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坚
断崖十分险峻，整个斜面不是直角，虽说不算特别危险，可它的高度却近两千米，稍有不慎便会坠落，换得一个粉身碎骨。
按照顾远来看，这种考核就像是徒手攀岩两千米，最强的徒手攀岩者，可能也无法在短时间内攀爬到这个高度。
每往上攀爬一步，顾远都会踩紧、抓紧，身体的每一处肌肉都要运用到极致。
如果从远处看顾远，就会发现其线路非常清晰，稳定的攀爬到预估的位置，没有一步走错。
先前在地面的时候，顾远就已经在脑海中快速规划好线路，就他目前选择的这条路线，是最有可能成功的。
五十米、一百米，很快，顾远就已经来到了两百多米的位置，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仿佛这一方世界就只有他一般，越是如此，他越是觉得艰难。
咚咚咚！
他甚至能清晰的听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声，开弓没有回头箭，到他这个位置，很难放弃。
血红色越发浓郁，喘气也变得困难，双腿如灌铅一般，每攀爬一米，都感觉浑身颤栗。
同时脑海中一直在徘徊一道声音:放弃吧，仅仅只是换一个差点的门派，一样可以修行。
可又有一道声音告诉他:坚持住，太虚门中有无上传承，哪怕是在仙派遍地开花之时，太虚门在整个北荒洲都能排的上号。
他知道，这是他的机遇，他一定要向父亲证明，他可以的，或者说，重来一世，定要活的精彩，妈妈绝望的眼神，爸爸悲痛欲绝的死去，还有那可怜的妹妹。
记忆杂乱，两种记忆的融合让两个顾远慢慢融为一体，顾远已经分不清这具身体到底是谁的，只是一味的往上爬着。
数天后，顾远在断崖一处停下歇息，体内一股温热慢慢传向全身，得到些许舒服。
这些天总是如此，身上早已没了食物，可每当腹中饥饿、体力要耗到极限时，体内总会有一股暖流游过，又能坚持下去。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一道声音在顾远耳畔响起。
此时的顾远，除了那目的地外，似乎放不下什么，不经大脑思考，只是机械的回答着:“顾远。”
说完后，毅然决然的继续爬着。
那声音再次响起:“放弃吧！此时放弃，我可保你安全，更会送你去一个还不错的门派，何必非要入我太虚门呢。”
何必非要入我太虚门呢？是啊，何必呢，还有更多的选择。
顾远的表情有些呆滞，可很快便反应过来，铿锵有力的回答:“此时放弃是不是以后也要放弃，修仙本就与天地相争，走了这条路就要坚持下去。”
“可你还有家人，还有”
那道声音一直在顾远耳畔念叨着，顾远却依旧坚定的爬着，始终没有松懈。
他最初的目的已经模糊，此时只剩下坚持，双手双脚皆是血肉模糊，断崖上已经有很长一段距离有着血手印跟凌乱的血迹。
在顾远看不见的上空，老道颇为欣赏的看着顾远喃喃：“此子心坚，有我当年的一些风范，是个好苗子，就是不知道资质如何。”
数天后，距离考核结束仅剩三天时间，断崖之上三三两两站着数人，整个断崖恢复了往常的神态，那种诡异的血红色消失不见。
一位老道一脸愁容，此次开脉参与者约数百万，拥有灵脉且能坚持下来的竟不足百人，敢于挑战的不足三十人，到达这断崖上的只剩不到十人。
其余那十几人，或中途放弃，或摔得粉身碎骨，他并没有出手相救，倒不是心狠手辣，而是修仙路上本就艰险，这种事情司空见惯。
这个年龄，自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我，我居然没事，我咋记得自己已经不成人样了呢。”
“呼，真的好险啊，刚刚我差点就掉下去了。”
“你这算什么，话说，我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到崖顶了，你们呢，都怎么上来的。”
“我也是莫名其妙的，就知道往上爬，到最后实在坚持不住，一闭眼一睁眼就到这了。”
“对对，我也是，莫非刚刚只是幻境？”
“有可能，我一踏入就觉得那血红色有些怪异，你们全都没了，想来就是幻境，不然我等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实在是难以解释。”
柳诗凝眉头紧锁悠悠道:“看来这第二关确实是个幻境，而且有个临界点，到达后其实就已经通过，剩下的就是纯靠耐力，坚持不住也会通过，你说呢？方兄。”
说着便将视线看向方清风，二人也是这些人中的一员，同样是通过考核，只是出现的先后顺序不同。
方清风一脸笑意:“柳姑娘说的有理，在下也是这么猜测的。”
这一笑，惹得周围几人皆是躁动，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众人回过神后频频点头，最终也成为大家认为最可靠的猜测。
“错。”又是那熟悉的声音。
老道现出身形，还是那副模样，只是多了些亲近跟和蔼。
几人迅速反应过来，纷纷拱手作揖，只是却无人开口说话。
一个少年左右看了看，连忙道:“小子林城，拜见门主。”
方清风跟柳诗凝回过神，也立刻拱手，其余人有模有样的学着。
“倒也算机灵，不过我并非门主，也不是老祖，嗯你们暂时称我为七长老吧！”老道说着将视线看向不远处继续道:“还有一人，诸位便再等等吧！人员到齐，我自会为各位答疑。”
话音落下，老道的身形消失在众人身前。
老道的意思很明白，考核还未结束，还有人在参与考核，需要安静等待。
柳诗凝一脸疑惑，向四周看了看，一共七人，加上她三女四男，双眼再次布满疑惑。
参与这种考核，男人的成功率应该要比女人大的多，可此时为什么还有三个女人，还是说这考核其实没有终点。
当时她只记得自己距离目的地很近很近，可始终无法爬到终点，最终昏迷，一开始还以为是剩下的路自己失去了意识，现在看来没那么简单。
只能等等了。
方清风也发现了些什么，只是并没有主动说出来，而是开口道:“柳姑娘，可有看见顾兄，我们之中他最有天赋，但为何没有他的身影？”
“对哦！顾兄呢？”柳诗凝这才注意到他们之中还有一人没出现。
就在这时，断崖崖顶的某处，空气像是突然凝固一般，空间变得扭曲，不久后快速形成一个旋涡，一道人影从中出现，重重的摔在地上，激起阵阵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