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深海尸群
黎渊瀚默默地转身离去。
他实在提不起一丝兴趣继续留在这个地方,甚至可以说是打心底里厌恶这里。
此刻,空旷的甲板上只剩下他一个人孤独的身影。只见他缓缓撑起体内强大的斥力,并将其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圆球形状的力盾,宛如一层透明的保护罩般笼罩住自身周围。这个力盾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成功地将无情洒落的雨滴阻挡在外。
黎渊瀚一步一个脚印地踩在湿漉漉的甲板上,每走一步都伴随着一股无形的力量扩散开来。而原本积聚在甲板上的雨水,则像是受到惊吓一般纷纷向着两侧逃窜。
就这样,黎渊瀚慢慢地走到了靠近甲板边缘的栏杆处。他双手轻轻搭在栏杆上,身体微微斜倚着,眼神默默凝视着下方那片波涛汹涌、一望无际的海洋。
海水幽深如墨,仿佛无底深渊一般让人毛骨悚然。在那漆黑深邃的海面下,隐约可见几个模糊不清的小黑点若隐若现。也许只是视觉上的错觉吧,但黎渊瀚并未过多关注这些。
他从口袋里再次摸出一支香烟,熟练地点燃后叼在嘴角。尽管周围被强大的力场所笼罩,但那点点星火却依然顽强地燃烧着,丝毫不受外界因素影响。与此同时,那场瓢泼大雨似乎也无法浇灭他内心深处燃起的火焰。
“在我初次邂逅她之际,师傅您便向我断言,她宿命中必将倾心于一名强者。自此以后,我奋发图强,不仅融会贯通了力道道鬼之精髓,更将师傅您恩赐的禁灵融为一体。然而,为何事与愿违?为何她会对那个初来乍到、一无所知之人表现出如此浓厚的兴趣,而对我则冷眼相待?莫非是因我实力不足?亦或是其他缘故……”黎渊瀚口中喃喃自语,实际上却是在与潜藏于自身体内的古对话。
“我始终钟情于你往昔那不羁放纵的模样。”古的嗓音悠然回荡。“你所思无误,正由于你过于弱小,因此,唯有变得更加强大。”
古并未告知黎渊瀚,无论他如何强大,终究难以逃脱命运安排的既定。
正当黎渊瀚意欲继续追问时,他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下方海域中涌现的黑点所吸引。起初,那些黑点仿若虚幻,但随着它们逐渐膨胀,最终破水而出,展露真容。
竟然是一个接一个的人!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一具具漂浮在海面上的尸体,亦或是充满怨念的怨鬼。它们如同一群群行尸走肉般的丧尸,从幽暗深邃的海底缓缓浮现出来。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这些怨鬼刚一冲出水面,便像训练有素的军队一样,一排排紧密相连地朝船上猛扑过去。数量越来越多的怨鬼源源不断地从海里冒出头来,然后沿着船体像壁虎一样拼命往上攀爬。
&34;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往上爬,难道是把我看扁了吗?&34; 黎渊瀚嘴角微扬,伸手取下叼在嘴边的香烟,轻轻吐出一个烟雾缭绕的烟圈,然后冷冷说道:&34;滚!&34;
只见他握着香烟的右手慢慢垂下,与此同时,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大压力骤然降临,狠狠压在那些面目狰狞的丧尸怨鬼身上。无数怨鬼承受不住这股重压,纷纷被重新打入冰冷的海水中。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它们仿佛拥有顽强的生命力,就像春雨后的竹笋那般迅速涌现,再度齐刷刷地冒了出来。不仅如此,它们还渐渐适应了这种艰难的攀爬过程,速度变得越来越快,坚定不移地朝着船上继续挺进。
&34;操,给你们脸了!&34; 黎渊瀚怒目圆睁,死死地盯着那些源源不断、疯狂向上攀爬的丧尸们,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双手合十,鬼域展开。
瞬间,一股无尽的黑暗气息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席卷而来,眨眼间便将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其中。不仅如此,就连小半个轮船也未能幸免,被这股恐怖的力量彻底吞噬。
紧接着,只听黎渊瀚大喝一声:&34;鬼域特性,鼎!&34;随着他声音的响起,那些原本还在奋勇攀爬的丧尸们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动弹不得。下一刻,它们的身体竟然开始不由自主地向下坠落,犹如千斤巨鼎压顶而下。
刹那间,一阵又一阵惨绝人寰的嘶吼声响彻整个海域。那些实力较强的丧尸直接掉入深深的海底,消失得无影无踪;而那些实力稍弱一些的,则在巨大压力的作用下,脑袋像熟透的西瓜一样轰然爆裂开来,溅起漫天血雨。与此同时,他们的身躯也纷纷破碎,化为无数碎骨散落一地。
然而,令黎渊瀚感到震惊的是,尽管已经杀死了这么多丧尸,但它们似乎永远也杀不干净。转眼间,更多的丧尸从四面八方涌来,填补了之前空缺的位置。而且,这些新出现的丧尸数量越来越多,逐渐汇聚成一片黑色的海洋,密密麻麻,简直比蚂蚁还要密集。
面对眼前如此恐怖的景象,黎渊瀚不禁感到一阵头皮发麻。不过,他并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自己患有严重的密集恐惧症。对于他来说,要想克服这种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这些密集的东西不再密集,换句话说,就是把它们全部杀光。
就在这一刻,无尽的深海底部,一片静谧而神秘的世界正悄然展开。
一艘令人毛骨悚然的潜水艇缓缓穿行于幽暗的水域之中。没错,你绝对没有听错——这竟然是一艘完全由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拼凑而成的诡异潜水艇!每一块船体、每一个部件,都透露出死亡的气息。
在潜水艇内部,摆放着一张孤零零的椅子。椅上坐着一个身着笔挺西装的男子,他宛如鬼魅般静静地凝视着一片组成潜水艇的头颅,通过这些头颅看向外处的视野,他可以清晰地看到无数飘浮在外的尸体,如幽灵般游荡。
&34;真是可惜啊,如果此地并非副本所在,我定要将这些丧尸全部带回国内。如此一来,我的王国必将更加强大。&34; 他轻声叹息道,随即将帽子压低,遮住了那双散发着猩红光芒的眼眸。
与此同时,在外界的某个角落,一个早已被世人遗忘、被怨灵纠缠的国度孤独地矗立着。这个国家毗邻大海,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它。这一天,一具被纯金外壳包裹着的人像棺材,这一具棺材板上刻着人的模样的棺材浮出水面,露出它上面所缠绕着密密麻麻的锁链,这些锁链布满了裂痕,但是却极为规整,像是被高压打磨,又像是被海水侵蚀,这一具人像棺材顺着海浪漂流而来,最终抵达了这个国度一处荒废已久的港口。
在这个荒芜的港湾里,原本寂静,可却因为这一具人像棺材的到来,出现了一丝丝躁动。没过多久,两个蒙着面、脚步轻盈但又显得有些急切的身影悄悄靠近,仿佛害怕迟到一步就会失去什么宝贵的东西似的。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到棺材旁边,仔细端详着这个神秘的物体。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块与人体形状完美契合的棺材板,仿佛它就是为某个人量身定制的一般。接着,他们注意到棺材板上紧紧缠绕着无数条布满裂痕的锁链,这些锁链相互交织,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在这两个人中,那个身材较高的人似乎拥有更为广博的学识。他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锁链和棺材板的材质,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表情渐渐发生了变化,先是露出惊愕之色,随后又被难以抑制的兴奋所取代。
此刻的他,宛如一个平凡之人无意间闯入了皇帝的皇陵,眼前满是珍贵的财宝,但同时也伴随着致命的机关陷阱。终于,高挑之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转头对身旁的同伴低声说道:“这是魔石,绝对不会错!这块棺材板,乃至整具棺材,竟然全部都是由魔石雕琢而成的!甚至连那些缠绕其上的锁链,也无一例外都是用魔石制成的啊!”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敬畏,仿佛见证了一场前所未有的奇迹。同伴听后,同样瞠目结舌,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意识到,这次发现可能会改变他们的一生,让他们再不像是以前那样苟延残喘的,不连狗都算不上的活着。
“魔石?!”另一个人还是有些不相信,他满脸不可置信地失声惊叫,但立刻就被那个高个子紧张兮兮地捂住了嘴。高个子警惕地朝四周张望一圈后,用眼神向他示意。这个人反应过来,赶紧放低音量,不敢再大声说话,只是把嗓音压得极低道:“真的是魔石吗?如果真是魔石的话,难道里面关押着什么怨灵恶鬼不成?”
高个子郑重点头,压低声音说:“应该错不了,你看看这石头材质上散发出来的微弱气息,毫无疑问就是魔石啊。而且连锁链都是由魔石打造而成的,可以想见这里面必定囚禁着某种诡异莫测的东西。再从锁链上留下的痕迹判断,这口棺材显然已经在水里浸泡很长时间了。”
另一个人听了这话,顿时兴奋得两眼放光,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小心翼翼地问道:“那……那我们怎么办?”
“打开看看吧!”高挑之人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激动和期待,声音不禁颤抖起来,“倘若这其中果真禁锢着怨灵恶鬼,经历如此漫长岁月的囚禁折磨后,其原先附身之主必定早已殒命。而此刻若能将此封印开启,说不准那些被困其中的存在便会选择与咱们相依共存。那时节,岂不是荣华富贵、功成名就在眼前!”
然而正当众人沉浸于美好憧憬之际,忽然有人提出一个至关重要的疑问:“但若是这囚困其中的怨灵恶鬼并非依附他人而存呢?”此言一出,犹如一盆刺骨冰水当头淋下,瞬间浇灭了众人心头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冷言质疑,高挑之人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随即便恢复平静,语气淡漠地回应道:“即便真是如此又何妨?横竖都是一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若无怨灵附体寄身,以现今这乱世之局,你我亦唯有在痛苦煎熬中等候死亡降临而已。正所谓‘富贵险中求’,生死由命,成败在天,索性赌上这一把!”说话间,他的面庞上闪过一抹决然之色,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另一个人看到同伴如此坚决,心里一横,从斗法台上端起一把染满鲜血的铁锤。铁锤上的血液早已凝固,上面还有被舔舐过的痕迹。当这个人拿起锤子时,他的目光情不自禁地瞟向那团尚未被舔净的鲜血,然后狠狠地咽下一口唾沫。
“发什么呆呢?如果打开棺材后出现怨灵,可以和我们附身共生,到时候别说人类了,什么山珍海味没有?”那个身材高挑的人焦急地催促道。
随着一锤落下,原本已经布满裂痕的锁链瞬间破碎开来。
高挑之人急忙捡起碎裂的锁链收好,另一人则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慢慢推开那具人形棺材盖,随时准备拔腿就跑。
棺材板推开了些许之后,他们都是不约而同的向棺材中看了过去。
只见棺材里躺着一名男子,他鼻梁高耸,面部轮廓清晰分明,肌肤苍白得令人咋舌——那绝非正常人应有的肤色,倒更像是在海中浸泡了数个世纪之久后的惨白。他睁大眼睛,静静地躺在铁棺之中。
其中一人将手伸到男子的鼻子前试探,惊讶地发现他竟然还有微弱的气息。
可是他刚刚才轻轻地吸进一口空气,身体就突然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这种颤抖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求生的颤抖,但却并没有那么强烈,反倒像是一个麻木的求生者,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