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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夜宁坚定的目光,颜墨发自肺腑的笑了笑:“行,今晚咱们里应外合,探他个龙潭虎穴!”
夜宁狠狠的点了点头,只感觉这话说的气势恢宏,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一个好将军,便是如此,任你狂风呼啸,我自百万军中不失虎胆龙威!
两人这一探讨,时间又匆匆过去了很多,颜墨看了看帐外的月色,自知时辰已到,他站起身子身了个懒腰,姿态从容的将宝剑悬挂在腰间,夜行衣这种东西,已经不屑于穿着了,以他的修为,即便不穿也不会有人发现他的踪迹,如果有人可以发现他,那也说明此人修为不俗,所以穿与不穿都已经不重要了。
颜墨挂了宝剑,抓起包袱,回身冲着夜宁拱了拱手道:“队伍就靠你打理了,受累!”
夜宁声音不知为何有点沙哑:“我可不会打理,等着你回来继续统领呢,早去早回。”
颜墨点了点头,气氛凝重的转身便走,夜宁亦步亦趋的跟着:“我送送你。”
颜墨没有阻拦,但也没有多说话,两人一路来至帐外,颜墨回身又一拱手:“就送到这吧。”
夜宁有些不舍的抿了抿嘴,轻声说道:“保重!”
颜墨点了点头,转身便走,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夜宁站在原地观望了许久,这才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军营,他也有他要做的事。
颜墨速度飞快的穿行于林间,一路高踏树枝,向着西凉军营奔去,不一会儿的工夫,他便简单前方有些透亮,想来应该是快到了。
来到西凉军营外一里时,站在树梢上的颜墨,已经以修为之力看到西凉营地外一排排的战壕,里面蹲着密密麻麻的人影,他们一动不动,显然是受过专业的训练的。
颜墨看着他们,已经能够脑补出自己派出的探子,是如何被抓住的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知道此时不是愤怒的时候,于是压下心底的不舒服,转身又钻回林子,打算绕些路线,行至到军营后方。
当颜墨来到军营后方时,才发现这里的战壕更是交错纵横,不过这也在他的想象之中,每个军营的后方,都是被偷袭的好地方,所以肯定是要被重点守护的,但他来这里的目的也不是心存侥幸,只是知道军营里面的这个位置,一定比外面更好突破而已。
轻轻一点树梢,颜墨的身子便已来到空中,他向前滑行了十多米后,重心突然有些下降,但颜墨并没有慌张,他将手伸进包裹,掏出了些许竹片,轻轻向前一扔,再将脚踏在上面,这身形居然隐隐又拔高了几分,下降的身子也不在重心不稳,随后他如法炮制,轻轻松松落在了围栏上方。
他回身偷瞄了几眼,发现战壕里的守卫,皆是目光灼灼的盯着周围,居然没有一人抬头观瞧,颜墨伸手一拉,几片竹子被他扯到手中,悄悄放回了包裹,原来这竹子上有鱼线,应该是怕利用后掉落外地而引起注意,所以才想的法子吧。
下了围栏,颜墨赶紧将身子藏在就近的帐篷后面,以免被巡逻兵看到,就这样,他站在帐篷角落,仔细打量了下视线范围内的环境,大致知道自己应该是在整个营地的左后方向,那么中帐应该在右前。
他抬步刚要走,又退了回来,突然想到这易行君往往不按常理出牌,这中帐,未必在正中,于是他收敛气息,脚下运力,几个日落便又去到了营地的右侧,无声无息中,路过两路巡逻兵,皆巧妙的躲过,无人发现。
这里也不是啊,颜墨有些苦恼的观望着,不过就在他皱眉的时候,突然发现有一个不起眼的军帐,守卫甚少,但帐中的灯火确实最亮的。
他微微沉思了片刻,觉得是有蹊跷,这可能是个障眼法,想到这,颜墨向四周望了望,见无人经过,这才几个起落,便轻轻落在了这帐篷顶端,他悄悄趴在上面,敛住全身的气息,如同死人般将耳朵贴在上面,聚精会神的听着。
隐隐中,有一道声音从里面传出:“明日卯时一到,你们俩便点精兵二十万,一人一万向匈奴驻地进军,务必在辰时赶到,牵制住颜墨,用人堆也要给我堆一上午的时间!你们三个卯时出发,绕过这片树林,在此处集合,然后呈大范围扩散,一定要把匈奴军营给我围堵大半!我会比你们早出发一段时间,走最远的路绕到他们回撤的路上,堵住他们撤退的路线,咱们一鼓作气,杀了颜墨回去领赏,军功无限!”
接下来便是满满的喝彩声音,颜墨听到这里心里一突,这易行君居然如此狠毒,不惜废这么大的力气也要至我于死地!
他这气息一乱,几道若有若无的生人气息便飘到了易行君的鼻子里。
“谁?”
易行君抄起桌旁的毛笔,狠狠向着帐篷上方投去,颜墨暗道不好,毫不犹豫的翻身而起,一只蘸着墨水的毛笔从他的眉宇间飘过,速度飞快插入点点繁星的夜空。
待得他落到地面时,易行君已带人飞出了帐篷,颜墨想也不想的向着后面奔行而去!
易行君面色心狠的在后面追着,待得颜墨将要出离军营时,一根根碗口粗的竹竿从远方射了过来,颜墨瞳孔一缩,赶紧将重心拔起,堪堪躲过了这一击,再落地时,已被包围。
颜墨将宝剑抓在手里,目光灼灼的盯着易行君,而易行君却笑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颜墨,咱们又见面了。”
颜墨轻哼一声道:“易行君别来无恙!”
“死到临头还这么拽!吃你家爷爷一斧子!”
那胖将军冷声喝道,抄着斧子便要上前,却被易行君伸手拦住:“不急,许久未见,我还想和他好好聊聊呢,颜墨,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吧。”
颜墨懒的理他,只是握着利剑,保持着警惕,易行君看着颜墨的状态,这心里的恨意倒是满足了几丝,但这远远还不够!
“看来今早那两颗人头,并未给你敲响警钟嘛,如今劳您亲自过来送死,使我这大帐中蓬荜……”
“少废话!要打趁早!”
易行君被颜墨打断了声音,面色一沉,也将腰间的佩剑抽出,慢声道:“好,本帅就陪你玩儿玩儿,你们退后!”
所有人皆向后退了几米,漏出一大块空地,易行君握着宝剑挽了剑花,伸手轻轻勾了勾手指,颜墨冷哼一声,脚下生风,几个健步便来到易行君的面前,他抄手一剑便直取易行君的面门,易行君抬手一挡,两剑相碰后,交鸣声远远传开。
颜墨抽回利剑上下狠挑,剑气觥筹中,脚底也似摸了油一样,随风般飘行而起,一招雁飞南,几式虎落渊,招招不离胸口,点点行至死穴。
易行君架剑迎敌,左格右挡中,利剑被他舞将起来,好似龙行水道,大开大合间,朵朵剑花飘往前方,带起道道凌风。
两人见招拆招,一守一攻中,几十回合已过,酣畅淋漓间,速度也是越打越快,身旁众人看的心惊肉跳,又有些眼光恍惚,暗道不愧是高人,对起手来真真是招招毙命,稍有不慎便可灰飞烟灭啊!
半个时辰已过,颜墨内心便焦急起来,此时面对这一人,自己已无完全的把握,如果再有几人加入,自己必输无疑,同时他也有些期盼夜宁能够及时赶到,可这世事无常,谁又能真真做到已知后事呢?
不过……哪怕夜宁未能及时赶到,自己也觉不怕死!颜墨神色一变,架住易行君刁钻的一剑,狠狠的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