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莺
披头散发的女子，浑身渗血，拖着血躯爬向杨陌，而阴暗的窗户外，一名瞧不清面容女子撑着伞，悄无声息地经过。
“啊！”
杨陌苏醒过来，眼前却是一间洁净的房间。
“你醒了？”
一名小女孩抓起一张鬼画符，直接拍在杨陌的额头，随后嘟着嘴，瞪大双眼说道，“定！”
杨陌有些无语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孩，不顾小女孩的反对，径直起身，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里是……”
“这里是阳城的缉司办事处。”陈尘囍揣着高冷的面容出现。
“好了，小小，别闹了。”
天真可爱的小女孩“哦”了一声，乖巧地站到一旁。
而跟在陈尘囍身后，模样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以及拽着脸，不正眼瞧人的痞子。
但更让杨陌关注的，而是最后出现的一名西装革履男人。
当这名男子出现，陈尘囍亦是微微侧身让位，让这名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到杨陌面前。
杨陌看着这名男子伸出的手，微微一愣，随后摇头一笑便伸手握住。
“杨陌。”
“刘真。”
刘真面带真诚，开门见山说道，“杨陌先生，可听说过缉司？”
还未等杨陌回答，便自顾自地说道，“自鬼门诞生之际，缉司便应运而生。”
“古代的捉鬼圣人钟馗，又或是民间传说中的酆都八将，皆是我们缉司中人。”
“而从古到今，代代相传，缉司中人为维护人间安宁，付出无数的鲜血与泪。”
刘真看向杨陌，面带笑意道，“杨先生，对付诡异，我们是专业的，我们也极为诚恳地邀请你，加入我们缉司。”
杨陌微微沉默，随后向刘真问了个问题，“那民间之中的各大道馆以及佛家又是怎么回事。”
刘真闻言，随即明白杨陌的问题，便向他透了些许底细，“传承千年的各大道馆，亦是由御鬼者所建立。”
“传言荡魔百年的真武大帝在湘北创立了武剑山道馆，而这些人物当年亦是缉司中人。”
杨陌闻言微惊，不曾想缉司的底蕴会如此之深，连传言中的人物都曾在此寄留。
思索片刻之后，杨陌看向刘真，便同意了他的邀请。
缘由无他，他现在对诡异所知甚少，更有自称重生者的人暗中窥伺，若有底蕴强大的缉司做靠山，他能得到不少便利。
刘真面露欣喜，轻轻拍了拍杨陌的肩膀，宽慰道，“你先好好养伤。”
“有什么需要，可以向组织提，组织会尽力满足你的。”
杨陌看了看自己已经可以活动的四肢，轻轻颔首。
……
明亮的会议室内。
陈尘囍看着手中的报告，俏丽的脸庞露出一丝担忧。
“组长，这次的诡异降临，似乎不同以往。”
刘真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间的酸痛，“阳城此次爆发的诡异强度过高，且大量的游魂集中肆虐。”
“这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自缉司成立以来，一切的记录，也从未记载过诡异集中爆发的现象。”
“各地的缉司都相互通信，都没有出现诡异降临的记录，只有我们阳城出现了诡异。”陈尘囍面露凝重，“而且我们也没有找到鬼门所在的位置。”
“不知晓鬼门，便不能从源头上去处理此次诡异。”刘真支起身子，叹口气道，“按照记载，每过一夜，降临到人间的鬼物就越多。”
“今晚，注定是个艰难的夜晚。”
刘真逐渐严肃起来，“尘囍，远水解不了近渴，各地缉司调派过来的人手一时半会也支援不到阳城。”
“但好在经过昨夜的诡异，倒是出现了一些苗子。”
“有条件且符合缉司要求的，能拉拢的都拉拢了。”
“但今晚的诡异，就只能要靠你们了。”
陈尘囍看向刘真那满是沧桑的面庞，重重地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随着陈尘囍的离开，会议室只剩下刘真一个人。
此刻的刘真不复先前坚毅的中年男子模样，而是慢慢成为头发花白，年逾半百的花甲老人。
刘真抬起满是皱纹的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敲动，随后悠悠叹息一声，“梦鬼，梦鬼，刘梦那小子居然看见了百鬼炼狱。”
“但未来，谁又能料定。”
……
杨陌看着围在自己身旁已经一段时间的两人，忍不住开口道。
“两位，有什么事情吗？”
痞子嗤笑一声，“没，就想过来看看被陈队长亲自招募的新人。”
老实巴交的中年男子则是站起身子，憨厚的面容缓缓靠近在杨陌面前。
忽然，面前的人头突兀离开中年男人的身体，并且从断头处竟是长出三四个老妇人模样的头颅，漂浮到半空之中。
而这些老妇人都是那个男人的面容。
杨陌扭头看向四周，哪里还是什么洁净的房间，此时此刻，四周昏暗无比，周边还有湿哒哒的水声。
看着吐露长舌，面目狰狞的人头，杨陌心生杀意。
“找死！”
黑色沙子凭空出现，觉再次出手。
漂浮而来的数个人头与那具无头身躯连接，嘶吼着冲向黑色人影。
“嘭！”
觉的一只手臂瞬间破碎，但亦是有一个飞颅被打爆。
“够了！”
昏暗的空间瞬间充斥着游动的红蓝光泽，漂浮的人头被抽回到身躯，黑色人影骤然破碎。
杨陌有些痛苦地看着面前的陈尘囍，持续召唤觉，便是让他脑海的刺痛感愈发强烈。
“不想死的话，就先别动用诡异的力量，要不然你可就真的成了那副鬼样子。”
陈尘囍叮嘱了一声，随后面带愠色地看向痞子和憨厚男人。
“怎么，也想和我动手？”
陈尘囍朝前轻轻踏出一步，痞子瞬间脸色大变，连忙摇头解释道，“我们只是想看看新人的实力如何。”
陈尘囍转头看向中年男人，“老鲍，你呢？”
老鲍此刻汗如雨下，结巴地说道，“这小子，不不……错。”
“林祥是鬼怪赤舌。”陈尘囍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直接指着那个痞子说出他所驾驭的鬼怪。
“老鲍则是鬼怪大首。”
杨陌看向陈尘囍，微眯着眼，能瞬间将觉击溃的鬼怪，必定不弱。
陈尘囍迎向杨陌的目光，“鬼灵，彦铃姬。”
杨陌注意到字眼中的鬼魂、鬼怪，旁边的痞子则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兄弟，你驾驭的是什么鬼怪。”
杨陌看了一眼痞子，缓缓开口说道，“觉。”
“没想到你居然是碰见了觉。”林祥闻言，啧啧称奇。
陈尘囍多看了一眼杨陌，觉处于鬼怪之列，但鲜有人能驾驭，只因觉难寻踪迹，遇见之人大都被觉拉入幻境之中，难以逃脱。
“觉，擅诱惑人心，你能从它手里活下来，确实不简单。”
杨陌则是从他们的言语中，察觉到一些信息。
“鬼怪是什么，鬼灵又是什么？”
“还有……你之前说我是御鬼者，现在又说我从觉手中逃脱，那到底什么是御鬼者。”
林祥惊呼一声，“兄弟，你连这些都不知道，能活下来真是佛祖保佑，无量天尊。”
老鲍也是十分惊讶地看向杨陌。
“御鬼者，可以说是我们暂时占用了一部分诡异的力量。”
“难道当时你觉得你完全地杀死了觉吗？”陈尘囍面色古怪地看着杨陌。
杨陌想起那道真正的黑色身影在自己手中逃离，而自己拥有这份力量，则是在幻境之中，将觉的一部分给吞了下去。
“御鬼者，是我们遭遇诡异之后，主动或被动地吸纳了一部分鬼魂在身上。”
“说是驾驭，实则是诡异在我们的身体寄存，若是使用诡异的力量越频繁，诡异完全占据你的身体就越早。”
“主动或被动吗？”杨陌喃喃自语。
“没错，有些鬼物，很喜欢寄存在人类身上，这类鬼物，一般都喜欢吸食人类的情绪。”
杨陌闻言有些沉默，自己的生命不由自己掌控，而是迟早有一天会沦为鬼物。
林祥似乎看出了杨陌的低落，拍了拍他的肩膀，唉了一声转身离去，老鲍也没有多说，跟着拍了拍。
陈尘囍似乎早就没有被这些困扰，而是径直说道，“每过一夜，游荡人间的鬼物就会越多。”
“今晚是诡异降临的第二夜，也是处理诡异的时候。”
“所以我打算今晚带你去见识见识，顺便熟悉一下。”
“小队的成员你都见过了。”
“而我们的小队，代号，夜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