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跨省调查
夜间清查行动搞了一周，通过这次夜间清查，完成引流产近百例，查出本乡
镇的计划外生育瞒报近百例，查到其他乡镇计划外生育寄养在东沟镇的小孩一百
多个，查出隐形婚姻二百来对，还有其他的一些情况。县里分配给东沟镇的引流
产任务超额完成，社会抚养费的征收和违法违规的处罚也已经达到了预期的目标
值。镇党委政府又开了一次参与清查行动的人员大会，对这次行动中表现特别积
极、成绩较大的个人和单位给予了嘉奖，并给其发放奖金一至三千元。同时，对
参与这次行动的每个人发生活补助三百元。虽然奖励和补助支出了几十万，常立
新觉得这还是值得的，没有这次行动，东沟镇四项手术的总成绩不可能从全县后
几名最后越到前几名，没有这些人，这次行动是不可能实现的，相比支出去的这
几十万，镇财政收入更大。这次会议既是总结会也是转型会，因为结扎感染、合
同化管理责任状的签订和清查行动的开展，全县定的一个多月的集中服务活动在
东沟镇延续进行了三个月。眼看就要到了麦收季节，镇中心工作要转移到夏粮抢
收征收以及秋季作物抢种中去。
大会过后，班子会再次针对这次计划生育集中服务活动做了内部通报，虽然
最终取得了显著的成绩，但存在的问题还是非常突出的，一些村的责任状签订一
直完不成任务，已婚未绝育育龄妇女管理率依旧没有提高到全省平均值，这就说
明存在的问题依然很大，任务依然很重。班子会上，常立新说：“下一步，要把
计划生育清查工作进行到底，对没有签订责任状的家庭展开调查，全镇各村要做
好统计，这项工作交给路书记分管的行政执法队和贾镇长分管的计生所办人员去
完成，其他镇干部投入到另一个中心工作当中去。具体外调方案，由路书记、赵
部长、贾镇长具体研究执行，四个班子其他人员不再参与。”
晚上，路争先就召开了由赵景海、贾旺财、史文博、王丰收、李坚参加的小
型会议，专门研究下一步清查工作如何进行。
路争先让贾旺财先发言，贾旺财本身对路争先分管计划生育行政执法并成立
专业队伍表示很抵触，但碍于既成事实无法改变，只能听之任之，但态度却非常
消极，路争先让他发言，他根本就没有准备，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说：“还是让
其他人先说吧。”
路争先说：“那就让王主任出出主意？”路争先专门称呼王丰收为王主任，
表面上是很尊重，内心里是想摸摸底，看王丰收的工作态度是什么样的。
王丰收也和贾旺财一样，处罚权给了执法队，等于剥夺了他的权力，心中也
是不满，对于下一步该怎么开展工作根本就没有考虑过，路争先突然让他出主意，
也是感觉很茫然，不知道说什么，就推给了李坚：“还是让李所长先说吧。”
路争先好像就知道这两个人不会有什么好主意似的，先表示让二人发言不过
是借机看看这两个人的态度，不出所料，贾旺财、王丰收真的无计可施。路争先
就说：“那好吧，李坚，你说说自己的看法。”
李坚知道，这时候自己再不发言，这次小会就无法开下去了，于是说：“那
行，我简单说一下自己的观点，我认为，下一步分三步走，第一步，各村统计清
查结果，把家里有十八岁以上男女青年又没有签订计划生育管理合同的，包括单
月孕检没有参加的已婚育龄妇女和办理流动人口未按单月寄回孕检证明的，列出
一个清单，统计好其子女现在所在地的情况，可以用三天时间，让包村的所办人
员下到村里去，计生所除了在家留守接生的几个技术人员外，其他的技术人员也
增派到各村去，与村干部一起抓紧统计，执法队根据统计情况分地域派人展开外
调行动；第二步，包村所办人员与村计划生育专干根据这次集中服务活动发现的
新情况新问题及时更新计划生育管理台账，让那些隐形婚姻等漏档漏管的对象纳
入管理；第三步，针对一孩、二孩生育证的发放对象做好统计，一孩生育证领取
者必须先到计生所进行妇检，防止有生育史者再骗取生育指标，申请二孩生育证
的家庭，要让包村所办人员实地做一次调查，以防弄虚作假；眼前最紧迫的是做
好第一步，这三天，执法队的人员也可以分到各村增加统计力量。三天后，再安
排外调。”
路争先听后，说：“这第一步，可以让执法队参与，至于后几步，那都是贾
旺财分管的业务范围，我就不参与了。贾镇长对这个意见有没有补充的？”
贾旺财说：“等第一步统计结束后，我再安排计生所办下一步的工作吧。眼
前，路书记的工作最要紧。”
路争先听贾旺财如此说，知道贾旺财不会有什么要补充的了。就不再征求其
他人的意见，宣布：“那就这样定了，赵部长把执法队的人分一下，这三天到村
里去。”
不到半个小时，小会就结束了。
三天后，各村的统计结果出来了，村民申报、村干部核实、包村所办人员汇
总的结果，全镇十八岁以上男女青年除了上学的和在家的，大部分去了广东的审
圳、东莞和江浙沿海地区，流动人口也有很大一部分去了这些地方，还有一部分
去了新疆、甘肃、青海等省份。
路争先就征求赵景海、史文博、李坚几个人的意见，这些人的外调工作如何
进行。赵景海说：“把执法队的人员分成几个小队，一个小队再分几个小组，奔
赴各地去调查。”
路争先问李坚啥意见，李坚说：“我同意赵部长的意见，不过，我认为，外
出调查不能以我镇政府的名义进行，镇级单位到外地，人家不一定能配合，我建
议给计生委说一下，以计生委的名义出具介绍信最为合适，人员分组的问题，先
征求大家的意见，谁对哪些地方比较了解，就让谁去这些地方。”
路争先说：“你考虑的比较现实，给计生委联系就交给你了，现在是不是把
大家都找来征求一下意见？”
赵景海说：“我这就组织人员开会。”
二十多人很快就聚到了计生所会议室。赵景海给大家说了外调任务情况，大
家积极性很高，有的人很少出过差，借这次出公差的机会得好好看看外面的世界。
大家一听让自己申报要去的地点，私底下就都开始议论起来。
路争先扭过头问李坚：“你能不能出差？”
李坚犹豫了一下，说：“可以，不过，我必须给计生委汇报，也得安排好计
生所的日常工作后才行。”
路争先说：“这没问题，会后我让派出所的车送你你去一趟县计生委，你可
以去汇报一下我们镇的做法，再争取把计生委的空白介绍信弄回来一些。”
李坚说：“行。先听听大家的意见。”
路争先大声对所有人说：“大家抓紧申报一下熟悉的地方，下午分好工，明
天我们就要出发。”
这时，有个退伍兵站起来说：“我当兵是在西北，那里有很多我的战友，有
的就分配到当地计划生育部门了，我去西北吧。”
赵景海说：“好。大家继续申报。”
刘娜说：“我姐去深圳了，其它地方我也不熟，我申请去广东行吗？”
路争先问李坚：“你呢，带队去哪合适？”
李坚说：“我还是去广东吧，我的妻子前几年跟我闹离婚，他辞去了公职去
了广东，几年没和我联系过了，听说在深圳，不知道真假，说不定这回能遇上她。”
李坚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坐在一边的刘娜和付红都听清楚了，他们平时没有
问过李坚的家庭情况，现在李坚对路争先这么说，想知道李坚的老婆为什么要闹
离婚。刘娜就给李坚说：“所长，我跟你一块去广东吧？”付红也说：“我哪里
都没去过，也都不熟悉，让我跟刘娜一起吧，也好有个照应。”
通过大家的申报，经过综合考虑，很快就做好了分工，赵景海带队去江浙两
省，一行六人；李坚带队去广东，有刘娜、付红和三个镇干部，一行六人；史文
博带队去西北一行六人，剩余四人去北京和东北。
路争先强调：“这次外出调查，必须卓有成效，不要想着像旅游一样，任务
很重，时间很紧，十天时间，必须完成外调任务，还必须要查清所有事实真相，
能劝回补办手续的就把人劝回来，劝不回来的，给当地计生部门结合，就地处理。
先说一点，凡是出去搞外调的人，没有查到情况的，所花费的钱不予报销，用工
资抵扣，确保我们这次外调不赔钱。”
路争先刚说完，就见派出所司机过来了，问路争先：“路书记，车在下面等
着，啥时候走？”
路争先说：“现在就走，你听计生所李所长安排，他让你去哪儿你就去哪儿，
快去快回。”
李坚也立即站起来，说：“现在就走。”
司机开车很老练，不到一个小时，就赶到了县计生委，李坚让他在下面稍等
一会，自己会马上下来的。
李坚先去了刘玉玲办公室，把东沟镇外调情况汇报了一下，刘玉玲一听，很
是赞同，这又是在全县开了先河，如果能成功，可以给全县做一个榜样，立即通
知办公室主任卓不凡，拿两本计生委的空白介绍信，盖上公章立即送过来。卓不
凡雷厉风行，不到二十分钟就送到了刘玉玲办公室，刘玉玲将两本空白介绍信交
给了李坚：“你要谨慎使用介绍信，用不完的回来连同存根交给我，要告诉同志
们使用介绍信的重要性，可不能胡来。”
李坚表示：“请领导放心，保证不出任何问题。”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李坚就把计生委的空白介绍信放到了路争先的案头，路
争先说：“介绍信由你负责分配，也由你负责收回空白的和存根，就不用给我了。
分下去之后，让大家抓紧行动。”
南去的列车上，李坚在硬卧车厢休息，一行六人正好是一个包厢，六个铺位，
几个人把一个下铺让给李坚，付红告诉大家李所长肋骨骨折还没有全好，不能爬
上爬下的，要睡下铺，本来大家也是这个意思，另一个下铺让给两个女孩挑选，
付红说刘娜年龄小，刚来，就让刘娜睡下铺。
到达目的地需要二十多个小时，夜里睡觉也就算了，这白天几个人就有点无
聊了，一名镇干部提议打扑克，李坚因为要考虑很多问题，没有参与，三个男的
与付红一起打双升，李坚在一边翻看材料，刘娜开始坐在一边看别人打扑克，时
间长了觉得没有意思，就凑到李坚跟前，问：“所长，问你一个问题呗？”
李坚放下了手中的材料，笑笑说：“啥问题，你问吧？我也趁机歇一会。”
刘娜说：“昨天开会，你给路书记说，你老婆在深圳，还要给你离婚，是咋
回事儿呀？”
付红在一边说：“刘娜，哪有问别人隐私的呀？”
李坚笑了笑说：“这也不算啥隐私，这都几年了，很多人都知道我的情况，
我和妻子诸葛颖，是别人介绍的，我们两个一见面感觉挺合适，就结婚了。但婚
后五年，一直没有孩子，经过检查得知，是我妻子患有不孕症，从检查出来病情
开始，她就与我闹离婚，我不同意，她就不回家住了，我看她不回家就去她的单
位找她，谁知道我去过几次后，她竟然辞去公职去南方了，两年多也不给我联系，
就给我回过一封信，说啥时候我同意离婚，她啥时候才同意给我见面。就是这么
个情况。”
刘娜说：“原来是这样子呀？那她非要离婚，你也不能耗着呀？离了就离了
算了，不然，这也不是办法呀？”
正在打扑克的一个名叫肖宝祥的镇干部接了一句：“刘娜，你怎么巴不得你
们所长离婚呀，你是不是爱上你们所长了，想让你们所长离婚后娶你呀？”
刘娜本来是童心未泯，随便说的，别人这么一开玩笑，把她闹了个大红脸。
刘娜拿起铺位上谁的衣服就向开玩笑的镇干部砸去：“你！你！真讨厌，你！”
李坚说了一句：“可不敢乱开玩笑，你们不知道别人还撒传单给我泼脏水的
事情吗？你一句玩笑话，如果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会拿我大做文章的。”
肖宝祥说：“我们这几个人，谁会出去乱说？不会的，再说了，你如果真离
婚了，刘娜追求你也很正常不是，那你娶她不也是可以的？”
刘娜一听肖宝祥还在继续开她的玩笑，就用手朝肖宝祥打去：“你！你还说，
我不理你了！”说完转过身跑出了包厢。
付红看刘娜跑了，就对肖宝祥说：“刘娜就是一个没心眼的人，你乱开玩笑，
她会当真的。一会儿你得给她道个歉。”
肖宝祥吓住了：“真的？”
付红说：“可不就真的，她天真的很着呢。我去看看她。”说完，把手中的
牌递给了李坚，去找刘娜了。
李坚接过牌继续打，嘴里说：“弟兄们，以后这样的玩笑可不敢乱开，毕竟
我们单位女孩子多，这样的玩笑开不得的。”
付红找到刘娜的时候，刘娜正在车厢的一头，靠着车门低头想着什么。
付红喊了一声：“刘娜，你在这里做什么？回车厢去，一会该吃饭了。”
刘娜抬头看到付红找她：“低声说，红姐，你说所长会不会生我的气呀？”
付红说：“看你小心眼的样子，所长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他知道别人是在开
玩笑，倒是你，一点玩笑都经不起。走，给我回去。”
其实，付红并不知道，肖宝祥的一句玩笑，还真的触动了刘娜的这颗少女之
心，他问李坚的时候当然没有任何想法，但别人这一开玩笑，触发了她在内心里
对李坚的好感，李坚赤膊上身与别人拼命保护她的场面再次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加上平时李坚对她的照顾，特别让她进执法队，平时总觉得在李坚身边很安全，
也很高兴，各种好感加在一起被肖宝祥一句玩笑话点起了火，她还真的想到，如
果李坚离了婚，能和自己走到一起该多好啊。少女的爱意油然而生。所以，她开
始担心李坚会不会远离她，或者讨厌她。
刘娜被付红拉了回去，她不敢看李坚的眼睛，低着头回到座位上去。肖宝祥
这时候放下手中的扑克牌向刘娜道歉了：“对不起啊，刘娜，刚才跟你开玩笑，
你不要在意啊。”
刘娜用眼斜了一下李坚，想看李坚是啥反应，但没有说话。李坚看刘娜不说
话，就说道：“行了刘娜，他就是给你开个玩笑，你要是在意的话，以后我可不
敢再让你跟着我了。”
刘娜听到李坚的话，心想，可不能不让我跟着你，我就是想天天跟你在一起。
急忙说：“不要！不，别不让我不跟着你，我知道他是开玩笑的，我不在意，不
在意。”
付红是个女孩，立即看出来刘娜的反应有点异常了，心想：“这刘娜该不会
是真的喜欢上李坚了吧？”
下了火车，李坚六人先找了个宾馆放下行李，稍做休息后，李坚给六个人再
次做分工，两人一组，分别到不同的区，展开工作，晚上七点在宾馆碰头。
刘娜一看六人要分开去工作，就第一个提出自己的要求：“所长，我跟你一
个组吧，头一次出这么远的门，还是来调查的，我心里没底。”
李坚没有想太多，一个女孩子没有经验，觉得刘娜跟着自己也好，就说：“行，
我和刘娜一个组，肖宝祥和付红一个组，剩余你们两个一个组，按照我们在火车
上的计划与分工，罗湖区、福田区、南山区、宝安区、龙岗区、盐田区、龙华区、
坪山区、光明区以及大鹏新区，这些区属于那个小组的调查范围，就先去区计生
委接洽一下，争得他们的支持，不然，一些企业内部和居住区域我们是没法进去
的。现在是各显神通的时候了，开始吧。”
六个人暂时分开了，李坚带着刘娜坐上出租车直接去了宝安区计生委，出具
了介绍信说明了来意，当地计生委的同志还很热情，立即指派一个年轻人给李坚
领路。
李坚到的第一个单位是一家大型电子企业，当地计生委的同志与企业负责人
联系了之后，企业负责人表示让他们企业的行政主管来与他们对接。
不一会，企业行政主管来了，是一个女的。李坚一看来人，两眼瞪得很大，
这不是自己的老婆诸葛颖吗？怎么成了这家企业的行政主管了？诸葛颖也看到
了李坚，很惊异：“怎么是你？”
刘娜发现李坚和来人认识，就惊奇地问：“所长，你们认识呀？”
李坚笑了笑说：“这是我老婆诸葛颖。”
领路的当地计生委的同志一看李坚与企业的行政主管竟然是夫妻关系，就
说：“没想到，真没想到，内地计生部门的干部家属竟然在我们这里，这样好，
你们沟通方便了，我也就轻松了。”
刘娜听到李坚说这就是她老婆，就仔细端详了一下，这诸葛颖显然是这里的
白领，穿着工装制服显得格外靓丽，让刘娜也感觉有点自叹弗如。刘娜说了一句：
“是所长嫂子呀，不，是颖姐呀，所长给我们提起过你。”
诸葛颖大方地笑了笑，对李坚说：“这小丫头挺漂亮的嘛。”
李坚说：“这是我们单位的刘娜，还有几个人去了别的区，晚上汇合。”李
坚的意思是你别瞎想，我们是来出差的，还有别人呢。
诸葛颖笑了笑：“先到我们厂接待室坐吧。”说完前面带路领着三人走了。
李坚上前几步与诸葛颖并排走在一起，低声说：“你这一走几年，连个信息都不
给我，你知道我是咋过的吗？整天是在思念中度过”
刘娜看到李坚跟上诸葛颖低声说话，想听听他们说什么，被当地就计生委领
路的那位同志拦住了，小声对刘娜说：“你别跟那么近，人家夫妻好不容易见个
面，一会儿，咱两个回避一下，让人家夫妻先说说话。”
刘娜心中酸溜溜的，有点很难受的样子，但她知道，人家没有离婚，还是夫
妻，自己不能靠的太近，于是就“嗯”了一声，脚步慢了下来。
诸葛颖被李坚一句话说的心中一酸，差点流下泪来，她何尝不是也在思念着
李坚，但由于自己不能给李坚生下一男半女，心里不是滋味，她爱李坚，在她的
观念中，爱一个人就要为了他好，不能因为自己让李坚断了后，爱就要放手，这
才是大爱。诸葛颖低声回了一句：“我是不孕症患者，不想耽误你，还是离婚吧，
我看后面这小姑娘对你的眼神就不一样，再娶一个吧。”说完这句话，诸葛颖眼
泪再也止不住了，她连忙掏出手绢擦了一下眼泪。
李坚说：“没有孩子怕什么，没有就没有，我不在乎，再说，我家弟兄几个
都是两个孩子，我们家也有后代，如果你想要孩子，咱们可以收养一个。离婚，
你想都别想，我不同意。你一天不回家，我等你一天，你一年不回家，我等你一
年，你一辈子不回家，我等你一辈子。”
诸葛颖哽咽了：“李坚，你这是何必呢？”
李坚说：“自从与你领了结婚证那天起，我们就绑在一起了，我发誓要对你
不离不弃，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你选择什么样的工作我不在乎，在哪里我也不在
乎，实在不行的话，我也可以辞职来与你在一起。”
诸葛颖说：“你越是这样，我越觉得对不住你，我还是坚持离婚，我不能耽
误你。”
李坚说：“绝不可能，我就是不同意，你就是到法院起诉我，我还是这句话，
我不同意。”
诸葛颖说：“好了，不说这些了，到了。”扭头一看不见刘娜二人跟过来：
“他们两个呢？”
李坚说：“你没看他们是要给我们两个私人空间吗？一会他们会过来的。要
不晚上我们两个去宾馆住吧？”
诸葛颖迟疑了一下，他很想与李坚拥抱在一起，她有一肚子话，想对李坚说，
但是，为了不让李坚断后，她坚持放手，把这一腔思念强压在心底，如果晚上与
李坚住在一起，她感觉自己更下不了与李坚离婚的决心，她强迫自己必须狠下心
来，为了李坚，必须让李坚对自己失望才行。于是说：“我不会和你住在一起的，
你最好能和身后的那个小丫头住在一起，我心里才好收受。不管怎么说，现在我
就是不和你在一起了，如果再过几年你还坚持这样，那就再说。我不能对不起你。”
李坚知道自己劝不了诸葛颖，就说：“先不说个人的事了，说公事吧。我现
在被调到了东沟镇，不在原来的乡镇了，这次是来搞外调的，你所在的这家企业
里有几十个东沟镇的男女青年，我们来是想了解一下，这些人都有谁已经结了婚
或者有了孩子。”
诸葛颖说：“这个好办，你把名单给我就行了，我是做行政管理的，包括人
事也归我管，这厂里有一万多名职工，有的在厂里住，有的在外自己租房子，估
计在外租房子住的都是结了婚的或者有孩子的，不然谁也不会放弃厂里免费住宿
得优惠条件在外多花钱的。”
李坚说：“行，这是人员名单，你帮助核对一下，另外，也帮我看看，东沟
镇在深圳的男女青年中，其它厂里有没有你认识的人或者了解的情况。”
诸葛颖说：“要想弄清楚全部情况，恐怕不是一半天的事儿，那把名单给我
留下就行了，这些我会帮你调查清楚的，我帮你是为了工作，这并不代表我不给
你离婚。”
李坚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纸和笔写了一串电话号码递给了诸葛颖，无奈地说：
“那好吧，这是我办公室里的电话，你把你这里的电话也告诉我一下吧。”
诸葛颖犹豫了一下接过李坚递过来写着电话号码的纸张：“我这里办公室的
电话号码是 xxxxxx，希望你不要给我乱打电话，我是要下决心给你离婚的，如
果你想通了就打这个电话告诉我，咱们好离婚。”
李坚记下电话号码后说：“离婚的事情，绝不可能，不论你怎么想，你都是
我老婆，永远都是。我也等你想通的时候给我打电话。”
过了一会，刘娜和区计生委的同志才走进来，估计是觉得人家夫妻有啥话已
经说好了。诸葛颖让二人坐下，说：“我这就通知人事部，你们就不要在这里久
坐了，我也不留你们吃饭了，明天你们这个时候再来，我把结果给你们。”
李坚三人只好离开。就在要走的时候，诸葛颖拉了一下刘娜的衣服示意他走
慢点，有话给她说。刘娜不知道诸葛颖要给自己说什么，但还是故意走在了后面。
诸葛颖低声告诉刘娜：“我看得出来，你喜欢李坚是不是？我建议你勇敢地
去追他，最好能把他拿下，如果你把李坚拿下了，我立即就与李坚离婚。姐支持
你。”
刘娜脸一红，还以为诸葛颖在考验她：“颖姐，你说什么呢？李所长绝对不
会同意的，我对李所长只是感激，他救过我，别的没有啥。”
诸葛颖说：“我说的是真心话，不是考验你，我真的希望李坚能立即再找一
个的。我是不孕症患者，不想耽误他。”
刘娜不知说什么好：“我，我，我不敢的，颖姐，你不要这样说。”
李坚看到诸葛颖与刘娜在后面小声说什么，就停了下来：“刘娜，走了。”
刘娜赶紧跑步跟上。
李坚一行六人在深圳呆了四天，终于在当地计生部门的支持配合下把所要调
查情况了解清楚了，确实查出了十几对已经结婚还生过孩子的青年男女，其中有
六人已经生育过二胎。李坚劝他们立即回家乡补办结婚证和计划生育相关手续，
无证生育一胎的交罚款五百元，生育二胎的按规定缴纳社会抚养费，李坚告诉他
们，政策规定：违反政策生育第二个子女的，分别按男方和女方所在地上一年度
城镇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或农村居民年人均纯收入的三倍征收社会抚养费，个
人实际收高于所在地城镇居民年人均可支配收入或农村居民年人均纯收入一倍
以上的，按其实际收入的三倍计征社会抚养费。如果按所在工作地的标准征收社
会抚养费，他们肯定会吃亏，凡是主动缴纳的就按家乡所在地的标准征收，否者
就按他们在工厂所领取工资的标准征收社会抚养费，这几个生育二孩的小夫妻一
算账，如果按家乡的标准只交几千元钱，按深圳工作地的标准得好几万，就主动
向李坚他们缴纳了社会抚养费，李坚当场给他们开具了正规票据。
离开深圳时，李坚专门去找了一趟诸葛颖，但诸葛颖避而不见，李坚直好带
着几个人转到了东莞市。
东莞市的计生部门配合的也很好。刘娜还在东莞市清溪镇见到了姐姐刘丽。
李坚他们几个人分开行动，他和刘娜选择了去清溪镇，李坚了解到，清溪镇
有常住户口的人数仅有三万多，但实际居住人口已经达到了五十来万。绝大多数
都是外来人口，这里的企业比较多，仅外资、合资企业就有一千多家。东沟镇来
这里打工的人也有几百人。
李坚在当地计生部门配合下，去了一家大型企业做调查的时候，调查完毕李
坚和刘娜从厂里出来往外走，无意间在大门口碰到了刘丽，刘丽是来接班的，她
无意间看到李坚和刘娜，激动的大哭起来：“你们，你们怎么在这里呀？”
刘娜告诉姐姐：“我们是来搞外调的，先去的深圳，又来到东莞。姐姐你不
是在深圳吗？怎么在东莞呢？”
刘丽告诉二人，他从东沟大酒店离开后，确实去了深圳，在那里干了两个月，
有老乡说东莞这边的工资高，就和几个老乡一起来东莞了，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
妹妹和李坚。
刘娜简单向刘丽说了自己被李坚照顾的情况，还把李坚为了护着他拿板凳与
胡五拼命的事情以及胡五等人被抓的事情都说了。刘丽再三向李坚表示感谢，她
知道了庄信求被人烧死、胡五等人被抓，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又告诉刘娜，
东沟镇计生所的领导们，就李坚是个好人，贾旺财、王丰收都是色狼，让刘娜以
后多注意，有事儿多给李坚汇报。并约李坚和刘娜晚上一起吃个饭，李坚告诉刘
丽外面还有几位同志需要集合，饭就不吃了，有事儿打电话。
刘娜见到了姐姐，心里也是非常高兴，想把自己喜欢李坚的事情告诉姐姐，
又怕姐姐担心，就把这话压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