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车祸
七点三十分，邱楠痛苦地按掉闹钟，在床上赖了一分钟，慢腾腾爬起来穿好除羽绒服以外的衣服，先去上了个厕所。
“该死的。”她撑着额头，“昨天吃多了。”
原本该到公司后才会有反应的肚子，提前传达出想要大便的意愿。
可邱楠的时间卡得很紧，每天洗漱定死了10分钟，顶了天也不会超过15分钟，以免错过公交迟到。
公司迟到扣钱，十分钟以内五块，半小时以内扣半天工资，一个小时更是算作旷工处理，本就不富裕的工资要是多迟到几次，好几顿外卖的钱就像水泼进干旱的沙地一样迅速消失了。
更别提她现在自己做饭，哪怕迟到十分钟扣那么五块钱，也足够买三鸡蛋俩番茄，做个番茄炒蛋的了。
时间所迫，邱楠索性丢掉面子——独居没人看见就不算丢脸——坐在马桶上边上大厕边刷牙洗脸，又掐着秒多蹲了两分钟，把肚子排空到不是特别迫切的状态后就提裤子起来冲厕所。
不能浪费，剩下的去公司拉！
曾几何时她也是个连淋浴时可以站着尿尿都不知道的单纯少女。邱楠洗手、用保湿霜糊脸的动作一气呵成，心中叹息，现在连大便的时候都可以面不改色地洗脸刷牙了。
套上羽绒服，她刚穿了个鞋子，忽然想起自己是做了饭的，单脚从门口跳到冰箱，从里面拿出昨晚放进去的饭盒。
“嚯。”邱楠被透明的盖子里密集的水珠吓了一跳，“还好我没有密恐，不然怕不是要当场昏过去。”
又跳到洗菜池，打开盖子把里面的水甩掉，她把饭盒盖子盖上，嘟囔，“下次等冷了再盖，总不会这样了吧。”
耽搁了这么些时间，邱楠本来想跑到公交站台，但是路上许多雪被踩实，变成滑溜溜的冰，稍微不小心一点就容易滑倒，更不用说在上面跑了。
想到摔倒后疼痛的屁股，还有天女散花一样的饭盒，她摇摇脑袋，一步一步走得踏实。
路上遇见个也是赶时间的打工人，对方不知是不是急昏了头，连红绿灯由绿变红了都没注意，在斑马线上闷头跑着。
“欸——”邱楠看见了什么，伸手要叫住那人，没来得及，一辆向右拐的车撞上了她。
黑色的羽绒服溅上棕黑色的污渍，鲜红的血水融进泥水里。
一辆大货车悠悠经过，作为导致这场车祸的关键之一，它将拐弯汽车车主的注意力全吸引过去，忽视了斑马线上的行人。
邱楠缓缓睁开闭上的眼睛，见被撞倒的行人站了起来，捂着额头指着车里说着什么，松了口气。
好歹没出什么危及性命的大事。
关键时候，久经沙场的老司机察觉到不对劲，及时地刹了车。
红灯转绿，远处一辆945路缓缓入站，路过的邱楠只好加快脚步上车，耳边最后一句是司机“要不要先送你去医院看看”的询问。
应该是伤到了眉骨。她下车往公司走的时候想着，还好冬天穿得厚，不然可不止眉骨被磕破了。
亲眼见到一出由于焦急和疏忽导致的意外后，邱楠走得更稳当了。
到了公司，打卡，放好帆布包和装饭盒的包，把电脑打开，抽出几张纸巾塞口袋里，带上喝水的保温杯和手机，保温杯路过门口饮水机时放旁边的桌面上，等回来再装水，带着手机进了厕所。
“哗——”
把肚子排空以后舒服多了，邱楠到洗手台洗手，水龙头开关的把手往左边偏了点，她没在意，直接打开了。
温热的水流打在手上，她吃惊地睁大眼睛，“原来是有热水的吗？”
通常有热水的水龙头会有标志，红蓝两色，往红的偏就是热水，蓝的则是冷水，这家公司刚来的时候看见水龙头没有标志，没想到竟然也是有热水的。
这下洗碗就更方便了，油腻用热水一冲就冲走了，邱楠原来打算用冷水冲一冲饭盒再带回家用热水洗，公司里有热水，她就琢磨着带块洗碗布来公司，直接在公司把碗洗好，布还能顺带用来擦擦桌子。
新发现的事情让邱楠心情很好，早起上班的怨气被愉快的心情赶跑，她面带笑容回到工位，拿出面包来吃早餐。
早上老吃包装的面包也不太好，容易腻。心情好，她的心思就活跃起来，要不要买点辣味的零食一起吃，或者买点其它口味的食物当早餐。
想着，她慢慢吃着手上的面包，点开购物软件。
对了，周末的时候好像买了个床上书桌，看看什么时候到。
后天？怎么还要两天，算了，将就着看吧，也不差这两天了。
在搜索栏搜索“早餐”，跳出来许多没见过的新鲜东西。
欧包，看起来像是大号面包，评论说比较有嚼劲，馅料也有甜有咸，可以尝试，加入购物车。
速食土豆泥？土豆泥都可以速食了？k记同款，啊，不得不买了呢，加购物车。
巧克力哈斗？什么怪名字。怎么这么贵，看样子就是长条的裹了巧克力的泡芙而已，巴掌大一个居然要10块钱，太离谱了吧。
或许有什么出众之处？这么多人都买了，万一很好吃她错过了岂不是很亏？
加购物车，等特别想吃的时候再买。
……
把许多早餐备选加完购物车，邱楠伸了个懒腰，满足地叹了口气，“这下不愁早餐该吃些什么了。”
隔壁的同事投来视线，她回给对方一个微笑，对面的视线收了回去。
也该开始工作了，再磨蹭接下来的工作做起来就紧促了，不工作一会儿歇一会儿她的背容易僵硬，晚上也会睡不好。
尽管有些不情愿，邱楠还是投入了无边的工作当中。
中午，11点35分，有人开始热饭，很多外卖也到了公司门口，配送员穿着或黄或蓝的职业服装，给点外卖的人打电话，还有几位小本经营的老板，衣服就是很平常的直筒羽绒服，打着电话焦急地往公司里探头探脑，希望能看见点餐的人，把餐送出去，接着再送下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