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十二 章 威慑
又来这一套?!
龙玦一惊,赶忙望向陈宁,眼神略带不满地恳求道:
“宁姐!都是自己人!咱就不要兜兜绕绕了嗷!”
“哟,我还是挺习惯你方才那股混蛋劲的。”陈宁哪会放过这么个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哎呀,宁姐美人不记莽夫过嘛!小弟从来都是有口无心,唯宁姐是从啊!”
“宁姐一声令下,小弟刀山火海在所不惜!往后若有忤逆,小弟甘受天打五雷轰”
龙玦脑子里一想到什么奉承话语就往外面抛,唯恐力度不够。
“停停停。”陈宁无语地看着龙玦,抬掌制止道:“给我打住。”
这小子的油嘴滑舌从来不用到正途上,还天打五雷轰,真劈身上也不见得他会疼到那里去。
“你觉得族佬们是那群a级血能者的对手吗?”陈宁望向对面道。
龙玦粗算了下双方实力,皱眉道:“难说。”
“单那二十四名a级中等血能者就是十分棘手的存在,更别说还有八位顶尖高等。”
“在正面上,结局毋庸置疑,我们绝对是挡不住他们。”陈宁抿唇。
龙玦听后道:“可他们要想拿下我们也不会那么轻松,最少也得脱层皮,掉块肉。”
“所以啊,两派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啊。”
说到这,陈宁突发感慨,道:“想我派自承载起便为守护华厦倾赴底蕴,浴血奋战死伤无数。”
“新时代这几百年里,我们既不贪权亦不好财,过得也是些逆来顺受,民厌官弃的日子。”
“可如今,不止那空头名声尽失,连寥寥传承也要毁之一旦。”
“我们是没有守住国土,这难辞其咎。”
“但民众为何不想,他们避离异族的道路是谁用生命一点点垫出来的。”
座上众人哑言,面色皆都肃穆了几分。先辈们的牺牲,从不是为了成为历史上的单调数字。
“偏题了,最近多愁善感了些。”
陈宁露出歉意笑容,看向龙玦继续说道:“你刚才不是好奇为什么比试不重要吗?”
“嗯,既然比试不重要,那为什么宁姐还要费尽心思来个攻擂之战。”龙玦追问道。
“禁器即传承,传承即根基。变革派欲夺我派禁器,那便是想毁我派之根基。”
龙玦点头,他深刻明白这个道理。
“那个江言之所以答应与我们斗擂,无非也是顺坡而下,想亲眼见识一下禁器的威力。”
此时那漂亮白皙的脸庞升起一抹冷笑,令人不寒而栗。
她道:“而我主导这场比试的目的,就是为让他们和京都权贵瞧瞧”
“我们传承的根基之下到底压着些什么样的存在。”
听完这句话后,所有人都彻底领悟了过来。
四氏禁器拥有强大力量不假,可这强大的背后同样蕴含着极致危险。
因为上古之物能流传至今,本身就是非邪即圣所在。
术修派为束缚这些岁月古物,各家各族都为之付出了何其惨烈的代价。
“所以这场比试,师姐是打给林苍看的。”张卿十别过小脑袋,墨镜下明眸闪动。
“真聪明~”
陈宁笑眯了眼睛,道:“变革派可能不知道北郊这九座山意味着什么,但林苍不可能不知道。”
龙玦神色忽怔,不可思议地望向陈宁道:“宁姐,那可是封魔大阵啊,过了点吧?”
天家禁器自古便是乃不传之秘,他都是从龙氏老祖的字里行间意会出的。
青洪古荒,极凶九邪;强如天氏,分而镇之。
这也是龙玦能佩服天承的原因,因为那小子是天氏几千年来第一个能将禁器带出族境的人。
“怂什么。”
陈宁一改往日文静,满不在乎道:“不止是这座大阵,连我们族境内镇压的东西也一并放出。”
“想夺我派根基,那就准备拼个玉石俱焚,两败俱伤!”
“自此,术修派消亡,而华厦陷入永无安宁之日!”
言罢,她咬牙咧齿,表情趋向嚣狂。
“嗤!”
见到龙玦那惊愕的神色,陈宁鼓起颊腮,失声笑道:“逗你玩呢~”
龙玦横眉撇嘴,‘呵呵’陪笑了两声。
她正了正脸色,道:“就算术修派没了,这些东西也要随我们一起埋进坟墓。”
“所以只是一种威慑震慑罢了。”
“至于有没有用,还得看高高在上之人是如何作想。”
“若是威慑没用呢。”龙玦道。
听到这个提问,陈宁抬起一只手来,充满轻松且诗意地回答道:
“那我们就准备迎接落日余晖。”
“在这黄昏下,葬送于旧时代;在那黎明前,泯灭于新时代。”
龙玦双手抱胸,附作高冷道:“说点我能听懂的。”
“干他丫的。”
“了解!”
此刻场中石台,比试已经宣布开始。
轻裙少女注视着眼前对手,小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那霍重摁着腰间刃鞘,身形昂然挺拔,得体的制式军装尽显凌厉果敢。
因命令传达得仓促,包括他在内的很多高阶处刑者都来不及换上行动制服就出发了。
“小姑娘,下去吧。”霍重开口道。
少女不睬,只是自报姓名道:“术修派,秦之瑶。”
“变革派,霍重。”他也道。
“呵!”话音刚落,秦之瑶便起手连斩两剑,挥去一道交叉剑气。
白芒横飞,刚猛汹涌。
霍重面色沉静,直至剑气迎脸,他才抬手点出一指。
轰!一股血雾凭空炸裂,瞬间击毁白芒。碎波耀眼,靠得近些的少女只得暂闭双目。
就在这时,霍重化为了残影。
台下魏川见此暗叫不好,紧急之下他竟忘记了旁观规则,破口大声喊道:“傻妞快躲啊!”
秦之瑶刚听见魏川的‘傻妞’二字,就感受到了一股无比强悍恐怖的气息正朝自己袭来。
她慌忙睁开眼睛,但为时已晚。
在亮丽瞳孔中,那被血焰包裹的火拳放映地愈来愈大。
“啊!”伴随着一声尖叫,石台在血芒中接连炸裂。
余威波及四周,催动了各处席上的防御铭文。
不等尘埃消散,众人就纷纷身体前倾,伸长脖颈焦急地搜寻起台上身影。
石台被毁坏了一半,少女神情惊颤,却毫发无伤地呆立在末端。
而在她面前,是正将手臂缓缓放下的霍重。
“八阶上?”江言挥手拂去变革派席前的大片尘霾,向执法部负责人问道。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