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咱们的孩子都会叫娘了
一时间,史府内热闹非常。
“放我进去。”
“你们这群狗东西,狗眼看人低。”
杂乱的声音夹杂着高声怒骂,传进厅堂。
门口的小厮紧绷着脸,低垂着头来回踱步,不知该不该进去禀报。
“怎么回事?”
史文俊和同僚正开心的喝着酒,听到这声音,不快的放下杯子。
“老爷,门口有人闹事。”
“知道闹事还不赶出去?”
小厮心说,他可不是不赶,只是这人就跟个赖子一样,吵吵嚷嚷,满口胡说八道。
“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他是御史府的姑爷。”
史文俊蓦地站起身,“姑爷?”
简直胡闹!
他仅有一个庶女,至今尚未议亲,今日新认的义女,也不过才十四五岁。
史文俊冷着脸看着小厮,“给我打出去!”
“老爷,”小厮依旧没动。
“还有什么事?”
“那人说,说,他有证据能证明,他就是御史府的姑爷。”
史文俊心下一惊,袖中的手攥的紧紧的,难道是他那个庶女,在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般想着,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他知凤姨娘在府里作乱,因着已故姨母的面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今日这事若是真的,他绝饶不了那对母女。
“把人带去偏厅。”
“老爷,不能带去偏厅!”
“谁让你来的?”
凤姨娘满脸是泪,梨花带雨般的走进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史文俊面前,“老爷,妾身不得不来,门房那里吵吵嚷嚷,已经围了很多百姓。那男子口口声声说是御史府的姑爷,御史府只有微微一个小姐,大家都在说妾身教养不当,以至于让府中小姐做出此等无媒苟合,私定终身的龌龊事来。”
凤姨娘哭的眼睛通红,一边说一边拿帕子擦着眼泪,“刚才,微微不堪受辱,差点寻了短见。
老爷,这事儿,今天就这里查清楚,也好证明我们微微的清白。”
史文俊面色铁青,心里这个气啊!
别管有没有,这事能摆到桌面上说吗?不嫌丢人吗?
凤姨娘并没看史文俊瞪向她带着怒火的双眼。
今天这个事儿,还就得在这说,必须在这儿说。
“把人带过来吧!”
凤姨娘都这般说了,他再做别的,那就是欲盖弥彰。
小厮出去不大会儿,便带进一个身穿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
男子大概十八九岁,面容白皙,身材修长,五官不丑,但那双眯起的细长的眼睛和微挑的眼角,让人喜欢不起来,
青年男子走到史文俊面前,撩袍跪下,“岳父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史文俊侧身,并未受他的跪拜,“你是何人,为何自称我御史府姑爷?”
男子虽然跪着,后背却挺的笔直,“小婿名唤吴修尘,保宁人士。”
“我府内只有一名庶女,并未议亲,哪来的姑爷,如若不交代清楚,本官定将你送去刑部大牢。”
“岳父,我与小姐不但已成婚,而且都有了孩儿,您怎得还不认我?”
史文俊拍案而起,“你胡说。我家微微才十三岁,整日呆在后院,什么时候与你成的婚?什么时候有的孩儿?”
“微微?我的妻子不叫微微,她叫天晴,袁天晴。”
袁天晴?那个义女?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屏风后面。
那袁天晴看起来年龄也不大,怎的就嫁人生子了?
而且这事儿,她明显是没跟史御史夫妇交代。
有热闹瞧了。
“把夫人和袁丫头请过来。”
史文俊脸上的怒气想掩都掩不住。
他是不相信袁天晴能做出这样的事,但这男子言之凿凿。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没有回头路走,他势必要把这个事弄明白。
“老爷。”
“义父。”
史夫人带着袁天晴站定。
“袁丫头,你可认得此人?”
史文俊指了指地上跪着的男子。
只隔着一个屏风,这边的事,那边自然也听个大概。
袁天晴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人,依旧面带微笑,“女儿未曾见过。”
此话一出,地上跪着的吴修尘却呼的起身,“天晴,我是你的夫君吴修尘啊,这才分开多久,就不认得我了。”
吴修尘露出一抹讽刺的讥笑,“前几日收到你的家信,还以为你在长安安顿下来之后会来接我们,谁知,你竟真的攀上高枝,不认我们了。”
吴修尘兀自转身,对着众人作揖一拜,“各位大人,夫人,今日的事大家也都看到了,既然她无情,就怪不得我无义。”
说罢,从袖筒里摸出一封信,递到史文俊夫妇面前,“这便是前几日天晴捎回来的家信,信信里说,她救了史夫人,得了御史府的青眼,以后,就是御史府的小姐了,叫我们不要来找她。”
似是说到伤心处,吴修尘眼里含了泪,哽咽道,“我和爹娘可以不来找你,但咱们的孩子不能没有娘啊!你知道吗天晴,咱们的孩子都会喊娘了!”
此话一出,史文俊夫妇,同时变了脸色,若真是如此,那这女子救人是真,随后接触他们,便是有预谋的了。
史夫人盯着眼前的女孩,不敢也不愿相信,眼前这个年龄这般小的女子,会有这样的心计,这一路同行,青岩寺偶遇,对他们夫妇的呵护用心,难道都是假的?
人群中,湛蓝长衫的男子也紧紧蹙起眉头。
他望向袁天晴,那女子,还是带着一脸的笑,笑容却不达眼底。
就见她缓缓走到吴修尘身边,轻声说道,“你说,我和你是夫妻,可有证据?”
吴修尘从衣袖里摸出一张纸,展开,“这是我们俩的婚书,上面有你我的生辰八字。”
袁天晴,“婚书可以造假,做不得证据。”
吴修尘勾了勾唇角,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娘,把孩子抱来吧!”
吴修尘冲着院外喊了一声。
一个中年妇人,抱着一个约一岁左右的孩子走进正厅。
那妇人看着袁天晴,眼里噙着泪,语句却铿锵有力,“天晴,你从小无父无母,是我和你公爹将你养大。你公爹是个大夫,我们家的医术本来是传男不传女,但你公爹说你聪明伶俐,有这方面的天赋,于是把医术都传给了你。