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复苏
“让我来数一数吧。”
细长的肉条撑着空洞的头颅冲向杨陌，速度之快，如同巨蟒一般，肉条径直缠绕住杨陌的身体，高高昂起的头颅低垂，似在审视着杨陌。
“觉！”
杨陌嘶吼，黑色人影跃起到头颅上空，重重砸拳。
“嘭！”
细小的碗口被砸翻，被肉条缠绕的杨陌也重重地摔落在地。
但不多时，其他大小不一的坛子或碗口里，如插着血淋淋耳朵的小树，伸出沾满鲜血的树条，几乎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朝杨陌极快地冲来。
“噗嗤！”
仿佛带有生命力的树枝径直洞穿杨陌的胸口，杨陌微微张了张口，喉咙间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觉……”杨陌抬头看了一眼黑色人影，只见黑色人影被头颅肉条缠住，无法脱身。
“噗嗤！”又是其他坛子里的攻击将杨陌洞穿在地，随后卷起杨陌，高高挂起在半空之中。
“我不能死……”感受到生命力正在快速流逝的杨陌喃喃自语，大量地失血让杨陌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几乎是一片昏暗。
“我不能就这样……死……”
“我要活下去……”
又有数根肉条洞穿被缠绕在半空的杨陌身上，涓涓鲜血不断滴落到地上，无力支撑的身躯缓缓坠趴在肉条上，而不远处的觉，竭力地无声嘶吼。
“我不能死……”眼前已经是无尽黑暗的杨陌，不会发现身上的黑色鳞片，此刻如同在自主呼吸一般，不断在皮肤表面起伏，甚至快速地布满全身。
在黑色鳞片攀爬满全身后，杨陌的眸子豁然睁开，如同诡异的黑色细沙，悄然游动在杨陌的眼眸之中。
不多时，杨陌的眼眸充斥着游动的黑色细沙，这已经不是人类的黑白眼眸，却像是来自地狱一般，无尽的黑暗在凝视。
诡异的光泽掠过杨陌表面的肌肤，杨陌缓缓抬头，左右扭动脖子，看向缠绕自己的枝条与肉条，邪魅一笑。
随后便俯身下去，狠狠地撕咬缠绕身上的肉条。
每低头撕咬一次，便要昂头撕扯一番，如同咀嚼不可多见的美食，大快朵颐。
“啊，好痛，好痛啊……”
空洞的头颅扭头看向杨陌，而杨陌一把抹了抹嘴角的鲜血，邪魅地看向头颅。
而觉在没有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散落在地，又悄然地攀附到杨陌脚边，从杨陌七窍游动进去。
而所有的坛碗都收回枝条和肉条，只有空洞的头颅依旧望向杨陌，失去双眼的眼眶仿佛洞穿了来者的身份。
“找不到了眼睛，找不到了耳朵……”稚嫩的童声继续吟唱，便像是在看不见的虚空之中透过一层利刃席卷而来。
杨陌嘴角噙着笑意，缓步上前，他能感受到虚空之中透过来的杀意，但他不介意。
因为，他是……
觉。
原本完整的客厅，在外人完全看不到的情况下，突兀地变得一片狼藉，而杨陌身上溅起一层黑色的细沙，随后又在半空之中吸附回来。
“皿数……”杨陌的声音恍如深渊中传来，任由眼前的头颅不断吟唱，身上的鳞片被溅起一层又一层，依旧是闲庭信步地靠近。
就当杨陌走到头颅前，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头颅上的各种肤色，杨陌便直勾勾地盯着空洞的眼眶，伸手上前扶住这颗头颅。
皿数也似乎被杨陌的气势所慑住，任由其抚摸，其余坛碗都静止不动。
杨陌轻轻地掀起头颅上的各种肌肤，便裸露出一个完整的女人模样，一个失去皮肤的女人。
但就在杨陌准备进行下一步行动之时，皿数似乎被疼痛刺激，终于回过神来，看着眼前面如止水的杨陌，传出了惊人的尖叫，整个客厅的家具瞬间湮灭。
杨陌微微侧头，蹙眉说道，“吵死了。”
随后便伸手将里面的女人拿了出来，整颗头颅也瞬间化为飞灰。
杨陌仰头将皿数服下，咀嚼过后依旧意犹未尽地说道，“鬼气还是太少了。”随后将目光看向其余六个坛碗。
摆放在桌面上的六个坛碗不断发抖，而杨陌面无表情地走上前去，就在即将打开其中一个坛子时，眉头一皱。
“这蝼蚁的求生意志还真是顽强，有趣，有趣。”
说罢，其余坛碗瞬间崩碎，皆被杨陌吸食入内。
“可惜时候未到…还未能破除维度。”
杨陌环顾四周，轻蔑一笑，但在一下刻，整个身躯似是失去控制一般，不断捂着头，一边眼眸重现变换为人类的黑白眼瞳，另一边依旧是充斥着游动的黑色细沙。
“我……不能死……”
熟悉的话语再度传出，游动的黑色细沙缓缓褪去。
不知过了多久，杨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躺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不知生死。
……
“杨陌？”
“杨陌？”
“你不能杀我。”
“你是谁。”
杨陌大喊了一句，随后睁开眼，猩红的月光依旧，但面前狼藉的客厅让杨陌有些陌生。
“究竟发生了什么。”
杨陌朝四周看去，想起昏迷前厨房出现的诡异，连忙起身走到厨房，却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任何诡异的踪迹。
再朝四周探索一番，却在无意间踩到镜子碎片，而镜片上倒映出来的身影，让杨陌大吃一惊。
黑色的鳞片与肌肤融合，完全覆盖在杨陌所有的皮肤之内，此时此刻，杨陌就像是一个带着鳞纹的人。
“复苏了吗？”杨陌眼神微凝，这种程度必然是诡异复苏所至，但为何却没有死亡。
就在杨陌细细思索原因之时，屋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杨陌下意识望去，手臂一伸，整个手臂化为难以形容的形状窜出，将屋外的老鼠瞬间捕杀。
杨陌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臂，手指在不由自主地扭动，刚刚手臂的模样便是与先前厨房的诡异如出一辙。
“先前出现的诡异，现在在我身上？”杨陌有些不敢置信，也便是在一瞬间，他似乎想到了一些可能。
“或许，当诡异复苏的时候，将另外的诡异吞噬了，便会有可能完成诡异间的一种平衡，从而在复苏之时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