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十四 章 初衷
【术行组副组长天承,人事部高阶处刑者。】
公纪三零一年四月二十七日午,登临御南海线。
曾兼入重械开拓部队,独自扫清第三城区集群海兽
在三十五次虫潮,十八次兽潮等中危级异族围剿行动中表现卓越
曾作为第八,第九,第十及十一城区特别小组成员,完整推进所有既定路线
低危级异族斩获数约:两万九千四百只;中危级异族斩获数约:一万五千九百只;
高危级异族斩获数:七十四只。据悉,异妖斩获数:两只。
江言拿着天承的讨伐数据反复看了许久,最终得出结论。
这全全然然就是个杀胚。
四年时间,假使每天不休作战,平均下来日斩获数也有近三十多只异族。
难怪第一次遇见这小子,就觉得他面色不善啊。
倒是还不错江言点了点头。
“理事!突发情况!”
指挥室内,一a级处刑者摁着耳麦迅速起身。
“北郊那边的兄弟传来消息,有大规模车群停泊山外。”
“原因暂且不明,但已确定为各大世家的车辆。”
“动作还挺快。”江言听后眼神微凝,似是在意料之中。
思虑片刻,他站起身吩咐道:“召回执法部内所有高阶处刑者。”
“再派人去统战,人事两部抽调些无要务的a级强者过来。”
“尤其是那几位高等,能请动就请”
说到这,江言屯了屯,继续道:“请不动就下总处长命令。”
“半个小时后全体作战人员总部门口集合,进发北郊。”
“是!”得到命令,那名a级立刻按照指示执行下去。
执法部负责人也起身,他压着眉毛唏声道:“内阁方面还未准允我们踏足北郊。”
“就这样进去抓人是否有点过于轻率贸然了?到时候上峰那边恐不好交代啊。”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内阁中确实有部分迂腐权贵仍钟情于术修派。
否则每有针对其的行动,也不会次次受掣多方制约。
“没关系的。”
江言摆了摆手,解释道:“北郊自古便被天氏圈为私地,禁止外人踏足。”
“术修派不是曾扬言,擅闯自入者没一好下场吗?”
“所以,我们就是要当着这些世家的面,挫去他们这点所剩无几的锐气。”
见负责人还是有些顾虑,他便反问了两句。
“虽说上峰的最高示令是夺取天氏禁器,但你真得能确定在这新兴时代里”
“我派迫切需要那群没落世族的老古董么?”
“得与不得,对我派真得有实质性地影响吗?”
哦原来如此!
负责人顿煞时茅塞屯开,瞬间明白了江言的话下之意。
因禁器名号的误导,他思维一直陷入了固化。
先不论术修派的禁器是否有如同他们传闻中这般强大。
就单从他们变革派来说,自身实力已经独占鳌头,披靡世界了。
可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夺取一个在千年战争间,频频失利,屡战屡败的没落派系手中的东西。
原来变革派真正需要夺取得并不是他们的禁器,而是他们的根基。
旧辱旧耻已于昨日了结,旧事旧人也应同昨日逝去。
何谓变革?就是改朝换代,废旧立新。
你术修派拦不下的异族,我变革派拦下了;你术修派保不了的人民,我变革派保下了。
你术修派守不住的土地,我变革派守下了;你术修派做不到的事情,我变革派全做到了。
尔有何言?尔又何存?
非但不随着旧时代溟灭,反而恬不知耻地继续沐猴而冠。
难不成,尔辈还想让华厦这片土地重蹈异族之辱吗?!
诚然,包括执法部负责人在内的众多变革派成员都这么认为。
只要术修派这具腐朽大树一日不倒,昔年恶臭便一日不散。
“真是高呀江理事!是我眼拙了!”负责人领悟过来,由衷地拍掌赞赏道。
没有江言点拨,他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上峰原来是要践使初衷啊。
到底是总处长亲命的接班人,不单实力能排上a级高等前十,就连脑子也这么灵光缜密啊!
是呀,若想那具凋枯朽树腐化尘埃。
唯有断了他们所谓的传承,毁了他们自傲的志气。
使其根基断绝,自此一蹶不振,迅速消亡于新时代。
毕竟以术修派几千年积攒下来的底蕴,不给他们添把火的话。
那柴薪还足够让这群浪得虚名的世族们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难怪上峰会让江言全权接手夺取计划啊,以这家伙令人捉摸不定的行事作风,还真得会跳过内阁那群老头子办事。
看来他会亲自出面把专列失事的舆论导向引给天家那小子,应该是一开始就计划踏足北郊了。
“那里。”
江言脸色淡然,别有深意地道:“人人之间,就是这般环环绕绕。”
“那人妖之间呢?”负责人笑着调侃起来。
他知道江言与徐岳是同时代的a级血能者,且都为人族抵御战争作出过巨大贡献。
“那可简单了,就一个字。”前者也笑道。
“什么字?”
“打。”
此时京都北郊,异于往常的寂寂清清。九山之外,停满了各色车辆。
步行的人群熙熙攘攘,陆陆续续向那座山水府邸进发。
陈宁和龙玦很早就到了,两人拜访坐镇大殿内的天氏老者后,便让长辈请了各家族佬过来。
在数名地修强者的合力打造下,一座十亩左右的金汤石场顷刻在天氏府邸前牢牢筑起。
经过各式铭文,符箓及术法的加固,一处简陋的武斗演练场便有了基本雏形。
而张卿十在京都车站和两人分别后,便去了中央内阁,将术修派将要举行族比的消息亲自呈了上去。
“宁姐,你怎可确定他们今天会来?”
演练场下,陈宁就近挑了处座位休憩,龙玦也坐在了她旁边。
“不需要确定。”陈宁身形略显疲惫,翘起了大长腿慢悠悠道:
“若今日不来,我们就比个十天半月。他们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悠悠之口上的师出有名,可是骑虎难下啊。”
龙玦点了点头,便开始闭目养神,也不知有没有听懂。
反正瞧他脸色,多有蓄势待发之意。
陈宁的表情也不具乐观,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而她得到的信息太少了。
在张卿十口述下,专列失事应该是和异族的突然出现有关。
沈丫头的不知所踪,a级处刑者的无端失控,s级血能的下落不明
种种迹象表明,这些事情完全和天承脱不了干系。
而里边最让她疑惑地是,当时那么好的机会,变革派的人竟然会选择放手。
就算有三氏的族佬们在场,顺道泼个脏水也比什么都不干好啊。
还有近两天的空档期里,变革派又在谋划着什么?
到底是出了多么严峻的问题,才能让他们压下这群重磅炸弹啊?!
陈宁思考了许久,最终化为了声叹息。
解铃还须系铃人呐。
相比于龙玦这愣小子的直来直去,天承那混小子的遮遮掩掩才是真得让她操脑筋。
什么事都压在心底,什么事都执拗地要求交给自己解决。
结果到头来,还不是大家一起面对啊。
可她又不好对那混小子的孤僻迥异说些什么。
那娃自小双亲离世,也没个兄弟姐妹照应。
就连能给予些许关怀的亲人,亦是少之又少。
除了情有可原外,她无话可说。
每逢想到这,陈宁就会将某人再深深地恨上一次。
如果他没有选择离开,就轮不到自己这么操碎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