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争权夺利
贾旺财、王丰收逃离了出租屋后,没敢在县城久留,包了个出租车赶回了东
沟镇。他没想到,第二天一上班,县城南街派出所的警察就找上了门。
南街派出所的警察先是与常立新、张世礼做了汇报,说是找一下贾旺财了解
一下情况。常立新和张世礼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当即吓了一跳,这贾旺财该不
是犯了什么事了吧?当警察说明了来意之后,常立新就说:“配合公安机关的调
查是每一个公民的义务,副镇长也不能例外,你们该了解啥,让张镇长给你们安
排就行了。”
常立新心里想,虽然自己不想东沟镇再出任何乱子,但计生所结扎感染事件
确实让人生气,镇财政损失了近百万不说,还上了报纸,给东沟镇没少抹黑,这
个贾旺财平时一直跟在张世礼后面跟自己作对,如果这事儿与贾旺财有关系,把
他抓了更好。
张世礼的想法就不一样了,贾旺财一旦出事儿,自己面子很不好看,也会失
去一个铁心的帮手,说不定会牵出来不光彩的事,贾旺财不管有没有犯错,必须
保。
张世礼对来的警察说:“你们先到我办公室坐,我让贾旺财马上到这里。”
随手掏出手机给贾旺财拨了过去,让贾旺财十万火急赶到自己办公室。
贾旺财来到张世礼办公室看见两个警察在这里,心里就泛起了嘀咕?难道刘
乐死亡的事情暴露了?不该啊,没有任何痕迹,怎么会呢?不是这事儿又是啥事
儿呢?他不敢问,心中忐忑地说:“张镇长,您找我有啥事儿?”
张世礼说:“不是我找你,是县城南街派出所的同志找你,你给他们说说,
你是怎么认识卖假药的药贩子的?”张世礼故意这么说,也怕贾旺财不知道情况
乱说,就给一提醒。
贾旺财一听是这事儿,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早想好了对策了,如果有人问
及计生所假药来源,就推到已经死了的庄信求一个人身上。
一名警察说:“你与药贩子马蕊蕊是怎么认识的?”
贾旺财倒是没有敢说假话,说的和马蕊蕊说的基本一致。然后又解释:“我
跟她表姐是同学,虽然我与她认识了,但我没有直接跟她有什么来往。我只不过
是把她介绍给庄信求认识了而已。至于他们之间后期是什么关系,我就不是很清
楚了。”
警察问:“那你知道马蕊蕊是贩卖过期药品的吗?”
贾旺财回答:“我只听她给我说她是卖药的,是不是过期药,我也不知道啊,
再说,我不负责这个事情,也没有亲手买过药品啊。”
张世礼插话说:“贾镇长是我在东沟镇最得力的助手,他的为人我还是了解
的,他不会去干违法乱纪的事情的,我记得我爸常给我说,当干部不论职务大小,
必须坚守一个意志,先扫清自己的脚跟子,才能去管理别人,己不正焉能正人?
这话我也常给贾镇长说,贾镇长也是我爸任县委副书记时提拔的干部,我爸你们
可能都认识,就是我们县的人大主任。”张世礼有意拿自己的父亲压人,他的话
就等于告诉这两个警察,贾旺财是我的人,不要乱动,不然我会让我爸收拾你。
两个警察也都是聪明绝顶的人,一听张世礼的话,已经明白了什么意思,但
心里有点不舒服,你仗着老子想压我们?那要看贾旺财有没有实质性的问题了,
如果真有,我们还真不怕压制。不过眼下,也确实找不出贾旺财与马蕊蕊的直接
关系了,他们都把责任推到了死者庄信求身上了。两名警察站起来说:“我们就
是来了解一下情况,既然贾镇长与此事没有直接关系,那就算了,我们走了,打
扰了。”
送走了两名警察,张世礼就询问贾旺财:“庄信求购买过期药品,你到底知
道不知道。”
贾旺财小心地回答:“我只是介绍他们认识,别的我都不知情,谁知道她卖
给庄信求的是过期药品啊。这庄信求也是,怎么还偷盖刘乐的公章造假的购药清
单骗我们。”
张世礼说:“你没有参与就好,以后做事情要多动动脑子,别再留下后遗症。
你说这派出所怎么就查到了卖假药的呢?”
贾旺财一听张世礼的疑问,忽然想到:“就是啊,庄信求租住的房子里有假
药,这邻居怎么会知道,为什么要把这事儿捅出来呢?他们怎么知道庄信求租住
的房屋呢?”
贾旺财说:“我也说不了,张镇长能不能通过关系问一下南街派出所,这案
子是咋发现的?”
张世礼说:“购药的庄信求已经死了,查不查他买假药又有什么意义?”
贾旺财心里有鬼,就说:“我们是防患于未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也好做
好今后的防备不是。”
张世礼说:“那好吧,有时间我让人问一下。”
贾旺财见这事已经搞定,心里也就放心了。但还有一件事情还挂在心上,他
给张世礼说:“张镇长,听说庄信求死后,有很多人想争当计生办的会计,现在
这个节骨眼上,这个会计可不能让别人来当啊,我认为让王丰收先兼着比较合适,
毕竟这是我们镇政府的小金库,不宜让外人插手。”
张世礼说:“你就先让王丰收接手,现在没有班子成员提出来这事儿,我们
自己更不能提。”
李坚从宾馆退房后立即到了县计生委,给刘玉玲汇报昨晚抓住药贩子的事
情。把好心人宋海涛一家帮忙的事情给刘玉玲讲了一遍。刘玉玲听后一拍桌子:
“好,抓得好,还是坚持正义的人多,连路人都看不下去了,这个马蕊蕊不判几
年不能平民愤,我建议让东沟镇人民群众都知道这件事情,不然下一步我们计生
所的结扎手术没人敢来做了。”
李坚说:“我回去开个各村计划生育专干会吧,给他们在群众中做好宣传,
也利用此机会做点计划生育方面的宣传工作。毕竟东沟镇的计划生育‘三为主工
作’做的不太好,也该加强了。”
李坚说的三为主,是上世纪九十年代的计划生育的工作方向和大政方针:以
宣传教育为主,以避孕节育为主,以经常性工作为主。但在基层具体执行当中就
变味了,变成了以罚款为主,以收取社会抚养费为主,以弄虚作假应付上级的考
核为主。
李坚认为,不从根本上改变群众的生育观念,想要控制人口,那只能是一句
空话。但这个生育观念的改变,还有一个致命的因素——家庭经济的壮大与发展,
往往那些超生最多的都是家里比较贫穷的,家里比较富裕的人家反而不愿意多生
孩子。已经形成了越富有的人越是无后顾之忧,不愿多生,越是贫穷的人越感觉
没有养老保障就想靠生孩子养老,结果是越生越穷,越穷越生。陷入了恶性循环。
东沟镇是全县较为富裕的乡镇,在这方面应该有一定的优势,稍加引导,应该效
果明显。
刘玉玲说:“你所说的,也是计生委正在考虑的问题,我们也想在全县大搞
宣传教育活动,但从何处下手,是个关键,如果你能在东沟镇带个好头,那最好
不过了。”
李坚说:“我个人的力量太微不足道了,这需要县乡两级党委政府的重视,
怎么能触动领导才是关键。让各级领导都知道,用经济杠杆来触动家庭生育观念
的改变是最重要的。计划生育的关键在基层,村干部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很多村
干部把隐瞒超生当成了生财之道,而不是想办法带领村民发展经济,他们已经成
了管理型的基层组织,而不是服务型的基层组织,我们恰恰需要的是服务型组织。
这也是我从东沟镇东张寨村和小刘村村干部集体大换血中总结出来的经验。我最
近写了一篇论文《浅谈优质服务在计划生育工作中的作用》,寄给报社了,也是
我有感而发。”
刘玉玲很欣赏李坚的工作能力,她把李坚从计划生育先进乡镇调到落后乡镇
也是带着目的性的。如果全县的计生干部都像李坚一样,计划生育工作就好做了。
但李坚毕竟人微言轻,刚到东沟镇就已经受到贾旺财等人的排斥,这不是好兆头。
她在考虑能不能在东沟镇为李坚争取增加点说话的份量。
李坚给刘玉玲说完自己的观点后,就告辞了。
李坚刚回到计生所,就有人找他了。来的是一个女孩,二十来岁,第一眼看
到这个女孩,李坚就判断出了她是谁了,因为这个女孩和找过李坚两次的刘丽长
的特别像,可能就是刘丽的妹妹刘娜。
李坚给让座之后,问:“你是刘娜?”
女孩一惊:“我是,你怎么知道是我?我刚到这呀?你没见过我的。”
李坚笑道:“你和你姐长得很像,认出来你还不很容易?”
女孩恍然大悟。大方地坐下,说:“我今天是来报到的。”
李坚说:“我知道了。行李都带了了吗?”
刘娜说:“带来了,在楼下值班室放着呢。”
李坚让刘娜稍等一下,在门外喊了一声:“马新力,你过来一下。”
统计员马新力听到喊声跑了过来:“所长,你找我?”
李坚说:“我问你一下,你知道咱们所里,哪还有住室?”
马新力说:“哪还有闲住室呀,基本上都是两个人一间,连办公带住宿的,
特别是女住室,只有付红是一个人一间,其他的都是两个人一间。”马新力想告
诉李坚,付红一个人一间住室是庄信求一手弄的,庄信求为了与付红苟合方便,
挤走了原来与付红在一起住的另一个技术员,人家去街道上亲戚家住去了。所以
付红现在一直一个人住。
李坚问:“付红现在在不在住室?没有下村去吧?”
马新力说:“付红包的村就是庄信求前几天‘兑现’的村,现在庄信求死了,
他们村‘兑现’也停了,付红今天就没有去。”
李坚说:“你去把付红找来。”
不大一会儿,付红跟着马新力来到李坚的办公室,李坚说:“付红,你先坐
下,我想给你商量个事儿,不知道行不行?”
付红笑了笑说:“看你说的,你是我的领导,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给
我商量个啥?”
李坚说:“我们都是工作人员,都是平等的,有事当然要商量着来,我不能
因为是所长就不讲理吧?虽然我与你私下接触不多,但我知道你是个通情达理的
女孩,我有事请你帮忙,不知道你能不能帮?”
付红笑着说:“你是我的领导,我能帮你啥忙呀?你别逗我了,有啥安排说
就行了。”
李坚说:“这个女孩是刚来的,要在咱们这里上班,我想让你们成为好姐妹,
不知道能不能行?”
付红这才去注意在一边坐着的刘娜,富虹一看不仅脸上一红,差一点没有把
刘娜当成刘丽,想起庄信求逼着自己在东沟大酒店与刘丽一起给他玩双飞那一
次,不由心里一惊。当发现这个女孩不是刘丽的时候,才平息了自己的心跳。付
红吸了一口气,说:“既然要成为同事,当然能成为好姐妹。”
李坚就不再卖关子了:“是这样,付红,我给你商量的事呢,很简单,这是
刘娜,刚来报到,我们楼上只有你的住室里是你一个人,两张床,所以我想让刘
娜先给你住在一个住室里,你看行不行。”李坚之所以绕了一大圈才说出目的,
是怕自己说的太直接了,付红还不接受,如果靠压制让别人住进去,会影响各方
面的关系。
付红一听是这事,心里就想,以前我一个人住是庄信求捣的鬼,让不少人看
过笑话,现在巴不得有人一起住,既减少了心理压力,也减少了夜晚对庄信求亡
魂的恐惧,就满口答应:“好啊,好啊,多一个姐妹在一起,我正求之不得呢。”
李坚没想到付红答应的这么痛快,还很喜欢的样子,就放心了。于是对付红
说:“刘娜刚来,对咱们的工作还不太了解,以后多教教她。”
刘娜也接口说:“希望付红姐姐以后多关照。”
付红与刘娜好像一见如故,说:“走吧,我帮你拿行李去。”
李坚以为需要做很多工作的事情没想到迎刃而解了。俩女孩走后,马新力对
李坚说:“你刚回来,还不知道吧,镇政府都在传,说县公安局的来找贾旺财了,
被张世礼打发走了。也不知道是啥事儿。”
马新力是李坚在计生所最信任的人,就把昨晚上在功臣巷发生的事情告诉了
马新力。马新力如梦初醒:“原来如此。贾旺财早该下地狱。”他也恨贾旺财、
王丰收、庄信求几个人,平时这几个人颐指气使,动不动就拿他这个老实人发脾
气,把计划生育方面的很多活都交给马新力干,最后总是掏力不讨好,还扣过马
新力工资,这次计生委把马新力也收编了,他们才有所收敛。
马新力又说:“所长,你还不知道吧,贾旺财让王丰收兼任计生办的会计了,
所办的人都希望再选出一个会计,可都说了不算。”
二人正说着话,电话响了,是常立新让他过去一趟。
李坚揣摩,这个时候党委书记找他干什么?
到了常立新办公室才知道,常立新刚才接了计生委刘玉玲的电话,让东沟镇
党委给李坚放权,不然不利于工作。常立新挂了刘玉玲电话也在想,如何给李坚
权力?心想,是不是借机会把计生所的专账重新建立起来,给他财权?别的给他
什么权利呢?干脆,还是听听李坚自己的意见吧。于是就把李坚叫过来了。
常立新征求李坚的意见,问是不是想把计生所的账再独立出来。李坚说:“常
书记,刘主任给您打电话,并不是要我们计生所独立出来,事实上也独立不出来,
业务关系千丝万连,独立出来反而不好。对于计生所重建账户,恐怕张镇长、贾
镇长绝对不会同意,我也无心去管钱财的事情,我只想把自己的精力投入到工作
中去。计生所不独立建账,并不等于我就放弃了,我的意见是,计生办收入支出
必须透明化,最好在报销的问题上实现会审会签制度,别的乡镇做法是:一万元
以上的,由镇长、镇纪委书记、分管领导会签,一万以下、五千以上的,由纪委
书记、分管领导会签,五千以下,一千以上的,有分管领导、副主任、计生所长、
经手人集体签字,一千元以下、五百以上的,由分管领导、计生所长一起签字,
低于五百的,属于计生办支出的计生办主任签字,属于计生所支出的,有所长签
字;不要再搞一支笔签字一个人说了算。要说我要什么权力,我想要的是在我正
常开展工作的时候能没有人给我拆台,这就是最大的权力。”
常立新听了李坚的话,对李坚的人格魅力很是赞赏,这样的人,才是最好的
干部。常立新也已经知道,贾旺财让王丰收接手了庄信求留下的财务管理。为这
事,多名班子成员向常立新告状,不能再让贾旺财指定计生办会计了,这样会滋
生腐败的。常立新也明白,管计生办的财务是一个肥差,每个班子成员都想找个
自己的人去当这个计生办会计。但如何选,选谁,他也没有准备好。不过,很多
人都在向他推荐自己的人,这个事儿,他知道也不能拖下去。
李坚走后,常立新决定开一个书记办公会,商议一下这件事儿。
当常立新、张世礼、杜森林、路争先和镇纪委书记李学信坐在一起的时候,
张世礼发话了:“常书记,既然是碰头说计生办的事儿,应该让贾旺财列席书记
办公会。”
其他几个人没有说话,常立新知道张世礼是想给自己拉选票,但张世礼说的
也有些道理,就说:“那你通知让他也过来吧。”
贾旺财很快就赶了过来,常立新开门见山地说:“庄信求死了,这一页已经
掀过去了,但是遗留下来的事情,我们还要接着办。大家发表一下意见。”
张世礼说:“谁死了,地球照样转,不就是少了一个人吗?没啥变化吧?”
杜森林说:“怎么没有变化,庄信求死了,这些天贾镇长临时负责的片区,
社会抚养费的征收已经停下来了,难道就不继续下去了吗?计生办会计死了,不
该再选一个出来吗?”
贾旺财说:“计生办的财务管理,已经让王丰收接手了,他对这个比较熟悉,
换个生手反而不利于财务管理。”
路争先说:“怎么就不利于财务管理了?我们镇政府大院里学过财务管理这
个专业的能拉出来一群,偏偏就是王丰收真没有学过财务管理,他好像是农牧专
业毕业的吧?”
贾旺财说:“我说的是,王丰收已经学会了财务管理,这几年与庄信求一起
经常做财务方面的工作。”
路争先说:“别给我提庄信求,他一个高中都没有毕业的人,买了个户口,
托人安排个工作,咋就当上了计生办会计?你不比谁都明白?”
贾旺财来了一句:“常书记还让他当计生办副主任了呢,怎么不合格了?”
贾旺财这句话等于把常立新架在烤火炉子上,拿常立新当挡箭牌,等于是给
常立新办难看。张世礼听贾旺财说的太不给常立新情面了,就和稀泥:“那是两
码子事儿,不要混为一谈,不过这计生办会计既然已经让王丰收接手了,就先让
他管一段,等有合适的人了,再换,大家说行不行。”
杜森林与李学信怎么也想不到贾旺财竟来这么一句话,把常立新讲的无话可
说。常立新也没有想到,贾旺财敢拿他给自己这样当挡箭牌,这就等于说,谁合
格做什么,还不是谁有权谁说了算?张世礼既然这样护着贾旺财出来打圆场,那
今天想要拿出一个统一的意见是不可能了。
常立新只好转移话题:“既然今天的书记办公会难以形成一致意见,那就先
放下,改天开个全体班子会再研究。下面我们议议下一步计划生育工作怎么进行,
按照县里的方案安排,活动基本接近尾声,可我们镇的工作还是处于全县后几名,
社会抚养费征收工作,各个片区,各个行政村,长短不齐,路书记的片区完成的
最好,几个村都已经完成百分之九十以上,小刘村还超额完成任务。贾旺财临时
负责的片区,前期因为庄信求的株连‘兑现’,玉皇庙村完成了任务,其他村刚
完成一半多又停下了,另两个片区也进展缓慢,我们已经拖了全县的后腿,还整
出了结扎感染、庄信求被烧死的重大事件,虽然我们极力控制影响,但实际上已
经名声在外了,大家说说,下一步怎么办?”
杜森林说:“让路书记介绍一下经验。”
路争先说:“我可没有什么经验,专业的事情,还是让专业的人来做最合适。
贾镇长分管这项工作,应该有高招的。”
张世礼感觉路争先在给贾旺财上眼药,故意办他的难看,就阻拦下来:“路
书记,既然杜书记让你介绍经验,你就说说吧。”
几个人都知道张世礼在护着贾旺财,都不说话了。常立新看要冷场,就说:
“咱们这是几个人的碰头会,不是班子会,说下个人的想法还是有必要的。路书
记,你先说。”
路争先看常立新发话了,就说:“说说可已,我们片区是采用了李坚的意见,
以点带面,重点突击,带动全局。但我最近又找李坚了,他说,不能千篇一律用
此办法,他又有了新的思路,我还没有顾着与他交流。所以现在也说不出个所以
然。”
贾旺财一听路争先把工作取得成绩归功于李坚身上,心里很不愉快,小声嘟
囔道:“你不也是没有啥好主意,还不是指望着别人?”
路争先听到了,回怼道:“我不是专业搞计划生育的,听别人的意见就能干
好工作,你这专业的怎么就干不好呢?咋没有好主意呢?我看你这个分管领导根
本就不合格!不行就挪挪屁股让别人来干。”
眼看二人又要干起来,张世礼再次出来替贾旺财圆场:“大家集思广益,可
以争论,但不要带个人情绪,贾镇长你少说两句。”
路争先没有再搭理贾旺财,说道:“李坚给我出主意,随我下村,只是帮忙。
他是计生所所长,严格来说,是技术人员,对于管理,可以出主意,可以参与,
但无法随我去执法,他来东沟镇之前,在其它乡镇工作的时候,兼任计生办副主
任,也是当然的计生办副主任,领取的有全省统一的行政执法证,但现在换了地
方,执法证失效了,我们应该在我们镇给他办一个执法证,必须明确他兼任计生
办副主任,行使执法权,不然下一步无法发挥他的才干。”
贾旺财又接上了:“李坚现在是计生委管理的人,人事权力归计生委,咋任
命他,我们镇党委说了不算。”
路争先说:“谁说垂直管理的人我们就不能管了?那他的组织关系为什么要
交到我们这里而不是在计生委?不照样是我们党委管的党员?别说是给个兼任
的职务,就是作为我们单位培养的后备干部都不屈才,比有些人强多了。”
路争先想为李坚争取权利,贾旺财坚决不同意。
常立新想起刘玉玲给他说的要给李坚放权,李坚不愿意管钱,那给个计生办
副主任是合情合理的,按规定,计生所长就是当然的计生办副主任,多年了都是
这样,只不过今年计生委把计生所长收编了,任职调整,乡镇党委没有再管。路
争先的提议是比较合适的,有李坚牵制贾旺财也比较好,于是就说:“对李坚兼
任计生办副主任,我认为是可以的,也符合常理。”
张世礼马上打罢:“组织部下文任命的是计生所长,我们再给加一职务,组
织部不能为了一个人下几个文件吧?要不这样吧,徐丽莎的工作关系已经转到了
镇政府,组织部也同意了,再兼任计生支部书记不合适了,就让李坚兼任这个支
部书记吧。不也算我们党委给的任命?”
路争先说:“我认为李坚最适合做计生办副主任,而不是支部书记。”
张世礼说:“我们已经有副主任了,没必要再任命一个,大家既然意见不一
致,那就先放下,等等再说。”
路争先知道,张世礼就是站在贾旺财的立场上,不论对给工作有没有利,只
想着自己的团团伙伙,经常在会上与常立新对着干,今天也不例外。路争先为张
世礼、贾旺财的争权夺利行为感到不齿,却也没有办法控制住他们。一时气急,
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如果东沟镇的计划生育在这样搞下去,该用的人用不上,
占着茅房的又不拉屎,这样下去,我看东沟镇党委政府到年底被‘黄牌警告’是
跑不掉了。”说完,也不管常立新说散会不散会,扭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