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祖训
与之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上空笼罩的大阵，大阵是感应式启动的，只要遭遇恶劣天气，就会自动开启。
当然，像是妖兽攻城，敌国来犯等等，也可人为操控。
王离再次确认风的确停了后，扭头看向顾远略微有些激动道:“九少爷，风风停了啊。”
顾远疑惑，天气多变，停便停了，但还是回应:“嗯停了就停了，这有什么值得激动的。”
“不是啊，九少爷。”王离急忙解释:“此次大风是气象司测算的，将会连吹半月之余，从未出错，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来泗水城避风。”
顾远这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这是仙人出手啦？”
做为泗水城城主之子，顾远对于仙人的信息也是了解不少。
“对，而且这种程度，仙人的实力绝对不俗，不对啊”王离眉头一皱。
顾远抬手一巴掌打在王离背上:“说，磨磨唧唧。”
王离开口道:“九少爷，一般来说仙人是不会插手凡人的事，哪怕是灭国这种事情都不会出手，来了，也绝不会干预任何事。”
“就算是开脉这种仙凡接触的大事，最多也是筑基期修士前来，像是这等大能，实在想不出能有何事。”
“或许只有妖兽屠杀人族，才会派些仙人来助，震杀妖族，可你看这样子，也不像是有妖族来犯啊。”
顾远挑眉，按照潜意识的轻佻道:“万一这次真是开脉呢，还就不允许一些大能来我泗水城开脉？”
“九少爷，下一次开脉在十年后，少爷您比谁都清楚才是，此时不可能开脉，根据近万年的记载，也没有提前的先例。”王离一脸这事你难道不清楚的表情。
顾远微微挑眉，悻悻开口:“瞎说，我哪知道啥时候开脉，说不定是我泗水城中有天资极佳者，开脉提前了呢。”说着便将视线投向窗外。
整个街道熙熙攘攘，格外嘈杂，全都在讨论风停一事。
“这风真邪门，说停就停。”
“你们说这会不会是泗水城搞得幺蛾子啊！联合气象司放出假消息，就为了让我们进城。”
“有道理，这两天光税收估计都不少。”
“荒唐，先不说城主大人体恤百姓，就说这气象司，绝不可能放假消息。”
……
许多人的猜测千奇百怪，也有人的想法跟王离不谋而合，聊着聊着都有人开始组建队伍，说是要去寻仙。
如今虽说仙派没落，可依旧是凡人无法触及的，尤其是在这仙人稀缺的情况下，身份地位更是奇高。
不少凡人一直抱有追寻仙途的念头，尤其是穷苦之人，没别的原因，只要有一人被仙人收下，将会举族繁荣昌盛。
顾远心中微微动容，要说对仙途不感兴趣，那是骗人的，包括原主，也曾数次寻仙，只是并没有什么结果。
哪怕他是城主的儿子，都没有任何渠道，就连他吃的丹药，泗水城城主求来的丹药，也是仙人在凡间的代表门派给的。
眼见着出城的队伍越来越多，顾远的心思立马活络起来。
“王离，你说”
“不行。”王离果断拒绝:“城主大人吩咐过，少爷干什么都行，就是不能去寻仙，更不能参加开脉。”
“这些不用我提醒，少爷您也清楚吧！”
一段记忆出现在顾远脑海，按照父亲的说法，他顾家一脉单传，祖上更是有着顾家之人不能修仙的祖训。
如若违背，必遭天谴，我这造的什么孽？
他是顾家这一代中的唯一一个男丁，没有任何一个兄弟，连表兄弟都没有，倒是姐姐妹妹们多的数都数不清。
之所以被称为九少爷，正是因为在他之前，有过八个哥哥，但无一例外，全部夭折，到了他这，才算是把命保住。
前面几个哥哥，全是十二岁前夭折的，根据历代来看，只要能度过十六岁，便算是有了希望，而他的十六岁生日，就在三个月后。
更离奇的是，每当顾家有一个成活的男丁后，将再也生不出男丁。
因为这一点，更让父亲觉得祖训是对的。
王离看着情绪低落的九少爷，眼睛一亮:“要不咱们趁着风停，前往那十万荒山去寻寻野猫妖如何？”
顾远神情一怔，笑容立刻挂在脸上，仿佛刚刚那一切没发生一般，咧嘴笑道:“有理，你速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出发。”
“是。”王离恭敬拱手。
顾远慢慢躺下，看着周围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双眼微眯，一边吃着递到嘴边的水果，一边整合着各种繁杂的记忆。
从原主记忆中，顾远是个非常执着的人，尤其是针对祖训，更是想要打破，到处寻仙不说，自己也在准备百年一次的开脉。
在有开脉的情况下，顾远还选择寻仙，无非就是追寻所谓仙缘，据说有仙缘之人，往往能打破常规，莫名其妙寻到仙山，最终被收入仙人门下。
只是这种概率太过渺小，渺小到忽略不计，大部分想要成仙之人，都是等百年一次的开脉。
“快看，那是什么？”登仙楼外，不知谁喊了一句。
无数惊讶的声音出现，惹得顾远直接跳起。
那极远的天边，金黄色光芒乍现，一条金色巨龙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泗水城上空，发出一声嘹亮的龙吟。
俄顷，巨龙庞大的身躯盘在了一起，龙头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老道，老道神采奕奕，满头白发，颇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唯有那一身破旧的黄色道袍与之不符。
他单手拄着拐杖，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本来佝偻的背忽然直起。
只见老道将拐杖抬起，用力一点虚空，一道金黄色光芒蔓延开来，笼罩在泗水城每个人身上。
顾远也是如此，在光芒蔓延在身上的那一刻，就像是被人窥探一般，那强大的神识无法阻挡。
过了些许片刻，老道嘴中惊疑一声，随后喃喃道:“奇怪，此方位显示会有八脉之人出现，怎么一点预兆都没有呢。”
“罢了，罢了，天机窥探一二已然艰难，还是顺其自然比较好。”
沉思片刻，那老道缓缓开口:“百年一次的开脉就此开启，地点在泗水城以南的那座断崖之上，截止时间是三个月后。”
“还是老规矩，死伤不论，求仙之路艰险，稍有不慎便会丢掉性命，望各位思之，虑之”
声音穿透极强，每个人都听的真切，当众人还在回味之时，那金色巨龙已然消失。
“断崖求仙开脉”
无数人口中喃喃着，有些人甚至陷入了癫狂，原本还算畅通的城门，此时变得拥堵不堪。
十数万人疯狂的朝着城南而去，当然，大部分人还能保持理智，站在原地，开脉有个硬性要求，低于三十岁。
别指望能蒙混过关，仙人一看根骨就能判断。
数万年前，这个要求可还是低于十五岁，现如今这个状况，条件已经放宽到这个地步。
看着仙人离去，顾远微张着嘴巴喃喃:“这就是仙嘛？真是让人向往啊！”
顾远陷入了纠结，是遵循祖训，老老实实继承家业，当个富家子弟享受一生荣华富贵，还是
当他的目光望向天边的那一刻，心中便有了答案。
都死过一次的人了，真当我不敢修仙？什么祖训，什么天谴，呵，笑话，我顾远何时怕过这个。
顾远那躁动的心本来都平静下来，此时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无论是前身还是他，内心皆是渴望，只是他却将目光看向了王离。
王离咧嘴一笑:“别看我，正要跟你说，城主大人刚刚来信，让我带您回府。”
顾远郁闷的看着王离:“还有商量的余地嘛？”
王离摇了摇头:“没有”
“造孽啊！”顾远无奈低声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