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鹰与武当
“终于要上岸了！”望着远处那黑色的船影，张无病不禁长出了一口气。
竹筏慢慢的靠近远方那两艘大船，忽地，眺望船影的殷素素猛地颤动一下，脸色大变，张无病不禁问道：“妈，你怎么了？”
殷素素却不理无病，转头问向掌帆的张翠山，“五哥，你看那帆上是什么？”
张翠山凝目一望，只见左边那艘大船上绣着一只黑色大鹰，张开双翅，形状威猛，张翠山心头一颤，“这是天鹰教的？”
殷素素低声道：“正是，正是我天鹰教的旗子！”
两夫妻顿时沉默了，两人分属正邪，却结为夫妻，都没有做好见家长的准备。
“天鹰教？那是外公家的大船吗，爸，妈，那我快去大船上去吧，这小竹筏上待着可闷死我了！”张无病喜悦道，此刻的他还没意识到上岸后，要遭遇什么？
前世的他虽看过倚天屠龙记的电视剧，但几十年过去，他也只记得，张无忌身中玄冥神掌，张翠山夫妇在武当上自杀，以及无忌逃婚等重要剧情。
至于张无忌归家途中是怎么中玄冥神掌的事他不清楚，不过他依稀记得，小张无忌被掳走后，被小赵敏逼问的剧情。
这一路上，他只好小心提醒张无忌，尽量让他不要离开父母太远。
目前，最关键的还是父母自杀一事，不过张无病已经打定主意，就算暴露自己知道剧情的事情，他也要阻止张翠山自刎。
只要到了武当山上，见到张三丰，就暗示他爹要自杀，然后就一步不离的紧靠着他爹，到时候，他爹就算想自杀，也得顾虑顾虑自己这个儿子。
一旦他爹有所顾虑，行动迟缓一步，那张三丰救下张翠山不是轻而易举，张翠山不死，那殷素素也就不会跟随。
到时候，他靠武当的关系，既可在正道中出头，又可借助天鹰教乃至明教的势力，发展壮大一支义军。
等几年后，张无忌成了明教教主，又和赵敏隐居，那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教主亲弟弟，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上位，不用最后便宜了朱元璋那小子。
想到这里，张无病不禁脸上满是高兴雀跃之色，殷素素看到张无病的喜悦，也是镇定下来，自己孩子都有两个了，父亲就算不同意，看在孩子的面上，也总归会认下五哥这个女婿的！
但殷素素忽又想到就算父亲勉强接受，但武当为名门正派，张三丰为正道第一人，却未必会认下自己这个邪教妖女为媳妇，心下不由揪心起来。
木筏满帆行驶，越靠越近，张翠山忽地紧握妻子的手，安慰道：“素素，咱俩孩子都这般大了！天上地下，谁也不能使咱俩分离，你担心什么？”
殷素素回眸一笑，低声道：“我只盼，我不会让你为难罢了，你一切都要瞧在两个孩子的份上！”
张无忌从没见过船只，目不转睛的瞧着那两艘船，心里说不出的好奇，根本没理会父母说些什么。
木筏渐渐驶近，不远处两艘大船紧靠在一起，忽然，大船上呼喝之声四起，刀光剑影之声不绝。
竟是船上两拨人斗了起来。
殷素素凝眉看了一会儿，担心道：“不知爹爹在不在船山！”
张翠山道：“既然碰上了，那咱们不妨去看看。”于是扯动风帆，向两艘船驶去。
木筏渐渐靠近了那艘天鹰教的大船，只听得船上水手高声叫道：“这是天鹰教的船，不想死的赶紧避开！”
殷素素面色一正，叫道：“日月关照，天鹰展翅，盛焰熊熊，普惠世人。这里是总舵的堂主。哪一坛的兄弟在这里烧香举火？”
殷素素一套切口说出，船上那人立刻恭敬起来，道：“小的不知总舵堂主驾临，真是该死。禀告堂主，这边天市堂李堂主，率领青龙坛程坛主、神蛇坛封坛主在此。请问是天威堂殷堂主驾临吗？”
殷素素道：“是紫薇堂堂主！”
大船上闻得此言，先是一静，后又大乱起来。
稍等片刻，十余人大声叫道：“殷姑娘回来了！殷姑娘回来了！”
两船贴近之处，那些正争斗的两帮人，闻言也是一惊，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说道：“听闻贵教主爱女殷姑娘回来了，大家暂且停手如何？”
另一个高亮的声音大声说道：“好，大家住手！”
这人似乎极有威望，他一言即发，两边当即收起刀剑，同时停起手来，各自跃回自家船上。
张翠山听的那嘹亮爽朗的高声极为熟悉，一愣之下，叫道：“是俞莲舟师兄吗？”
那边船上的人叫道：“我正是俞莲舟，你······阿·······啊·····？”
闻得故人之声，张翠山已是眼眶红润，“小弟张翠山！”他心情激动，不等大船上放下绳索，就从木筏上抛下一根大木，踩着浮木，轻轻一跃，就上了对方的船头。
这边张翠山和俞莲舟相会，那边天鹰教迎接殷素素却是场面极大。
只见八只大海螺呜呜响起，李堂主站在最前，封、程二坛主稍后，在之后，几十名黑衣教众跪地相迎。
大船上随即放下一排踏板，几个水手将踏板与木筏连接。殷素素一左一右，缓步牵着两孩子走到大船之上。
天鹰教中分为内三坛、外五坛，分统各路教众。
内三堂第一为天微堂，堂主为殷天正长子殷野王，第二则为紫薇堂，堂主便是殷素素，第三则为天市堂，堂主为殷天正的师弟李天垣。
其中，李天垣贵为师叔，且武功也要比殷素素高得多，但论教中地位，殷素素却是还要在李天垣之上。
见殷素素上来了，李天垣虽惊异于殷素素的这身打扮和两个孩子，但还是满脸堆笑的迎上前去，“谢天谢地，你可回来了，这十年来，可把你爹给急死了！”
殷素素拜了一拜，说道：“师叔你好！”又摸着两个孩子道：“还不向你师叔祖磕头！”
无忌、无病老实磕头，无忌眼睛盯着李天垣滴溜溜乱转，陡然间见到如此多的人，他好奇极了。
而无病则惊诧于自家娘亲如此高的地位，并感叹天鹰教就如此了得，将来到了明教，那还得了！
殷素素又道：“师叔，这是我的两个孩子，大一点的叫无忌，小的叫无病。”
李天垣又是一愣，随即大笑道：“好极，好极，你爹爹定要乐疯了，不但女儿回来，还带了两个如此俊秀的小外孙！”
无病起了身，打量起身前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天鹰教帮众，忽地不远处甲板上一抹红色映入眼帘，无病调整角度再看，七八具尸体躺在那里，四周满是鲜血。
两辈子里第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尸体，张无病吓了一跳，忙握住殷素素的手，喊道：“妈，那里好多尸体！”
殷素素低头安慰一声，“别怕”，随即又问向李天垣：“对手是谁，为什么动手？”
李天垣道：“为首的是武当和峨眉！”
殷素素先前就见自家丈夫喊对面一汉子为“俞师兄”，便知对方有武当的人在内，于是便吩咐道：“最好别动手，能化解就化解！”
李天垣为内堂之末，自是遵守殷素素的命令，当即便解散众人，欲化解这场争斗。
这时，只听得对面船上，张翠山喊道：“素素，无忌，无病，你们快来，见见我师哥！”
殷素素便携着两小孩往对方船上走去，李堂主和程封二坛主怕她有失，忙跟了上去。
到了对方船上，只见张翠山和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高瘦汉子紧站在一起，手拉着手，甚是亲密。
“素素，这位便是我常常提起的俞二师兄。二哥，这是你弟媳和你两个侄儿无忌和无病！”
一旁的俞莲舟和李天垣都大吃一惊。
十年来，天鹰教和武当派打生打死，各自损失不少人命，哪知两边重要人物竟结成夫妇，还生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