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曹明珠中招
“春华，让小娟暗中盯紧林姨娘那边，保不齐她会狗急跳墙。”
小娟养好伤后，袁天晴一直没给她派什么活，现下有了用武之地，自是高兴的紧。
她自小受林姨娘磋磨，对她的恨是刻在骨子里的，不需要袁天晴怎么吩咐，也能把扶香院盯得死死的。
澄院。
老夫人拿着掌家的对牌和钥匙，不屑地撇了撇嘴，她是真不想管这个烂摊子。
“成湘啊，有的时候想想，我是不是错了？”老夫人叹了一口气，“这十几年来，林氏一人独大，反倒是没什么意思了。现在看来，人死是一种解脱，有些人啊，就应该活着，活的越长久越好！”
成嬷嬷扯着嘴角干笑两下，这话她不好接，谁死谁活，都不是她一个下人说了能算的，很多事，听着就好。
黑暗里，老夫人那双平日里看起来混浊的老眼，却散发着幽深的光。
林碧玉和任书清彻底沉寂下来，平日无事，也都缩在自己的院子里闭门不出。
这期间，袁天晴倒是听到一桩颇有意思的事儿。
事儿是从谁嘴里说出来的不知道，秋实站在庭院里，讲的绘声绘色。
“说是那曹二娘子十分中意此人，更有人说，曹二娘子非此人不嫁。”
“你说曹二娘子？”
袁天晴问道，“就是国子监曹祭酒府上和离的曹二娘子？”
“正是呢，姑娘。”
袁天晴想起那日她和曹二娘子在四方茶馆里说的话，那些话仿佛还在耳边，斩钉截铁铿锵有力，她说，她发过誓，永远守着他，不会再嫁！这才几日的功夫，竟然改变主意了吗？
袁天晴拧着眉，不过片刻便舒展开来，曹二娘子也不过才二十几岁，若是遇到好的，嫁了也好，总好过一个人孤独终老。只可惜，又没她老爹啥事了。
“春花，明儿给曹二娘子下个帖子，说我请她喝茶。”
春花应下便退了出去。
春花第二日便将帖子送了出去，又很快折返回来，“曹府的大夫人打发婆子回话，曹二娘子身子不适，不方便见客。”
袁天晴对于曹府不熟，她总感觉到有点怪。帖子是下给曹二娘子的，若是曹二娘子身体不适，不应该是二娘子身边的婆子或丫头来回话吗？怎得是大夫人身边的人？
袁天晴思忖着，晚膳的时候，便炖了汤，亲自去了书房。
任召义最近比较忙，他本就出自于武将世家，又掌管着全长安城上到天家，下到黎民百姓的安危，一忙起来，几天都抓不到人影。
袁天晴打发走了下人，亲自给任召义盛汤布菜。
父女俩没了那么多规矩礼仪，一顿饭反而吃的很是舒心。
饭后，下人撤走餐食。任召义坐在案前，微闭双目。昏黄的烛光下，他的脸上露出几丝疲态。
袁天晴轻手轻脚走上前，双手按住他的太阳穴，轻轻按摩着。
“爹爹，您对国子监祭酒曹家熟悉吗？”
“曹清正？”
“嗯。”
“人如其名，其人为官清正，曾是长安城有名的大儒，也算爹爹的半个老师。很多世家子弟都以能拜在他名下为荣。”
任召义微微睁眼，“怎么忽然问起他来了？”
袁天晴笑笑，手上动作不停，“爹爹还记不记得上次在武德将军府为女儿出头的那个女子？她便是曹家二女。她曾亲口和女儿说过，要为夫君守节一辈子，这段日子女儿却听说，她已有了意中人，而且，非那人不嫁，女儿只是觉得奇怪。”
任召义微垂双目，脑海里出现那女子的身影。
那天，所有人都站在女儿的对立面，对着她指指点点批评辱骂，只有她，扬着倔强的小脑袋，和所有人硬刚。
他记得她的夫君已去了好几年了，虽已过了孝期，女子依旧一身天青色素衣。这个颜色一般人衬不起来，她穿着却很好看。
“她年纪还小，遇到中意的，再嫁也是可以的。”
“爹爹年纪也不大，为什么不再娶一个？”
袁天晴歪着脑袋，亮闪闪的眼睛看着任召义。
任召义故意板起脸，“不许拿你爹爹打趣。”
他话锋一转，又回到曹家，“曹清正在世时，家风很好，后来他的大儿子接了掌家之权后，接触便不多了。”
怪不得，送个帖子都送不到曹二娘子手里，原来曹祭酒已经仙逝，曹家换了当家人。
袁天晴收敛起心神，专心给任召义按头，不管谁当家，只要是曹二娘子自己看中满意的就好。
进入九月，阳光并不强烈。任召义慢慢踱步长街街头。
这里是他和赵之润初次见面的地方，糕点铺子还好好的开在那里，可他的爱人却没了。
脸上有冰冰凉的感觉，抬袖子一擦，不知何时，他又流泪了。
任召义吸了吸鼻子，转头往回走，这时，一辆疾驰的马车驶了过来。
那是一辆很不起眼的马车，黑油布搭的棚子，上面竟是连个标记也没有。
长安城有头有脸人家的马车，棚子上都会做些标记，比如英国公府的马车，上边会写上一个“任”字。
任召义拧眉往旁边靠了靠，好生猖狂！竟然敢在行人如此多的长街上打马狂奔？
思忖间，眼前不远处一个亮晶晶东西引起任召义的注意。
他几步上前捡起那东西，竟然是一串白水晶里带着微微橙色的珠花。
这珠花好像在哪里见过？
任召义拿着珠花，反反复复看着。忽然，他眼前一亮，对了，就是那日在武德将军府，曹二娘子头上簪的那串珠花。
那珠花不显华贵，胜在制作精巧，所以他才有了印象。
那刚才马车里坐的，是曹二娘子？
车速如此之快，连珠花都甩了出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任召义朝后招了招手，侍卫牵马过来，任召义飞身上马，向着马车行驶的方向追去。
任召义猜的不错，那辆黑油布棚子的马车里，此刻正载着昏迷不醒的曹二娘子。
马车速度很快，穿过长街，驶向最南面的永宁门。
驾车的是个黑脸汉子，长的五大三粗的，驾车的手法娴熟。
一辆普通马车，也没引起守门官差的注意，车子顺利出了城，在往前走，就是翠华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