了。”
箫桓聚起一丝真气，将想说的话传出去，手里的武器也被他抛给萧离颜。
而他的另一只手，正死死地抱着温宓，一刻都没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