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社畜最后的体面

    华山之颠，九星连珠，石佛生潮，云卷如泪，天地异象，必有怪异，只是那烈日当空，将星芒掩盖，却让凡人不可瞧见。但这世间万相，或隐或显，有明有暗，亦正亦邪，凡人所不能见者，不代表不存在，凡人所不能解者，不代表无道理，天道悠悠有所据，万法渺渺有所依，才有这大千世界如游鸿般有所序。

    孙小空面带微笑，如闲庭信步般走在华山栈道上，脚下是万丈悬崖，他只单手拎着峭壁上的游客保护链，另一只手似乎是在享受人生中最后一缕清风，当一个人的心中没有任何对生的留恋，那么即便他走在万丈悬崖上，也不会展现出任何对死的恐惧。身旁双手紧拽铁链的游客却只以为有些人是天生便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你永远不知道那些看似平静的面容下曾经经历了什么，人世间从来都没有任何平静是天生的，也没有任何笑容是廉价的。

    他轻轻的松开了手，任由身体平衡在脚底的铁链上，然后轻轻向前倾去，整个人便向深渊吻去，留下一众瑟瑟发抖的游客深深的抓紧了峭壁上的铁链。半晌无法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呼呼的风声从孙小空的耳旁掠过，而他却像是在享受这世间最后的抚慰，他没有睁开眼睛，因为这世间的风景，该看的他都已经看过了，他只是在心里淡淡的说道：就当我是出来旅游时失足而去的吧，这是这个时代无尽流水线社畜最后的体面和倔强，我不脆弱，我只是找不到一直坚强下去的理由和意义。

    直到孙小空坠入山腰的白雾之中，悬崖栈道上的游客们才从愣神转变为尖叫，而孙小空却听见浓雾中传来一道中气十足的神音：想不到还真有人选择将这绝尘美景之地当成葬身之地，且心中没有一丝惊恐，正如几千年前上仙所预言的一样。。。

    神音刚落，孙小空被定在半空之中，浓雾中走出一个看上去几千年没剪过头发的老神仙对着孙小空弯腰一揖道：大圣，你终于来了，小仙在此已候数千年。

    孙小空一脸狐疑：我这一瞬间就已经魂归西天了么。

    老头道：大圣莫疑，且听小仙道来,当年还属大唐时代，三藏携真经喜归之时，小仙便授菩提祖师之命在此静候机缘，如今总算功成圆满了。

    孙小空道：咦，老头你真是神仙吗，这世上真有神仙？

    老头道：大圣在人间经数百世轮回，历万千数磨难，如今世道乃是佛祖当年所说的末法时代，天道凋零，人道奸邪，就算是鬼也不愿意再出没于这方天地，当世之人不知有仙，实属应当。只不过众生喜游华山，千百年去后，却已不知华山之险仍当年仙人，一剑斩之。只我等老仙在此历经千世沧桑，见那朦胧众生只知华山之美，而不知华山为何而美，不免多些感慨，此间言多，大圣莫怪。

    孙小空暗自心惊，原来华山之险，乃是仙人一剑斩之，当真毁天灭地，不是凡夫可求，他又问道：老神仙，你为何在此等我，又说我是什么大圣转世？

    老头道：说来此事因果甚大，牵涉甚深，倒不是现在的你应该了解的，大圣可知为何当今世界，海外诸国只称华夏为唐人，而不称为宋人，又或是元人，明人，清人？

    孙小空自诩学通古今，却被这老头一问而惑，只得摇头。

    老头道：那便是此间的因果之力的一面投影了，牵涉甚广，变化甚多，遥想大当大唐盛世，万国来朝，却不是盛在长安繁华，也不是盛在百姓丰足，而是盛在帝王开明，海纳百川，包容万象，佛道皆兴，不压忠臣，不灭异已，故万国信服，虽历经千百年，多朝变迁而永记大唐之威，此所以称华夏人为唐人之因也。

    孙小空听得连连点头。那老头又道：只可惜仙佛之争，波及凡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西行一事，更是颠倒乾坤，自斩气运，此后这方天地便慢慢走上了歧途，大道气运日渐衰败，百姓之苦，日益深重，东方气运便始终受制于西方气运之下，难得解脱。然而，祖师当年早有推演，早在真经落地大唐之日，便宣我在此修炼，等候，虽此间灵气几乎全无，只因此事功德，老头子也被许以金仙。

    说罢，老头大手一挥，孙小空被扔进早已准备好的时空之流大阵中，啊。。。跳崖他没叫，在这时空之力的撕扯下，他大叫出声。身后传来老头的叮嘱：望大圣莫要辜负祖师期望。。。。。。

    时空流转，如虫洞般蜿蜒逆行，山河虚影，斗转星移。

    东胜神洲傲来国花果山上顶，一道星韵从天而降坠入山顶那块道光流转的五色石中，融合为一，光华毕现，惊得水帘洞中的仙人探头疑惑，九天之上的仙佛也迷之皱眉。

    卧草，我穿越成了孙猴子，这是孙小空钻进石头后说的第一句话，还好老子熟读西游记原著，各种阴险套路咱熟啊。

    叮，恭喜宿主觉醒反套路系统，只要反套路成功，就能获得神秘奖励，祝宿主逆袭成功！

    卧草，穿越金手指，好东西啊。有了这东西，早晚打烂三十三重天，看来这一世终于不用活得那么累了吧。咱都死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人了，这一世怎么也得游戏神间！

    九天之上，太上老君眼缝着双眼，盯着下界花果山处：咦，此道天外流光是何来头，竟能打破此间因果，导致种种相连接的天机变得愈加模糊，竟已只得推演两三分，在此之前，三界之内，冥冥天机至少能被推演出七八分，此事甚为怪异。。。

    那长住水帘洞中的仙水也疑惑不止，遂化作一道流光来到花果山顶，盯着五色神石，绕行不止。

    花果山位于华夏龙脉龙眼处，山体之深更是暗连东海龙宫，五色石长年上吸日月之精华，下得华夏龙脉之润泽，孕育生灵，石体即晶莹又混浊，孙小空在石头里却怎么也看不清这位为自己按九宫八卦，雕九窍八孔的大仙人倒底是谁，若不得这位大仙人已通天手段加持，石头又怎么可能孕育有灵呢？想来这位大仙与自己的命运有着极深的操控。

    还好孙小空熟读封神与西游原著，便兀自在石头里推演起来：鸿均老祖是不可能的，他代表的是天道本体，他先于盘古而存在，当年是看着盘古将混沌世界劈开，而后才有的这方清明世界，他很欣赏盘古的作为，对于这方世界他是赞赏的，于是，他于天道本体之中生出一缕气化为鸿均老祖本体。他以无敌天道自居，除非毁天灭地，其余凡事他几乎从不干预。而后盘古的本体化为这世间的山川河流，使这天地无法再恢复为混沌，而他的精气神化为三清。鸿均感动于盘古的作为，将三清收为徒弟，分别传授了一身本事，当时的三清是大师哥太上老君，二师兄元始天尊，三师弟通天教主，然而通天教主是出了名的有教无类，不管什么样的人他都愿意收为徒弟，他宣扬人人平等，不讲背景，不论出身，都可修成大仙。鸿均对他甚是喜欢，在分宝岩将最大量的灵宝都分给了通天教主，同时，通天教主对功法的研究也是有学无类，不管什么样的手段他都敢学，以至于他为了能全身心投入专研一些邪魔功法，自斩正统，分离出了灵宝天尊与通天教主两个独立神魂，也算得上当真是手段通天。

    后来，三清之间的理念愈发冲突，终有万仙大阵以及诛仙大阵一战，此时的通天教主将很多灵宝都给了自己的得意徒弟多宝道人，而多宝道人实力之强，在诛仙阵中硬抗广成子的番天印在后背上的致命一击，而不死，此等能耐，震惊无数仙神。而通天教主见师兄太上老君使出一气化三清的绝学，却是真呼不认识三清之一的灵宝天尊，又直叫师傅偏心，不曾教他这些大神通。而后此间大战以元始天尊与太上老君的联合几乎全灭通天教主的截教教徒而胜出，通天教主又被鸿均叫去面壁罚过而结束，而罚过期满，通天教主心灰意冷，只将自己的神魂之一灵宝天尊留在天上，而自己却去了人间的徒弟多宝道人的地盘了，隐居起来，重新讲起他大战之前曾用来劝戒弟子们的观点，那就是多读《黄庭》，少问世事。没错，他便是隐世大能，菩提祖师。但这里有几个疑问，一是菩提祖师是通晓佛道儒三家的所有学说的大能，通天教主为何能通晓佛学？这就得回到他的徒弟多宝道人是如何变成西方佛祖的事情上来推演。

    当时三清大战，多宝道人敢向太上老君出手，结果被太上老君用风火浦团收走，代为管教，这才发现多宝道人自从受了那广成子的番天印致命一击后，虽然未死，却也仙根尽毁，仙寿将尽，此时，太上老君心生一计，即然准提道人与接引道人在大战后已经渡走大量东方仙道能人，西方教的壮大已是必然趋势，那不如安插自己的人在西方教中，使其表面独立，实则归属于自己的势力，于是，老君看准时机，将多宝道人带下人间，并西出函谷关，又将即将逝去的多宝道人神魂注入西方一个叫释迦牟尼的胎儿中，这才有了后来的佛陀降世，七步成莲的天生异象，史称：化弗为佛。也就是为什么当年封神大战后的燃灯道人，去了佛教变成了燃灯古佛，而同时代的多宝道人却变成为了后一辈世尊佛陀的原因。

    多宝道人，变成佛教世尊以后，一直感念太上老君的恩德，才策划了后世的大唐去西天取经计划，目的在于将佛教势力传向东土，成为太上老君在东土的另一个强大香火根据，而佛祖对于一直厚待自己的老领导通天教主更是知无不言，照顾不尽，不仅将通天教主接来自己所管辖西牛贺洲养老，还贴心的屏蔽了信息，从不敢宣扬菩提祖师的存在。佛陀身具慧眼，可观识三界，可他却公开对别人说，我西牛贺洲无上真。。。可见他对通天教主的尊重与备护。而通天教主也感念太上老君对自己徒弟的帮助，才使得自己的最强弟子蜕变成佛，不至于截教落得个灭绝除尽的下场，于是冰释前嫌，与以德报怨的太上老君重修于好。

    推及此处，孙小空终于明白，五色神石外，这位有通天手段的大仙人背影，便是通天教主所化的菩提祖师，而自己的出世以及日后所授的一身本事，便是通天教主因徒弟多宝道人的因果，而献给太上老君的回礼，为太上老君培养一名斗战圣佛得力打手。至于为何太上老君需要这样一名打手，那便又要进入更深的因果当中了，老君之所以被称为老君，那是因为这里的老君可不是老头子的意思，而是有老君主的意思，原本这天帝一职是应该由德高望重的大师兄太上老君来做的，然而在元始天尊与玉皇大帝的联合势力下，太上老君被迫以老态胧钟的姿态退位让贤，这对于实力仅在鸿均老祖一人之下的太上老君来说，无疑是以假装无为的姿态过着皮笑肉不笑的屈辱生活，虽然玉帝每每见到老君仍施以礼数，然而那实际上一直带着胜利者居高临下的包容心理，而不是臣下对主上的全心臣服。正如老君在《道德经》中那句对礼数的批评：夫礼者，忠信之薄而乱之首也。意思就是礼这个东西，不过是表面功夫，用来忽悠涉世未深的小孩子用的。重表则必然轻里，重礼则必然轻道。所以老君想要回到他该坐的位置，必然是需要组建更强大的势力支持的。

    推及此处，孙小空长舒了一口气，此间因果，当真厉害，仙神之间的恩怨与套路，若不猴精一点，恐怕活不过三集，就要在神仙们和蔼可亲的笑容中魂飞魄散。还好老子熟读西游原著，不然怎知为何以观音如佛般的实力念咒杀个鲤鱼精，却念了七遍？以佛陀如神般的实力，为何灵山诸国遍地是妖？而那老君能力近乎无敌，为何扔个金刚镯却不将孙猴子敲死？而只是打晕扔进炉子里，再送一双识妖破魔的火眼金睛？甚至想到了原著中的孙猴子时隔多年再回花果山之前，为什么要先派个所谓的混世魔王去打杀猴群？如此这般，此间种种。。。帝王之术啊，孙小空会心一笑，不再思索，只盘膝静坐于五色神石之中，只是口中喃喃道：当年的孙猴子好像有点傻啊，干嘛要破石而出，这五色神石乃是当年女娲补天用剩下的，何等的宝贝，老子不把这石头吸干，绝不出来，何况出去就是一连串套路等着你钻，傻子才破石而出。。。

    叮，恭喜宿主反套路成功，奖励蟠桃10个，金丹10个！

    尼玛，这还没出世，就能啃上蟠桃金丹了，果然，人生得意必须欢，莫使金手指空对月。

    修为飙升中，争取在花果山就能暴揍太乙金仙一顿，这个资深忽悠人士，必须变成他该有的左右脸不平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