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尸中智（3）
“卧轨自杀？是我想的那种卧轨自杀吗？”周妍，脸色青白：“我才刚吃了猪大肠！不想看到那种画面！”
“没错，是经典的卧轨，吃、火车是老式的燃油列车，几十年来仗着低价的车票久久没有被取缔掉，甚至人流量还很大。”
通往火车站的公车上，顾之羡翻看手机里的资料，回答道，
“都市人因为压力过大的自杀的比比皆是，怎么连卧轨的都要让法医到场检查了？”李里不满地说：“是觉得我们很闲吗？”
“不，这不是一般的自杀，”顾之羡摇了摇头，说：“死者梁某当时所在的站台十分拥挤，不排除是被推下去的可能。”
“另外，”顾之羡说着，眸间染上了几丝不悦：“那个站台，据有人说，有疑似齿轮教团的人物出现，”
“又是齿轮教团，”李里攥紧了拳头：“里面就没个正常人，一天里面10个事故有9个和它有关，”
“而且还没有加班费！”周妍这么说着，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色差了几分，
“算了，抱怨没什么用处，”顾之羡提起工具箱：“只希望这一次的尸体能分清正反面吧。”
公车到站，火车站台周围已经围上了警戒线，凭着胸口上的法医证，三人顺利来到了事故发生的站台，
“怪不得要亲自过来”顾之羡皱眉盯着轨道里的场景，自言自语，即使是她也不禁感到了一丝恶寒——
轨道上的尸体，或许基本算是个尸体吧，被碾压成一地的血泥或者碎肉，骨架几乎全散碎在轨道上，只能依稀辨认出样子。头骨周围的砖上面溅满了血迹，还有一条长长的血迹直直地延伸到了十几米开外的躯干中，
但说是躯干，其实也已经不怎么像了，她只能从里面溢出的内脏能看出来那是个躯干，
碎成这样如果还能拼回原样，那估计也不需要让法医来这里现场调查了，
“周妍就不要过来了，容易浪费食物。”顾之羡很快适应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把李里招呼了过来
“我看这才是浪费，碎成这样，一块能挑出来的都没。”李里皱眉看着轨道上的惨状：“这该怎么检查？”
“想办法把这起事故的疑点找出来。”顾之羡跳下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的轨道，近距离的接触让她有些不适，但她还是尽职尽责地检查起了现场状况：“既然申请了法医调查，说明初步调查肯定发现了这起事件和一般自杀的不同处。我找一找，”
紧接着，顾之羡就敏锐地察觉到了远处的那块躯干——什么情况下，躯干还被撞飞那么远，还和其他部分分离？
她找了块干净的轨道，蹲下，看了看远处的轨道确认没有车过来，然后就不顾脏污趴到了轨道上
“一般情况下，火车会这样过来，而自杀者会平趴到地上，不会直视车厢，”顾之羡用手模拟列车的驶过：“照这样碾过来，躯干会被直接碾碎，不可能被撞飞”
“那这种状态又是怎么造成的？”李里问，
“有一种可能，”顾之羡皱起眉来：“这不是正常的自杀姿势，因为如果当自杀者弓起背的时候，车厢会直接撞到他上面，”
“但他为什么要弓起背？”李里点了点头，顺着话头继续问，但他心中似乎也有了答案，
“嗯，这是重点，”顾之羡拍了拍手上的灰，站了起来：“他不想死，弓背很有可能是他想站起来，”
“所以，他是被人推下去的，没问题，让警方找凶手去吧”
“现在这菜谁吃？”顾之羡拿筷子搅了搅凝固成油冻的豆芽炒大肠：“冷了味道应该也不差，”
“要不，咱倒了吧”
“齿轮教团在食指的活跃范围，你觉得值多少？”顾之川转过椅子来，对黑月说，
“你定吧，我又不懂情报”黑玥思考片刻，耸了耸肩：“还有人要这种情报吗？”
“多半是政府，”顾之川转了回去，用键盘敲下一个数字发送：“最近，齿轮教团无论是巢内还是巢外都相当活跃，政府应该很头疼，”
“想知道是谁，顺着ip查过去不就好了吗？”黑玥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上的节目：“费那么大劲干嘛？”
“不有意窥探客户的个人情报，是情报商人的操守，”看着网络对面没几秒就转来的钱，顾之川若有所思。
“好吧，”顾之羡深吸一口气，对李里和周妍说：“来看看，新的一天，会有哪些案件的尸首送到我们这里来，”
“希望能多点花样，像上次那个断脖子断手断脚的就不错，还能顺便复习一遍基础知识，”李里双手合十，祈祷着：。
“第一个，是疑似齿轮教团入教仪式致死，”顾之羡看着第一张开门红的报告，恨恨地说
“不是吧？！又一个！”周妍一头撞到了桌上，
“没关系，这只是第一个，来看下一个。”顾之羡强颜欢笑地翻页
“第二个，齿轮信徒聚众袭击加油站致两死一伤，”
“怎么还是！”李里咬着牙说：“齿轮教团效率那么高吗？”
“好歹换了个地方，上次是在公园来着。”周妍安慰道
“第三个，齿轮教团内斗，死伤两人”
“第四个，齿轮教团”
“第五个”
“怎么搞的！10个！10个！全tm是齿轮教团！”周妍忍不住爆了粗口：“什么别的都没，全是这种邪教！合着他们把好像杀人放火的行业垄断了是吧！”
“我觉得，食指的安保该改善了，”顾之羡把10个解剖病例扔到了桌上，拉来第一架手术床：“能让一个如此大型的邪教组织在一天内作案10次，可见他们的安保漏洞有多大”
将白布掀开，一具看似十分正常的尸体呈现在了眼前。
“行吧，赶紧开刀，早点下班，”李里磨了两下刀，然后就要给尸体翻面
“等等！有些不对劲，”顾之羡依靠直觉将李里叫停，
“怎么了，哪儿不对劲？”周妍凑近看了看：“很一般的死法呀，”
“没有尸臭。”顾之羡仔细感受了一下，才找到了不对劲的来源——气味。
“什么情况？竟然没有味道？”周妍抽闻了几下，也发现了不对劲：“难道是调查署良心发现，开始给尸体除臭了？”
“嘘——仔细听，”顾之羡做了个手势，耳朵直竖，周妍随之而晋升，解剖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一开始，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而在渐渐将这些杂音忽略后，从尸体处传来的一声声若隐若现的爬动声便十分明显了。
“咕噜”在听了一会儿后，尸体的眼睛突然陷进了空洞的眼眶中。
“wc！什么鬼？！”周妍被吓了一跳，但紧接着，一条条紫黑色的手指粗的虫子便如同脱网之鸟般，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里涌出
顾之羡回答：“食尸虫，”说着把白布又盖了回去：“虽然它们只有zayin，但一群几分钟就能把一具尸体吃干抹净。”
“往上面喷一些杀虫剂，然后直接送焚化炉吧，这玩意儿里面估计都已经啃干净了，怪不得没臭味”
“那这个解剖还能做吗？”看着盖着白布但仍不断扭动的铁床，周妍不安地说，
“你觉得呢？这些虫子已经帮你里里外检查一遍了。”顾之羡把倒出的消毒液泼到了白布上，里面的虫子扭动得越发剧烈。
“那怎么搞？”周妍对着铁床不知所措，
“直接进炉子，和上面报备一下就行了。”顾之羡戴上手套，将铁床推进了隔壁的隔间。
“不过食尸虫怎么会在齿轮信徒的身上？我记得食指只有三区有食尸虫的分布来着啊。”李里看着隔间紧闭上的门，问
“三区”顾之羡拖来第二具尸体，若有所思：“既然，食指的安保失败成这样，不如，我们在被累死之前，给自己减少点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