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自杀
真武七截阵乃张三丰创下，精妙非凡，但实则六人合力也可布下，虽威力大大减弱，但宋远桥等人思索，觉得照样可以阻挡住少林、昆仑等派的高手。
但宋远桥言明，若是六人就击败少林三大神僧，待三弟得知，难免有孤独幽郁之情。
故此，便让殷素素向俞岱岩学招式和步伐，代替俞岱岩出战，等日后江湖传颂，便也可让俞岱岩跟着扬名。
宋远桥上前言明此事，殷素素上前行礼，极为恭敬。
前些日子，因为无忌失踪，无病濒死，殷素素也因此害了一场大病，直到今日，见到无病无药而愈，她的身体才好了许多。
因此，这也是10年来，殷素素与俞岱言的第一次见面，殷素素心中彷徨，不发一言，实在是害怕俞岱言认出她来。
在无病的交流下，俞岱言对殷素素颇为改观，又见殷素素容颜秀丽，举止温雅，俨然大家得闺秀风范，便一五一十的将真武七截阵的要点和方位步法相告。
殷素素见俞岱言坦然相告，根本没认出来她，方才大喜道：“多谢三哥！”
然而这四个字一出，俞岱言顿时觉得音色极为熟悉，又想到先前无病所说“假如是我娘害的你”，脑中顿时如同一座火山爆发，他想起十多年前，自己被毒针射中，昏迷前所听到的那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在自己脑中响了十年，和殷素素的音色一模一样。
俞岱言脸上抽动，双目直视着殷素素，眼神中又是痛苦，又是怨恨，想到无病先前靠近讨好自己，心中恨意上涨，顿时觉得眼前女子实在是个妖女，竟利用自己的儿子来取得原谅，这下恨乌及乌，先前觉得无病有勇有谋，一下就变成了妖女之子，心思歹毒。
“五弟妹，你过来，让我好好瞧一瞧！”俞岱言恶狠狠道，眼中满是煞气。
“三哥，你怎么了！”张翠山甚为关切的问道。
殷素素这下心里有些慌了，不敢靠近，反而还退了几步。
无病见事情败露，心里大急，上前抱住俞岱言的手臂，哭着哀求道：“三伯，我今后一定治好你，你别生气！”
其余六侠，竟都讶然，全不知发生什么事。
俞岱言心里气急，手掌发出极大的力气一推，顿时将无病推开了几米远，只见无忌吐出一口鲜血，倒在了地上。
俞岱言未瘫之前，内力武功本就高强，虽然十年不曾修炼，但十年前的内力淤积体内，此刻盛怒之下，他拼尽全力想要用残废的手掌推开无病，这就导致他内力从手掌中发出，一下就将无病打得吐血。
“无病！”武当六侠，齐齐发出惊呼。
宋远桥怒喝道：“三弟，你干什么！”
俞莲舟叫道：“三弟，纵使五弟妹得罪了你，但你怎么能对无病出手！”
张松溪和殷梨亭也是纷纷责怪：“三哥，你怎么对无病出手！”
俞岱言见自己出手打伤无病，暗暗后悔，但见众兄弟纷纷责怪自己，心里却更加愤怒，吼道：“你们问问这妖女，她十年前是如何暗害我的。”
俞岱言这话一出，众人当即呆住。
张翠山更是哽咽道：“三哥，你说是我妻子害的你？”
殷素素凄然一笑，抱起无病，满怀愧意对着张翠山说道：“不错，五哥，十年前，正是我不小心害了三哥。”
殷素素又抱着无病向俞岱言哭泣道：“三哥，你了不起，竟听出了我的口音。十年前，小妹为夺得屠龙刀，暗使用两枚纹须针害了你，之后我哥哥殷野王又偷袭你，夺走了屠龙刀。那时，因为武当派侠名远播，我们天鹰教也是极为佩服。我便花两千两黄金，雇了龙门镖局总镖头都大景送你回武当，后来都大景出了岔子，害你瘫痪，也是我灭了龙门镖局满门！”
张翠山全身发抖，涕泗横流，满面通红的指着殷素素，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你···你····，你骗得我好苦啊！”
话音刚落，俞岱言发出“啊”的一声惨叫，挣扎着从躺椅上起身，却力气不足重又倒了下去，啪的一下，压塌椅子，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殷素素将无忌放下，手中长剑一转，将剑柄递到张翠山眼前，冷冷道：“五哥，你我十年夫妻，蒙你怜爱，咱两情深义重，我今日死而无憾，你杀了我吧，全你的兄弟情谊和武当声誉！”
张翠山唰的一下拔出剑来，一剑便要递出，直刺殷素素的胸膛，只听得身下传来一声稚嫩的“不要啊，爹！”，一只小手从里面伸了出来，五指抓向了剑锋。
张翠山这才想到自己儿子，猛的收回剑，但已然来不及，虽未伤到妻子，但无病的小手已近被割的鲜血淋漓。
张翠山望望妻子，又望望举着血手的儿子，他呆了一呆，突然像是发疯的大叫了一声，提剑就往外跑。
武当五侠怕他做傻事，忙跟了上去。
唯有殷素素流下眼泪，抱着无病蹲地痛哭。
无病用未受伤的手安慰着母亲，道：“妈妈，别难过，爹一定会原谅你的，我也有办知道怎么治好俞三伯，你放心吧！”
嘴上虽然安慰着殷素素，但无病却实在担心父亲的情况，心想父亲该不会拿剑自杀了吧，但此刻被母亲紧紧抱住，却是丝毫脱身不得。
良久，等殷素素缓过劲来，无病想要到前面去看看父亲，却没想到殷素素紧握着无病的手臂，看着无病的眼睛，坚定的说道：“无病，妈妈只有你了，你要不要陪妈妈去见外公！”
殷素素眼神坚定而悲伤，无病心知目前自己是母亲唯一的寄托，如果拒绝，难保母亲不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便只得同意，点了点头。
殷素素苦涩一笑，撕破内衣，包扎好无病手上的伤口，回到自己房间中拿着一点天鹰教送来的玉石首饰，便绕开人群下山去了。
下山途中，殷素素神情冷淡，未对无病说一句话，却是紧抱着无病不撒手。
见此情形，无病虽极度担心山上的父亲和哥哥，但却也不敢说话，生怕刺激到母亲。
下山的主路之上，人来人往，具是前来武当山的“拜寿”之人，殷素素武功不高，却是经验丰富，一路上都绕开人群。
到了山底，殷素素在脸上抹些黑灰，乔装打扮了一番，这才进入到襄阳城中。
离开张翠山之后，殷素素仿佛又变回那个天鹰教的妖女，只见她熟练的在襄阳城几个人流出没的角落里留下天鹰教的密文，便找了个不起眼的客店住了下来。
第二日，清晨。
殷素素与无病在客店中吃着早饭，只见旁边一桌江湖众人正讨论着什么！
其中一个人惊呼出声，道：“什么，你说张五侠为了不透露谢逊的下落，竟然拔剑自刎了！”
此话一出，殷素素握住的碗筷顿时颤抖起来。
张无病赶忙安慰，他不信，已有准备的张三丰会救不了张翠山。
果然，那人接下来又说道：“张五侠想要自杀是没错，不过没死成，张三丰在上面看着呢。
“这么说，张三丰救下了张五侠。”
“是啊，而且，张三丰还从一个鞑子手里抢来一个孩子，据说还是张五侠的儿子！”
“那既然张五侠父子没事，昨天，少林派、峨嵋派等人打没打听到谢逊下落，就没个说法？”
“嘿，你还别说，还真就没什么说法。据我大外甥说，当时，少林寺空智神僧还想继续逼问，只见张三丰一瞪眼，直接命令宋大侠送客，少林派等人什么话都不敢说，就直接走了。”
“那之后呢？”
“不知道，那之后，武当派宣布封山，其余各派没少林带头，都怕得罪武当，就都走了！”
聊到这里，无病心中欣慰不少，这一世，至少他不会是孤儿了。
“无病，我们走吧！”一旁，殷素素刚巧吃完了粥，带着无病朝城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