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抄的家规院规
自从在擂台上勉强使出三连战技后,齐景燕和卫青典两人都被罚不能参加学院的一切对打,只能看。
于是,每次对打赛,初级班和中级班有了两个固定的人像围观雕塑,一个表情懊恼愤怒,一个双眼可怜、卖乖。
后来,荀夫子看着眼疼,让两雕塑在擂台赛旁边抄院规,毕竟三百遍……
两人有了统一的表情:哭唧唧
卫青典倒是只有荀夫子罚的院规,齐景燕……
三百遍院规加三遍家规,齐景燕抄了整整五年,不是因为规矩多才抄了那么久,而是因为反复叠加。
其一:
某日,后山内河里,齐景燕正在放松心情,扑腾个小短腿游得正欢,齐景舟在浅水区泡着。
突然,荀夫子出现,“院规第九十八条 幼生崽不得进山、不得下水,回去抄三十遍院规。”
其二:
齐景燕下课后,经过一处香气四溢的房屋,香味诱使她脱离了齐景舟肩膀。
这食堂的菜真香啊。没人?看来是自助餐。那我不客气了。
齐景舟刚巡视完四周,想告诉齐景燕没到下学时间,一会儿再来吃。
结果晚了,齐景燕自己拿着餐盘,吃的不亦乐乎。
荀夫子闪现贴脸,“院规第三百四十二条 未到下学时间,不得进入食堂。回去抄写院规五十遍。”
诸如此类……
五年,整整五年,齐景燕自己快抄疯了。
上万条院规,分为管理凡人的和管理修士的。
齐景燕反驳,我是修士,抄写修士的院规就行。
荀夫子:不敬师长,加罚十遍。
齐景燕:不是?不敬师长罚这么多,是私仇吧?
荀夫子:不敬师长,再加罚十遍。
齐景燕:……
狠!太狠了!
回宫找皇伯伯哭诉。
齐岳睿一脸温柔笑意,说:“燕儿,去抄写家规三遍。”
齐景燕:“!!!!???”
齐景齐景桦提醒:“家规第一百零三条 一切学府安排必须听从。”
齐景燕都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抄了多少,只记得一卷一卷的白纸变成一轴一轴卷棒。
简直就是人间小苦瓜!
“五哥哥,我!终!于!!抄完了!!!”
齐景燕欢呼雀跃,想中箭逃跑一般拉着齐景舟就跑出了藏书楼。
解放解放!潇洒潇洒!
“慢点!燕燕!慢点!家规第二百零四条,仪态。”
滴~!
一个差点屁股墩的急刹。
齐景燕站直,松开齐景舟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微微抬头,双眼明亮的望着齐景舟,“嘻嘻,五哥哥,我就是太高兴了。咱们去集市玩玩吧,我想吃满香楼的酥皮晶兽肉了。”
五年的时间,数不清的家规、院规抄写,齐景燕觉得自己对这两字有点过敏。
不过她的活泼性子没有改变,只是面对荀夫子的时候,会装出文静淑女的贵族小姐模样。
其他时候,还是爱看戏、贪玩、爱搞事。除了技术纯熟了,折腾频率一点也没少。
反而是齐景舟更成熟了。三十四岁的齐景舟外形还是那个带点婴儿肥的温润可爱男童,但气质却有了很大的变化。
如果说之前的齐景舟像是一块纯净的水晶,没有丝毫杂质,让人感受到美好的安宁。
那么,现在的齐景舟就像一汪山间浸泡的晶石,纯净清澈,给人一种清凉深远的宁静。
受齐景舟的影响,现在的齐景燕做事的时候,性格也有了内敛、安静的一面。
天马兽拉的车驾到闹市口就停下了。齐景舟被齐景燕扶下车。
为什么是齐景舟被扶呢?请听:
齐景燕:我的哥哥,干净美好柔弱。我必须保护好他的清白。
齐景舟:不答应她就哭,能怎么办?自己的妹妹自己宠呗。
下车后,齐景燕蹦蹦跳跳地跑到前方,甩着手里的钱袋左右瞧瞧。
“来,瞧一瞧,看一看耶,刚出锅的烧饼耶,修士出门最爱的烧饼耶。”
“阿娘阿娘,瞅一瞅喽,带来好运的香囊,能保佑你家孩子高中喽。”
“小皮鼓、小皮鼓,幼崽最爱的小皮鼓。”
“画扇不画山新出的《画竹专集》今日新印三千本。快来买快来看哟。”
齐景燕欢欢喜喜的回去拉着齐景舟说:“五哥哥,你看。集市上还是那么热闹,一点儿也没变。”
齐景舟眯着笑眼,满脸笑意地任由齐景燕拉着挤进人群,也不说话,他知道自己回答了燕燕也没心思理他。
等到满香楼时,齐景舟手上已经拿满了小吃。
“九公子、十小姐,你们来啦。还是以前的座位吗?今日刚好空下。”
“嗯嗯”,齐景燕心不在焉的敷衍道,满心满眼是刚看到的小玩意儿。
想玩~但哥哥说饭后才行。突然想辟谷了。
小小的齐景舟无奈,果然还是那个撒手没的妹妹。
将手上的小吃递给跑堂后,齐景舟强制拉着齐景燕上到二楼围栏后方的靠窗。
这里视野开阔,既可以看到街上的人来人往,又可以欣赏一楼大堂的表演台,还有一层围栏和窗户可以拦住会撒手没的妹妹,是齐景舟非常喜欢的位置。
“燕儿,回神了。皇伯伯说了我们来满香楼除了吃饭,还要考察下今年的学子质量的。你看台上那几个,都开始作画了。看看最右边那个。”
“嗯?哪儿呢?哪个哪个?”
“右边,青白衣那个。”
“(⊙o⊙)…没有修为?还是隐藏修为了?不过这画……”
“确实是有点技术,不知最后是不是我想那样。”
齐景燕听从齐景舟的话,回头,两三下观察完,快速的评价后,又转头去看街上的热闹了。
纯净水系少年:扶额
算了,自己看吧。
一楼大堂演出台,靳燕州捏着画笔一笔一画的描着。这是他第三次来京城参考了,这次再不中,他就只能回乡种地了。
他不想。
他见识过镇上的员外,聘请的修士随意打杀租户。
也见过他们县的县令大人,一名低阶修士就可以让家族不受镇上的地主欺压。
两者对比,他不贪心,只要能做个低阶修士都行。
所以,家人倾尽全力支持他,甚至耗尽心思、花费家财送他去学了一次阵法师的基础课。
可是,他没学会!是他太没用了。
今天,他是听说这里有学子登台表演,能获得贵人赏识的话,会直接平步青云。
他这次若是还不中,就再没有机会了。纠结之下,他想来试一试。
满香楼的规矩:只要用才华进了门都可以登台,他诗经、策略并不出众,唯有画技可以剑走偏锋的试一试了。
随着时间流逝,靳燕州的画逐步完成。
“五哥哥,那个青白衣的画是含有阵法的吧?”
齐景燕看完街上的热闹,仔细的盯着齐景舟说的那个人。看到成品画作时,她不太肯定的开口问了一句。
齐景舟的阵法学得比她好。
然后坐不住似得,没等齐景舟回答,直接使用仙力卷起了靳燕州的作品,拿到手后一点点的细瞅,最后还使用仙力试着激发阵法。
一阵微光一闪便逝……
“嗯,没错。是阵法,不过好像差点什么。”齐景燕自言自语道。
“喂,你叫什么?在哪里学的画技啊?”
“回小姐的话,小的画技是在学堂跟夫子学的。”
“夫子?咱们齐国有以画为阵的修士?还去做夫子了?”
齐景燕自己嘟囔了一句,随后问道:
“你这位夫子叫什么?是什么境界?”
“回小姐,夫子乃是一介凡人。”
嗯?凡人?
“你画中的阵法也是这位夫子教的?”
“回小姐,不是夫子教的,阵法是小的只上过一节阵法课。”
靳燕州的话激起了齐景燕兄妹的兴趣,想了想便把人叫上来询问。
上楼的途中,一众学子投来的羡慕,靳燕州不是没感受到,但他的心情并不开心,甚至说有点复杂。
来这之前,他想过会不会有贵人看中他,后来想想自己的情况,就觉得不太可能。
只是家中境况,让他想来试试机会,但他很多的还是想靠自己高中金榜。
路过护栏时,窗外的人声鼎沸让他想起了家中的父母、侄子侄女,如果不是为了供他读书,他们应该能吃饱穿暖,大哥大嫂也不用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作,爹娘头发也不会白的那么快。
靳燕州突然释怀,真是不合时宜的自尊,家中人还等着自己出息呢。
是画技被看重,又不是别的旁门左道,靳燕州长吁一口气,整理了下衣襟。
“小人靳燕州,山汉林溪人士,见过公子、小姐”
“嗯,起来吧。”
齐景燕兴致勃勃的问:“你刚才说你的画技并非夫子教的,只上过一节阵法课,是真的吗?”
“回小姐,是真的。”
“那这画中阵法,你自己琢磨的?”
“回小姐,是的。”
“哎呀,麻烦。别回不回小姐的了,直接说。你是怎么画的?能教吗?哎,不对。看你这画的阵法也不完整,算了。”
齐景燕得到答案后,一阵咕噜,最后回过头问齐景舟。
“五哥哥,这个人算是皇伯伯说的寻觅人才的人才了吧。我突然没兴趣玩了。我们带他回宫问问皇伯伯怎么培养吧。第一个画阵师,嘻嘻,肯定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