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生老病死
陈家村。
故乡。
陈远知道，按照常规定义，陈家村的确是他的故乡，没有任何的疑问。
但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对于陈家村却完全没有任何感情，目前来说，除了地球之外，他也就对御剑门有感情，有归属感了。
不过，这并不是说他对陈家村就没有任何牵挂了，陈家村的老村长陈大壮，的确是对他有恩吧，虽然时间很短，但也算是照顾过他。
这次如果有机会，他很乐意报答一下老村长。
陈远和白婷萱两人是修仙者，虽然还无法飞行，但速度还是很快的，所以，没过多久，两人就到达了陈家村。
虽然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但陈家村并没有什么变化，最多也就是村里的房子多了几间，人口多了一些而已，看着陈家村，陈远并不感到熟悉，只感到陌生……
没办法，他加入御剑门之后，多年来连下山都没有过，更别说回来陈家村看看了，所以，他对陈家村的记忆，早就已经模糊不清了，根本不可能对陈家村的景色感到熟悉。
一如既往地，陈远和白婷萱受到了村民们的热烈欢迎。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人认出了陈远。
“那是……狗蛋吗？”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说起来，狗蛋那孩子被御剑门选上已经过去了十一年了，按理来说，也的确该长大成人了！”
“好像……还真是狗蛋……”
“什么狗蛋！现在人家可是仙长了！”
“是了是了……狗蛋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陈远？”
“是了！是了！好像就是这个名字！”
“说起来……这次仙长来是不是为了挑选孩子？虽然晚了一年了吧……”
“对了对了！快点把孩子们都叫过来！”
说着说着，村民们开始激动起来，而就在这个时候，白婷萱有些清冷而知性的声音响起——
“不必了！”
白婷萱的声音不大，但却极具穿透力，完完整整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让那些准备去找孩子的父母顿时停了下来。
“那个……仙子，难道这次前来，不是为了挑选孩子吗？”
就在这时，一个大概五六十岁，但却不是陈大壮的老人家走过来问道。
“你是村长吗？”
白婷萱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一般来说，他们只会和村长说话交流，这并不是傲慢什么的，而是很多重要事情，只有村长才有决定的权力，所以和村长交流才是最省时省力的。
“是的，仙子，我便是这陈家村的村长，陈伟。”
“嗯……？老村长怎么了？”
听到这里，陈远忍不住插了一句，对此，白婷萱也没有什么意见，她本来就知道陈家村是陈远的故乡，在他看来，陈远在意是很正常的。
听陈远这么问，陈伟有些犹豫地先是问了一句：“这位仙长……您……是不是陈远？”
“我是，所以老村长呢？”
“呼……”听陈远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陈伟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却面露遗憾说道：“陈远……老村长他……已经不在了。”
“……”
陈远无言，刚刚在他看到村长不再是老村长陈大壮的时候，就已经有所预感了，毕竟，村长一般都是由村子里年纪最大，威望最高的人担任，是不会随意更改的，而现在村长变成别人了，那老村长基本上就已经不在了。
仔细想来，这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老村长本来就年纪大了，再加上已经过去了十一年，发生什么事情都完全不奇怪。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老村长他，怎么走的？”
“好像在你离开后三年吧，老村长他在路上摔倒，而且脑袋还磕到石头了……”
“好吧……”
走在路上摔倒而死。
对于老年人来说，稍微摔倒一下都有可能引发很大的健康问题，更别说脑袋还磕到石头了。
一时间，陈远感到有些世事无常。
他本来还想报答一下老村长的，可是，老村长早就不在了。
只能说，很多事情的确是没办法顺心如意的。
“白师姐，我这边没事了。”
说完，陈远回到白婷萱的身后，把场面交给白婷萱，既然老村长已经死了，那他对陈家村就没有什么留恋和牵挂了。
至于其他村民？他和其他人不熟。
“嗯，村长，那我们言归正传，这次我们来不是为了挑选孩子的，而是为了收集粮食，你们愿不愿意用粮食换来我们的帮助？”
“愿意愿意！”陈伟连忙点头答应道，还是那句话，医疗服务，尤其是可靠的医疗服务可是相当难得的，怎么会拒绝？这并不是说每个村子都有很多病人，而是除了病人之外，还有一些老人和患有慢性病的病人需要治疗！
至于粮食，他们平时都有储备一些粮食，就是为了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的，而现在，就是关键时刻。
“不过……请问什么时候才会挑选孩子？距离上次挑选孩子，都过去了很多年了……”
虽然白婷萱语气生硬，但陈伟并没有放弃追问，尤其是看到陈远长大成人，人高马大回来后，别说他了，其他村民都想要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御剑门！
“不收了。”白婷萱微微皱眉，语气强硬地说道：“以后都不收了，小七，也就是陈远，是我们御剑门最后的弟子，好了，快点把需要治疗的人集中起来吧。”
“……是，仙子。”
事实上，除了陈家村之外，其他村子也问过类似的问题，是不是来挑选孩子做弟子的？到底什么时候才继续挑选孩子？
然而，村民们完全不知道的是，御剑门并不是无限地招收弟子，身为掌门赵无极基于某种缘分之类的原则，一辈子只打算招收七个徒弟，而陈远就是第七个，当然不会继续挑选孩子作为徒弟了。
当然了，除了赵无极之外，他们这些徒弟也能招收自己的徒弟……但是目前来说，没有人想要招徒弟就是了。
毕竟……他们自己都还没毕业呢，找什么徒弟？
最后，白婷萱和陈远帮陈家村的村民治病疗伤后，带走作为报酬的粮食，开始返回御剑门。
陈家村，本来就是他们御剑门附近最后一个村子了。
“小师弟，那老村长，对你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他虽然不在人世了，但他肯定会为你现在而感到高兴的。”
回程的路上，白婷萱语气柔和地说道。
陈远知道，白婷萱想安慰他，但说实话，他只是有些感慨而已，并没有感到伤心什么的，这并不是说老村长对他来说不重要，或者说他不重视老村长对他的恩情什么的……他只是单纯地觉得，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他只是感到有些遗憾，遗憾再也不能报答老村长而已。
不过，他不会对白婷萱解释什么，更不会详细说明自己的心情和想法。
没必要。
他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心情，自己知道就行。
于是，陈远点点头说道：“嗯，我知道的，师姐，我没事的。”
“好，你能想开就好，我们快点回去吧。”
“嗯！”
就这样，陈远和白婷萱顺利地带着充足的粮食，回到了御剑门。
日子，一如既往地平静度过。
陈远十八岁，伤势恢复，修为也重新达到瓶颈的凌轩，再次对筑基发起冲击。
包括陈远在内，御剑门所有人都暗暗期望凌轩这次能够度过难关，成功突破。
然而……
凌轩再次失败了。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失败而再次受伤，修为再次下降的凌轩，失魂落魄地走出房间，在众人的瞩目下，喃喃自语道。
“……”
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沉重。
白婷萱张了张口，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却一个字都没能说出来，重新闭上嘴巴。
至于柳香君，苏子美，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陈远就更不用说了，他沉默不语。
只有身为师父的赵无极，在这个时候对凌轩这个徒弟说道：“……凌轩，你去历练吧。”
“师父……？凌轩师兄还没……”
这个时候，白婷萱反而说话了，然而她还没说完，就被赵无极有些粗暴地直接打断。
“我知道，婷萱，我当然知道！但现在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凌轩，你看向为师。”
“师父……对不起……我……再一次让您失望了……”
愧疚、不甘、失落，但更多的是自我怀疑……
此时此刻，凌轩看起来完全没有往日的冷淡帅气，反而给人一种可怜凄惨的感觉。
柳香君不忍再看，侧过头去。
苏子美更是早早地低下了头。
白婷萱眼神复杂，但她并没有移开目光，目光中充满担心。
陈远也没有移开目光，但看向凌轩这个二师兄的眼神，也并没有什么感情。
没办法，虽然同是御剑门弟子，在一起生活了许多年……但不得不说，他和凌轩之间是没什么交集的。
凌轩平时努力修炼，而且为人冷淡，很少和别人说话，他自己修炼也比较勤奋，也不会主动找凌轩搭话。
而且，最开始赵无极就说了，没什么事不要打扰凌轩……
所以，他和凌轩这个二师兄，真的没什么感情。
“不，凌轩，为师没有失望，修仙路有多么艰难，为师怎么会不清楚？虽然这次你依然失败了，但还不是放弃的时候，还是说，凌轩，你已经想要放弃了？如果真是这样，那为师才会真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