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袁天晴低垂着头,不辩解,也不接话。
义不义女的,她一点也不在乎,任书清不高兴,她就很高兴。
任召义摸了摸袁天晴柔软的额发,心里的疼爱更加重了几分,这孩子在府里,恐怕没少受这庶女的欺负啊!
一段插曲告一段落,大家打着哈哈,结伴往前厅走去。
“曹二娘子请留步,”袁天晴开口叫住也准备往前边去的曹二娘子,“今日多谢二娘子的仗义执言。”
曹二娘子回头,她脸上的笑容灿烂了几分,“也没帮上什么忙,实话实说而已。”
“二娘子说的哪里话,实话实说,就是最大的帮助。”
袁天晴也报以微笑,手便挽起曹二娘子的胳膊,“爹爹,大哥,我和二娘子一起,宴席过后我们再碰头,一起回家。”
曹二娘子?
任召义轻品了下这个名字,哦!就是那个夫君死了之后,依然不愿离开婆家的女子。嗯,重情重义,是个好的!晴儿和她交往,错不了。
大唐的男女大防不重,但男宾和女宾的席面还是分开的。
前头正厅很是宽敞,男宾席在左手边,右边是女宾席,中间隔着一道屏风。
袁天晴一边和曹二娘子低语着,一边暗暗琢磨。
刚才那么多人去往后花园,但是那些人里没有唐一凡。
他没来吗?
据她所知,他虽然改姓唐,但和自家这个唯一的姐姐关系一直很好,也一直都有密切往来。自家姐夫的母亲做六十整寿,他应该是一定要来的!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曹姐姐,我酒饮的有点多,先去更衣,待会再来寻你。”
曹二娘子抬眼打量着袁天晴略微发红的小脸,也敛起笑容站起身,“姐姐陪你去可好?”
袁天晴轻轻把她按在座位上,“姐姐放心,我去去就来。”
说罢站起身,领着双儿向外走去。
后院的假山旁,袁天晴坐在几块大石头后,暗自思忖着。
没见到唐一凡,武德将军府这趟,白来了。
陈府的这座假山很大,中间还有一个能容人进入乘凉的山洞。
唐一凡没有到场,袁天晴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等解决了国公府的事,她是一定会回去找他的,找他,为唐秋染,讨回公道。
袁天晴收起纷杂的思绪,刚要起身。
“夫人,这是刚收到飞鸽传书。”
袁天晴敛眉,这声音……
刚在前厅听过,武德将军陈冲。
“可是出了什么事?”
陈夫人卢氏焦急的问。
“夫人莫急。”
陈冲扶着卢氏在山洞里的石桌旁坐下,“是一凡的传书。”
唐一凡!
袁天晴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剧烈的跳动起来。
“夫人有没有觉得,一凡和以前不一样了?”
大概是整年戍守边关要塞,陈冲的声音听起来很是沉稳。
“以前,他刚进唐门的时候,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会说与我们知道,每年也总能回来几次看看我们,那时他最快乐的事,就是回家。”
卢氏也道,声音里带着满满的埋怨,“谁不说呢,家里就剩了我们两个,他自来又与你亲近,怎得今年母亲六十大寿,他都不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是从什么时候跟我们不亲近的?”
陈冲忽然道。
卢氏,“大概,好像得有十年了。”
十年?
袁天晴忽地瞪大了眼睛,十年前,正是她死的那年!
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是什么让唐一凡亲手杀了自己的未婚妻,和家里斩断了联系?
袁天晴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旋涡,她被困在里面,兜兜转转,就是出不来。
“是,就是十年前,他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一样,不再亲近我们,不再和我们保持联络。”
卢氏叹了一声,“先回前院吧,今日人多,别怠慢了客人。”
两人起身往外走去。
“等边疆战事平定,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吧……”
“嗯……”
两人越走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动静,袁天晴才拉着双儿站起身。
她印象中的唐一凡,就像卢氏说的一样,开朗,乐观,重视家人和朋友。
卢氏一门只剩下他和他姐姐。
到底因为什么?让他不顾一切?
她唐秋染,作为唐门唯一的传人,没有嫌弃他的出身,把他当成家人,甚至与他定了亲。
呵呵……
袁天晴笑着笑着,眼泪就涌出了眼眶。
那一刀真疼啊!这么多年了,每一次想起来那种感觉,都会让她彻夜难眠,痛彻心扉。
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不是他可以向她举起屠刀的理由!
这个仇,她一定会亲手去报。
双儿默默地给她擦着眼泪,她是一个极合格的跟班,姑娘不说,她也不问。
“走吧!”
袁天晴拉着双儿,朝前院走去。
“袁姑娘留步。”
袁天晴抬眼,看着这个挡在她前面高大的少年陈嘉亮。
“姑娘刚开始不解释,就是为了让令妹难堪,让她丢人对吗?”
一扫刚才的阴郁,袁天晴气笑了。刚才,刚才你们给解释的机会了吗?
只要眼不瞎,都能看透任书清是在抹黑她吧?
袁天晴看都没看他一眼,拉着双儿就要离开。
“站住!小爷我说让你走了吗?”
陈嘉亮脸色难看的紧,无论是在边疆还是回到长安城,还没有人敢跟他如此撂脸子!
“你想怎么样?”双儿双手掐腰,没完了是吧?她家小姐脾气好,她脾气可不好!
“我要你回去和令妹道歉?”
一顿饭没吃完,陈嘉亮便完美的说服了自己,他合计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越品,越觉得自己是正确的。
任书清是推了徐静雅嫁祸给袁天晴,那还不是在府里受了这义女的气!
任书清朦胧的泪眼,柔软的话语,那善良的小白兔,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是被逼急了眼。
他现在就是正义的化身,那无辜的小白兔等着他去拯救!
“你,这有病,得治!”
袁天晴指了指他的脑袋。
“你说什么?”
陈嘉亮黝黑的眸子里已经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姑娘,这人耳朵也有病,听不懂人话!”
双儿才不不惯他,她只惯她家姑娘。
陈嘉亮……两个欠收拾的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